番外二:破鏡重圓
齊司令繼承了李丞婧的位置,深知自己的威望難以令眾司令全都信服於他,當務之急就是先鞏固住自己的地位,只得暫緩對外擴張的步伐。
這一時期,各方勢力再次進入了相對平衡的局面。
五個月後,一月初
段紹陵攜薛清凝回鄉,商榷之後,他們的婚禮就定在一月二十日。
李丞婧來平樂鎮之前就已經變賣了所有的財產,其後經由段老爺的介紹在平樂鎮買了處房子。
按照規矩,婚禮前新娘是不能住在新郎家,但要薛清凝住陳醉那裏更是不妥,最後決定住在李丞婧那裏,並以李丞婧處作為她出閣的娘家。
薛清凝誠心誠意地邀請李丞婧作她的伴娘。
請帖發出去后,沈洪,陸白廷,鄒寶義三人在婚禮前五天就齊聚平樂鎮。
陸白廷帶着妻兒一起來,沈洪也帶着楚燕燕一起,然後向眾人宣佈他們的喜事也將近了。
最令人意外的是鄒寶義和王小言。
當年王小言畢業之後就緊隨着家人一起去南洋做生意,從此以後她與眾人也就失去了聯繫。
直到去年年初,王家重新回到桂城發展,還跟鄒家有了合作。因為生意上的頻繁往來,鄒王二人不但找回了從前的友誼,還漸漸生出了情愫,最終走到了一起,他們的婚禮定在正月初八,比段薛二人晚了二十天。
另外,陳醉從沈陸二人的口中得知蕭幫在陳有為的帶領人如日中天,絲毫不遜色於自己在位期間,心中大慰,自己總算對得起蕭幫主臨終所託。
當晚他們相聚一堂,把酒言歡,然而都默契地對於陳醉和李丞婧的事情緘默不提,過去的種種也都是一笑而過。
接連幾日,眾人一起在山水田野間欣賞遊玩,甚是愜意。
直到婚禮前一天,新郎新娘在這一天是不能見面的,再加上婚前還有諸多事宜要安排,於是眾人停止了外出活動。
眾女眷則在李丞婧那裏陪着薛清凝,幾個大男人就留在段府陪同段紹陵安排婚前事宜,接待提前到來的賓客。
到了中午的時候,鄒寶兒也提前到來,薛清凝大喜過望,得到鄒寶兒的祝福,這個婚禮才算是美滿無憾。
眾人正在房間裏陪薛清凝聊天說笑,陳老爹突然到來。他站在門口,卻不進來,和眾人簡單打個招呼,就道:“丞婧,老爹有事想請你幫個忙。”言語十分懇切。
李丞婧上前相迎,溫聲道:“老爹,你有什麼事儘管直說就是了。”
陳老爹緩緩說道:“你也知道我腿上有風濕,需要定期用艾草泡腳。剛才正想泡腳來着,卻發現艾草用完了,我到段府找陳醉,他又先一步替紹陵去杏林村接他的姑婆,所以......”
陳老爹還未說完,李丞婧便明白了,連忙道:“老爹,你回家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替你采來。”
陳老爹連連稱謝而去。
上個月初李丞婧陪陳醉到河對面的坡地上採過艾草,所以也算熟路。李丞婧向眾人稍加解釋后,便獨自一人上山採藥。
李丞婧剛走過河邊,剎那間察覺到周遭的氣息有些異樣,她剛停下腳步,陡然間一陣巨大的黑影要從她頭頂上壓了下來。
李丞婧急忙向右一偏,有兩個漢子呼喝着從樹上跳了下來,手裏張開了一張大網。若不是李丞婧反應快,恐怕已經變成他們的網中之魚。
“你們是什麼人?”李丞婧厲聲喝道。
話音剛落,四面又冒出了六個人,個個手持短匕首,對李丞婧形成合圍之勢。
其中一人大聲說道:“我們都是白大帥的手下,是來替他老人家報仇的。”說完便發瘋似的向李丞婧攻去。
這八人手持匕首,出招狠辣,李丞婧赤手對敵,不敢怠慢,一上來便以雷霆之勢打倒兩人。其餘六人見同伴倒下,非但不怯,反而更加兇狠拚命。但是他們的身手和李丞婧相差太遠,過了十餘招,又兩個人倒在地上哀痛**。
轉眼間已經倒下去了六個人,但這事來得太突然,甚至不可思議,是以李丞婧決心要問個究竟。
就在李丞婧打倒第七個人,準備擒住第八個人問明真相時,那人眼見不敵,手中匕首脫手,當暗器一般擲向李丞婧。
李丞婧身子一斜,匕首哐鐺掉地。剛要回擊,那人又從懷中掏出粉末,灑了過來,李丞婧急忙掩面而避,那些粉末只打到她的衣袖上。
他們趁李丞婧掩面之際,忍住疼痛,呼喊着沖了過來。李丞婧身子向右一翻,雙手撐地,雙腿橫掃,呼呼而過,幾人再次哀嚎着倒了下來。
李丞婧剛要轉起身來,突然間背上受到了重力一擊,她全力對付眼前八人,絕想不到還有人從後面偷襲。
而這一擊的力道猶如雷霆萬鈞一般,李丞婧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等到李丞婧悠悠轉醒之時,發現自己被人像粽子一樣綁在樹上,口中也被人塞了棉布,言語不得,她唯一能感覺到的是那些人在他的身後,他們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似乎還在等待着什麼。
又過了片刻,李丞婧看到前方有一人正往這邊過來,待那人走得近些,李丞婧看清是陳醉,心中又驚又急,想叫他不要過來,可是動不得說不得。
就在此時,突然有隻手拿開了自己嘴上的紗布。李丞婧大喊:“陳醉快走啊,這裏有危險,快回去找紹陵他們......”
