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再添新亂
秘靈谷涼亭之中,點着各色的蠟燭,長生老人操控着棋盤,時而撤去棋子,時而撒進一把棋子。
房間裏,呼嚕轟鳴之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簡一長着大嘴,早就睡熟了。隔着一張桌子,牆上拉起了帘子,帘子內面坐着個姑娘,正在施法療傷……
刮來一陣冷風,長生老人一機靈,“以是入秋的季節,睡在外面,怕我這把老骨頭受不起啊。”
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嚕聲,“怎麼就成大徒弟了?他還真的蓋了茅廁。”看向院子一角,樹枝葉子搭起的茅廁,被一陣小風颳得搖搖欲墜。
長生老人嘴角微微抽動,無奈的搖了搖頭,站起身兩手一背,踩着呼嚕聲往房間走去。
樹枝葉子順着高牆,飛出了院子,茅廁塌了,轉眼變了樣,貼着院牆,不知哪兒來的彩色石頭,堆出了一間不大的茅廁。
躺在簡一一旁的床鋪之上,長生老人施法閉去聽覺,調整好舒適的睡姿,便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的功夫,兩種呼嚕之聲,交織在了一起。
帘子緩緩打開,點燃的蠟燭四處遊動,“果然是個怪人,這麼大的院子裏,一個涼亭,一間房。”
房間裏的每一處,都是在尋常不過的物件。沒有奇珍異寶,沒有靈丹妙藥,更沒有任何書籍。
“暗格也沒有,密室也沒有,難道……”燭火微弱光亮下,映出了顏夕的臉,“沒有?”長生老人睡得香甜,被顏夕左右翻動着,也未曾醒來。
“到底被藏哪兒了?”吹滅燭火,撩開帘子,顏夕百思不得其解,“好不容易才進來,難道真的要拜師?”
呼嚕之聲,鬧人心思。
“怎麼看都是個糟老頭子,難道要我拜在他門下?呵呵,除非我腦子不正常!”帘子撩起一道縫,一桌之隔,躺着粗狂的男子,睡姿十分不雅,“一個老頭,一個野人,呵呵。”
雙手一拉,帘子緊緊合起,躺了下來,輾轉反側。
秘靈谷上下,每個角落,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顏夕幾次都要起身離開,卻又因傷痛躺了下來。
顏夕很是煩躁,進迷霧森林就要了自己半條命,若想活着出去,恐怕更是難事。況且自己廢了大半天勁,什麼也沒得到,回去也不好交代。顏夕甚至開始說服自己,長生老人或許只是看起來不怎麼樣……
房間外,涼亭里,石頭滾落到地上,棋盤上,被困黑棋衝破白棋的圍困,在棋盤之上四處遊走。
迷霧森林在月光的照亮下,透着詭異的氣息,迷霧的深處,傳來靈獸的嘶吼……
一條黑龍被幾隻靈獸圍困,靈獸向黑龍發起攻擊,追逐撕咬,迷霧被氣流沖淡,黑龍繞着森林,快速移動,躲避着靈獸的攻擊。
沒一會兒功夫,樹木漸漸清晰,渾濁濃重的霧氣,竟被盡數衝散,黑龍化作一團黑煙,落地黑煙散去,寒手握長劍,嘴角帶着不屑。
靈獸向寒發起了攻擊,一股腦沖了過去,寒抬頭一笑,黑煙四起,靈獸被圍了起來,在黑煙之中,劍聲四起,靈獸盡數倒下。
“無趣。”黑氣散去,寒腳踩靈獸,淡然的走了出來,長劍入鞘,化作手中摺扇,“小把戲,不過如此。”
腳下靈獸似煙散去,只聽不遠處傳來哨聲,是紅玉哨子發出的鳥鳴之聲,寒順着哨聲尋了過去。
隨着寒的離開,濃霧四起……
鳳鳴之聲,哨子之音,有來有去。
華錦吹着哨子,跟隨鳳鳴之聲,穿梭在迷霧之中……
進入迷霧森林,華錦便被樹藤絆倒,起身之時,四處除了迷霧,怎麼也找不見寒的身影。華錦只得吹響紅玉哨子,一邊尋求火鳳的幫助,一邊希望寒能跟着哨聲尋過來。
“不對,這是在繞圈子。”華錦好眼力,迷霧之中,隱約還能瞧見一些樹木、岩石、溪流,便隨手插了羽毛,留下了記號。樹上的插着的羽毛,看到不止一次了,“火鳳,你好歹也是鳥族靈鳥,保護族人安危,是你該做的!”
華錦對靈鳥十分信任,一路跟隨着鳳鳴的指引,可走了半個時辰有餘,分明就是在迷霧森林裏繞着圈子,“本想着帶你回去,本公主變卦了!拿你的羽毛,做件衣服,定是華麗!”
