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初入秦都
飛機飛到第六日中午時，進入一片山嶺地帶，‘青盧星’不缺土地，山嶺也是大的嚇人，高的可怕，恐怕隨隨便便拉出兩個嶺頭都要高過珠峰。
第七日早，碧空如洗，萬里無雲，飛機躍過一片高峰地帶，眼前霍然開朗，一座繁華的大城市出現在大地之上，建築群如恆河之沙，多到不可勝數。
“終於飛過了那片山嶺，終於到‘秦都’了。”陸舟長出了一口氣，那一座座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山嶺雖在腳下，看的時間久了還是讓人鬱悶的透不過氣來。
那城市極大，向東望望不到邊際，向北看看不到盡頭，儘管陸舟對‘秦都’的規模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嚇了一跳，要知道這可是在飛機上啊。
‘秦都’按九個方向，共分三十六個城區，設九個飛機場，‘秦都大學’所處的東四區屬於大學城區，臨近東郊，飛機又飛了一個多小時這才降落。
一座城的規模比許多大國都要大，陸舟真正意義上了解為什麼那麼大的‘澤城’還是‘秦都’的輔城，兩者根本沒法比。
為什麼在‘青盧星’大家都喜歡把城市建造的如此龐大，是因為資源問題還是因為可建造城市的地帶太少的緣故，陸舟不得而知。
“師傅，東三區，幸福大街，‘康樂新城’。”陸棟一出飛機場便攔了輛出租。
“老陸，你這是要去誰家，連個電話都不打就這麼直接過去？”陸舟有點佩服陸棟的不靠譜，上了車問道。
“打什麼電話，這叫驚喜懂不懂？”陸棟興沖沖道。“我跟你堂叔那是光屁股玩到大的鐵哥們兒，大學畢業以後，他在六中教書，我那會兒跑業務，兩人每個星期都要一起燒烤，喝酒，他去了‘秦都’之後我還來過一次。”
陸舟道：“老陸，牛！你跟堂叔居然光着屁股能從小玩到參加工作，佩服，佩服。”
“兔崽子，跟誰學的油嘴滑舌，連老子和你堂叔都調侃。”
“這不是你說的么，光屁股玩到大，又沒說啥時候穿的褲子。”陸舟一臉無辜道，柳飛絮在後座伸手掐了掐陸舟的后脖子，笑得花枝亂顫。
陸棟臉皮抽搐道：“兔崽子，一會兒見了你堂叔你給我規矩點，老哥兩見一面不容易，你要讓我們不痛快，看老子不收拾你。”
“知道了。”
“上個月聯繫的時候，你堂叔邀我來‘秦都’一起喝酒，我本想着等過幾年不忙了再來聚一聚，想不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算一算時間，上次來他家還是七八年前，那時候老呂還在，他剛在‘秦都’買了房，一眨眼，你們都要上大學了。”陸棟說著說著居然帶着幾分傷感。
“怎麼，又想念你家老呂了？”柳飛絮臉色瞬間板了下來。
“沒有，你看你跟着死人叫什麼勁？”陸棟忙解釋道。
老呂是‘陸舟’的親娘，前年和陸棟離婚，去年病故，這也是‘陸舟’不待見柳飛絮的主要原因。不過柳飛絮雖然愛打扮，陸棟也的確愛鬼混，但陸棟離婚在先，兩人相好在後，他們之間還真沒有小三上位等狗血劇情。以這段時間陸舟對自己這個小媽的了解，柳飛絮其實為人挺正派的。
出租車在陸柳兩人的拌嘴中飛馳，兩個多個小時后才到了‘康樂新城’，陸棟興沖沖跑去超市買酒，買禮物，之後直接上樓，敲門。
陸舟看得一陣眼暈，有那麼著急么？老陸這是真的跟堂叔關係好呢還是這幾天在飛機上饞酒饞瘋了？
“你們找誰？”一個年輕帥小伙打開了門，看到幾人愣了愣，狐疑地問道。
“小維，我是你棟叔啊。”陸棟看到年輕小伙高興的什麼似的，不等進門就將陸舟拉到身邊道：“兔崽子，你不總說十多年沒見，想你小維哥了么，快過來。小維比你大兩歲，你小時候啊，總跟在小維屁股後邊跑。”
陸舟盡量讓自己看着禮貌地笑了笑，喊了聲‘小維哥’，心裏彆扭之極，但願自己親戚少一點吧，不然得讓人佔多少便宜。
“進來吧。”陸小維點了點頭，將幾人讓進屋裏。
“誰來了？”屋裏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