陳醉看到了被綁在樹上的李丞婧以及她身後的那幾個人。理性告訴他應該聽李丞婧說話回去搬救兵,然而他看到李丞婧這般模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走了,萬一那些人見他往回跑,一怒之下殺了李丞婧,那他就要悔恨終身了。
陳醉不顧一切沖了上來,那些人似乎知道自己打不過陳醉,並沒有要跟他動手的打算,只是有一把槍對準了李丞婧的太陽穴,然後示意陳醉站在原地。
“你們是什麼人?”陳醉斥問道。
李丞婧道:“他們是白敬義的舊部。”
一人恨恨說道:“大帥父子對我們恩重如山,可是卻死在你們手裏,我們苟且偷生就是要找機會替他們報仇。”
陳醉又道:“他們父子皆死在我的手中,和她無關,你們放了她。”
那人哈哈大笑,說道:“好啊,陳幫主,既然你要英雄救美,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喝令左右:“你們把他給我綁了。”接着一個眼神示意,拿槍之人扣下了扳機,只等陳醉一反抗,就一槍殺了李丞婧
李丞婧大喊:“陳醉你別上他們的當,就算你束手就擒,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到時候我們兩個都會死在這裏,你快走。”
那人又陰陽怪氣地說道:“總司令你還是別再白費力氣了,陳幫主是不會走的,因為他知道只要他一走,我們會立刻殺了你。外界早就傳聞陳幫主對你是情深意重,他是不會拿你的性命來做賭注。”
那兩人肆無忌憚地過來綁陳醉,陳醉果然毫不抵抗,最後兩人一起被綁在樹上。
李丞婧責道:“你為什麼這麼傻,要陪我送死?”
陳醉望着她,輕聲道:“如果要我看着你死,那我情願跟你一起死,因為能跟你一起死,我死而無憾了。”
李丞婧心頭一震,這是她陪陳醉跳崖時說過的話,原來陳醉對她也是一樣的,想到這裏,她突然沒有那麼害怕了。
那人忽然鼓掌,接着冷笑道:“哇,看樣子你們還真是情比金堅,真是讓我感動啊!反正你們馬上都要死了,我不妨做做好事,再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就抓緊吧。”
陳醉雖然也被綁住,但他的手掌還能動,正好可以握到李丞婧的手掌,於是他伸手握住李丞婧的右手,“丞婧,我愛你,從始至終。”
李丞婧望着他,柔情一笑,“我也是,從始至終。”
他們手握着手,緩緩閉上雙眼。
過了片刻,他們等來的不是斃命的槍聲,而是身上的繩子被割斷的聲音。
就在他們還不明所以的時候,段紹陵,沈洪,陸白廷,鄒寶義,他們四個笑着從前面的草叢裏走了過來。
此時他們已重獲自由,而剛才綁住他們的幾個人恭恭敬敬地向他們鞠躬道歉:“剛才多有得罪,請見諒。”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段紹陵向他們坦白這一切都是他們四個加上陳老爹想好的計謀:由陳老爹出面誘騙李丞婧上山採藥,而這裏早就埋伏好了太陽會的人,等到他們抓住李丞婧之後,陳老爹再以同樣的方式騙陳醉上山……
陳醉不禁有些怒氣,“你們不覺得這樣子戲耍我們,很過分么?”
段紹陵卻義正詞嚴地說道:“真正過分的是你吧,你口口聲聲說對不起初羨,可是卻把她的臨終遺言拋諸腦後,為了你所謂的愧疚,不肯面對自己的真心。
你是否又知道老爹為了你的事情愁的兩鬢生白,可是他仍然怕你心裏難受,不敢來勸你,你又對得起老爹的恩情么?”
這些話句句戳中陳醉最不敢提及的內心,一時間前塵往事俱湧上心頭,想起了冷初羨,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還有剛才......
他轉過身來,緊緊地抱住李丞婧,在這一刻,他的心徹底被釋放,接着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次日,段薛二人就在眾人的祝福下順利成了親。
婚禮第二天,陳醉和李丞婧就宣佈兩人要在一起,眾人皆喜,陳老爹更是急着要為他們挑日子成婚。
陳醉直言自己和冷初羨已有夫妻之名,婚嫁之事要再等兩年,陳老爹只好同意。
正月初六,陳李二人來到冷初羨的墓前,陳醉握起李丞婧的手,告訴冷初羨:“我和丞婧在一起了,你一定會祝福我們的,對不對?”
李丞婧道:“會的,因為初羨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們。”
陽光下,他們彷彿看到冷初羨正露出了祝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