吹響手中的哨子,華錦氣得跺着腳,“妖王這是去哪兒了?吹了半天的哨子,也不見過來尋我,怕不是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找了一處岩石,華錦坐了下來,抬頭望不見月亮,低頭瞧不見土地,“迷霧又濃了,在這麼下去,怕也瞧不見什麼了。”
再次吹響紅玉哨子,哨聲響了許久,才停了下來,“算了,等死吧。”
“公主放棄的未免也太早了些。”熟悉的聲音,一隻手伸了過來,拉住華錦的手,將她拽了起來,“冒犯了,本王怕再弄丟公主。”
雖看不清寒的臉,卻覺得這隻手好溫暖,像極了寒冬里的暖爐,情不自禁向那那手的方向靠去,不知撞到了何物,“嗯?”
華錦眯着眼看了過去,黑紅相間的物體,探着身向前靠去,“可是臉上有何不妥?”
“臉上?”隱約間,似乎看到何物在動,“臉上!”華錦模糊着看到眼前,漸漸亮了起來,鼻尖就要觸碰到寒的臉上,嚇得華錦急忙向後退去,卻被寒攬腰拽了回來,身體貼的很近,華錦心跳加速,眼神不知落在何處妥當。
“莫怕,本王在。”寒將火把拿近,照亮懷裏的華錦,“這是妖界的妖火,光亮能穿透岩石,在這迷霧之中,便成了燭火。”
華錦點了點頭,雙手緊張的攥着拳頭,“妖王,內個,這樣,不太好吧。”
寒鬆開手,向後退了半步,“本王不是有意,公主莫怪。”
華錦透着妖火的光亮,看向面前站着的妖王,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妖王,可有心儀的姑娘?”
寒沒有回答,只是溫柔的望着華錦,臉上露出那無法抗拒的微笑。
“是華錦唐突了。”華錦輕嘆,有些失落,有些疑惑,為什麼自己會問出這種問題,為什麼他沒有回答?
轉過身去,背對着寒,免得大家尷尬,華錦說道:“靈鳥怕是玩心正大,與我這裏追逐繞圈。唉,尋不見也就罷了,被困在迷霧裏,可如何出去?”
“不如等到天亮,太陽升起,視野會好些,在尋辦法。”寒坐了下來,妖火插在地上,靠着身後的大樹,閉上了眼睛,“公主也休息會吧,離天明也不過幾個時辰了。”
華錦走到大樹一旁,靠着大樹坐了下來,偷偷看向一旁,眼神似乎變的出奇尖,寒的每根睫毛都清晰可見,華錦捂着嘴巴偷笑,靜靜的看着寒的側顏。
“天尊和公主,青梅竹馬,想必互相早已。”寒忽然的問話,嚇了華錦一跳,急忙解釋道:“情同手足,我年長一些,烈玉便同姐姐一般待我。姐弟,嗯,摯友,沒錯,家人,對對對!”
“那我也便放心了。”寒挪動着身子,向華錦靠了過來,“若是公主乏了,本王的肩膀,願為公主效力。”
華錦想都沒想就靠了過去,一陣淡雅的香氣飄了過來,是寒的味道,淡淡的很舒服。華錦早已筋疲力盡,靠在寒的肩頭,沒一會兒就睡了出去。
靈鳥見迷霧森林裏,沒了哨聲,也便回了洞穴……
迷霧森林裏,安靜了下來,只有一些蟲鳴之聲,一團妖火飛向枯樹,枯樹燃起大火。
迷霧森林外,莫失紋絲未動的守着,等待華錦的歸來。
人界,烈玉懷裏抱着洛仙睡的甘甜,似乎一切都靜了下來,等待着太陽的升起……
“師父,師父……”秘靈谷里,簡一推搡着熟睡的長生老人,“醒醒,你石頭掉了。”
簡一夜裏去茅廁的時候,瞧見涼亭地上不知何物,便走前去查看,見本在棋盤上壓着的石頭,掉了下來,急忙跑回房間。
“啊?怎麼了?”長生老人從睡夢中驚醒,睜眼便看見一顆石頭,“看着有點眼熟,行,我知道了,睡吧。”長生老人閉上眼睛,簡一的臉貼過去,“師父,棋盤上,有個火點。”
長生老人騰地一下坐了起來,“火點?”穿好鞋,快步走向涼亭。
見二人走出房間,顏夕也跟了過去。
棋盤一處冒起黑煙,黑煙之中星星火點,長生老人拿起茶壺,向黑煙澆了上去,茶水一下去,火點消失不見了,黑煙慢慢散去,棋盤完好為損。長生老人望向高牆之外,迷霧森林一處黑煙散開。
“真壞!”茶壺一扔,背着手轉身,正瞧見顏夕,“你進來也就罷了,他還幹嘛來?尋樂子尋出禍來了。”
顏夕眉頭一皺,不懂長生老人再說何事,“在下顏夕,前來拜師。”
“師妹,我叫簡一,是秘靈谷的大師兄,以後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來問我。”簡一走向前去搭話,“師妹,是哪裏人?”
顏夕被這突然的熱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大師兄?”看向簡一身後的長生老人,“拜完師了?”
“秘靈谷的不幸啊!”長生老人背着手,慢慢悠悠的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