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大時鐘與■■恐懼

“看小說啊，科幻。”瑞萌萌看得津津有味，頭也不抬。

“科幻小說？”蕾娜雙眼上有金光一閃而逝，瞬間就讀取瑞萌萌手上那本書的內容。

瑞萌萌根本沒有看到蕾娜雙眼表現出來的異象，只是聽她提問：“阿西莫夫是誰？”

“誒？這本書的作者啊。”瑞萌萌呆萌地答。

“我不是問這個……阿西莫夫，是個什麼樣的人？”

瑞萌萌這才反應過來，眼中竟然有了莫名的神采，“他”作為一個死宅，除了後宮漫和小黃油，最愛的說到底還是科幻！

唯有科幻，才讓人神思遐邇，沉迷其中。

唯有科幻，才給人廣闊天地，無盡空間。

於是瑞萌萌一臉陶醉地道：“阿西莫夫，地球上個世紀以來最偉大的科幻小說家、沒有之一！”

“上世紀？”蕾娜挑了挑眉毛，“他死了？那還是算了，如果還活着可以認識一下，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蕾娜難得流露一次對技術的興趣，不料旁邊的杜薔薇DISS道：“我還以為胸大無腦的宅男女神只對好看的衣服有興趣，原來還有好學的一面啊，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蕾娜不高興了：“杜薔薇，你什麼意思啊。”

“字面意思唄。”

“你是不是嫉妒我身材比你好啊，紅頭髮的女人。”

蕾娜成功扳回一手，剛要乘勝追擊，但是瑞萌萌忽然放下書扯了扯她的衣襟，一臉認真地問：“娜姐啊，如果電腦，也就是AI擁有了真正的智能，或者說……有了靈魂，那我們該怎麼辦？擁有靈魂的AI，是機器呢，還是生靈呢？”

聽見這樣的問題，蕾娜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萌萌這個問題問得很好。”

“但是你回答不了。”杜薔薇插了一句，DISS得點。

旁邊琪琳也來了興趣，她是從巨峽交通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理論基礎比瑞萌萌強大太多，立刻就捕捉到了這個問題的關鍵。

“以地球目前的技術來看，還沒有出現過AI進化出靈魂的先例，擁有更高科技的德諾文明似乎也沒有。觀察蕾娜的反應，似乎烈陽星也沒有……如果說AI無法進化出靈魂是一種普遍現象的話，那也許可以將擁有靈魂的AI視為生靈，因為他們一定會是能夠顛覆我們對AI認知的全新生命體。”

琪琳做了一番歸納和推理，讓蕾娜和瑞萌萌都佩服得五體投地，高材生果然是高材生。但是似乎……沒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啊？

“某個紅頭髮的女人說的沒錯，我回答不了這個問題。”蕾娜嘆了口氣，“不過嘛，或許有台電腦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大時鐘？”杜薔薇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

“沒錯。大時鐘是已知宇宙最強大的計算機，收錄了我們神河系文明的所有資料，如果AI能夠進化出靈魂，在大時鐘里一定會被記錄，或者被推算出來。”

大時鐘的確很強大，但畢竟只是工具，而且最重要的是，大時鐘現在在死神卡爾的手裏，不論超神學院這個大時鐘曾經的主人，還是實力強橫的天使文明、烈陽文明，都沒有調用大時鐘的能力和權限。

雖然心裏很明白，瑞萌萌還是一副天然的表情道：“這麼好的計算機，娜姐你讓杜卡奧將軍買兩台唄。”

這話一說，蕾娜先是一愣，然後抑制不住地狂笑起來。

這次不光是瑞萌萌“滿臉疑惑”，連琪琳也露出不解的神色。

“你想得太簡單了，大時鐘可不是家用電腦。”最後還是杜薔薇給了解釋，“大時鐘是天體型計算機，規模比太陽系還要龐大，裏面有大大小小几千顆恆星來作為能源模塊，給它提供能量。

“從空間尺度上來說，大時鐘就是一個規模達到幾千光年大小的星雲。因為大時鐘本身就已經構成了天體，所以才叫天體型計算機。聽憐風阿姨說，大時鐘在最初竣工的時候，只有不到五千光年的直徑，但現在已經快到一萬光年了，大時鐘的算力還會不斷提高，它是會進化的。”

蕾娜笑得肚子疼，漸漸消停了，瑞萌萌卻是驚訝地下巴砸地。

她只知道大時鐘算力很強，沒想到它的實體早已突破了想像力的限制，作為一個“星雲”而存在！

“這哪還是計算機啊，明明就是個星座。”瑞萌萌嘀咕了兩句，似乎想到了什麼，很快又猛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

旁邊琪琳敏銳地覺察到了瑞萌萌的不安，關切問道：“萌萌你想到了什麼，嚇得這麼厲害？”

瑞萌萌合上手裏的書本，猶豫再三，想要壓下腦海里的那股念頭。

但那個念頭就像是水面下咕嘟咕嘟的氣泡，不住地往上冒，又像是百爪撓心一般，讓她憋得十分難受。

“快說呀，說出來又不會吃了你。”蕾娜也開始催促。

瑞萌萌想了又想，終於緩緩開口：“剛才薔薇說，大時鐘在不斷進化。她提到大時鐘在空間尺度上的變化，最明顯的特徵是擴張。那是不是意味着，大時鐘具有自我補完，或者說掠食的傾向？只要它還存在一天，就會不斷地吞噬周圍的物質和能量，用來支持它進行複雜的運算？”

“你這麼一說，倒也真是。”蕾娜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瑞萌萌的推測，“不過，只是這種東西的話，應該不會讓你感到害怕，這只是鋪墊吧？後面肯定還有個‘但是’。”

這時，瑞萌萌剛好說出“但是”二字，幾乎與蕾娜同時，一直注意傾聽幾人談話的琪琳被逗得噗嗤一笑，笑靨如花。

瑞萌萌這時卻沒有多少觀賞風景的心思，只是由着剛才的思路，說出自己的想法：“自我補完、掠食、進化，這些特徵已經超脫了一直以來的‘機器’概念，它具有生物本能的一些特徵，甚至可以說……它變得越來越像生物。”

說到這裏，房間裏已徹底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瑞萌萌也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沫，一字一句地道：“萬一，我是說萬一……大時鐘進化出了自我意識，我們的這個宇宙會變成什麼樣子？”

杜薔薇立刻就反駁道：“不可能，大時鐘只是計算機。”

“大時鐘是超越我們當前科技水平的造物，普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理解的，天體型計算機。”瑞萌萌現學現賣，“不能用看待普通電腦的思維方式，去對待大時鐘。”

蕾娜這時雙眸炯炯有神，露出認真的表情，不住地點頭道：“有點意思。”

“然後問題就來了。”瑞萌萌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