“應該是‘澤城’來的，說是我的什麼棟叔。”陸小維高聲回道。
陸小維的語氣讓陸舟心中感到不爽，柳飛絮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哦，陸棟來了啊，坐吧。”一個中年男人趿拉着拖鞋睡眼惺忪地從卧室走出，看了一眼陸舟手裏提着的禮物和陸棟手裏的酒，徑直坐到沙發上。“東西放門口就行了。”
陸棟臉色有些尷尬，將禮物放門口自己招呼了陸舟和柳飛絮進屋，陸小維關上門自顧去沙發上躺下玩起了手機。
中年人名叫陸超然，其父親與陸舟的爺爺是親兄弟，兩家說起來沒出五服，算是比較親的親戚。
一番引薦，幾人落座寒暄，陸超然哈欠連天。
“超哥昨天沒睡好？”陸棟沒話找話問道。
“是啊，小維這不是登上了‘秦都’高考百強榜么，‘秦都大學’好幾個專業的老師搶着要，非要請我吃飯，沒辦法，陪他們又是喝酒又是唱歌，玩到四點多。”陸超然一副無奈的樣子。
“你前段時間說你家陸舟今年也高考，考得怎麼樣，考了多少？”
“我那兔崽子考得一般，沒法跟小維比。”陸棟尷尬笑了笑道。
“總有個分數吧？”陸小維用力按着手機，頭也不抬說了一句。
“是有分數，考了三百多分。”陸舟坦然道。
陸小維嘴角泛起一絲蔑笑道：“那隻能上‘秦都護鏢學院’和‘秦都電力大學’這幾家了，其實這種學校上不上都一樣，他們連怎麼修鍊都搞不明白，在那上學純屬浪費時間。”
“我們家陸舟考得就是‘秦都大學’。”柳飛絮實在看不過去，說道。
“三百多分考‘秦都大學’，大嬸，咱們說的是一個學校嗎？‘秦都大學’最差的專業都不止四百五十分好吧。”陸小維道。
陸舟笑了笑沒有說話，陸棟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
陸超然笑着道：“陸棟，你不用在哥這裏充面子，咱兩誰不了解誰，你家陸舟考不上‘秦都大學’很正常，不丟人，話說回來‘澤城’有幾個能考得上‘秦都大學’的。行了，不說這些了，免得你們以為我在炫耀我們家小維的成績。”
“這次你們來‘秦都’打算住幾天？”陸超然轉移話題問道。
畢竟是多年的親戚，關係一直都不錯，幾句話不中聽還不至於翻臉，陸棟臉色略微緩和道：“想做點小生意，在‘秦都’安定下來。”
陸超然臉色一僵，道：“前段時間聽說‘澤城’遭了災，你們不會是逃難來的吧？”
陸棟點了點頭道：“房子和酒吧都沒了，要不然也不能來‘秦都’。”
陸超然搖了搖頭，失笑道：“陸棟啊，你怎麼想的來着，不是我說你，你說你在‘澤城’開個小酒吧就算了，來‘秦都’你是能租得起房子還是能進得起貨？就你們‘澤城’那些個酒在‘秦都’賣給誰誰願意喝？你懂什麼叫經營管理么，你懂怎麼服務高檔客戶么？就你那點修為，你那點文化，在大城市給人看大門都怕你看不住，給人搓澡都嫌你沒力氣。”
“按堂叔的意思，合著我們來‘秦都’就是個錯誤？”陸舟笑着問道。
“小地方的人終究有局限性，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在大城市混得開的，你爸他沒那個本事就該安分點。”陸超然點了根雪茄，猛吸一口吐出滿口白煙，躺在沙發靠背上道。“就比如這支雪茄，你們在‘澤城’能見得到么？”
“有道理，不知道的還以為堂叔是從‘天都’，‘妖都’這些大城市來的，誰能想得到曾經也是‘澤城’人。”陸舟淡笑道，經過‘澤城’的變故，他對這種事其實看的很淡然，只是老陸興沖衝來了，被人劈頭蓋臉這一頓教訓，他有點看不下去。
陸超然臉色一肅，沉聲道：“沒大沒小的東西，果然在小地方呆久了缺乏家教。陸棟，你該管管你家孩子了，我跟你說話，哪有他插嘴的份！”
“你家孩子插嘴就理所當然，我家陸舟說話就是沒家教？至少他懂得說人話，比有些五十多歲的人強多了。”柳飛絮再也忍不住，起身道。
陸超然霍然起身，揚手一記耳光就像柳飛絮扇去，陸舟手疾眼快，急忙拉了柳飛絮一把，這一巴掌擦着柳飛絮臉頰甩了過去，帶起幾道紅印。
“看你穿着打扮就不是什麼好人，陸棟眼光太差，娶你進門連孩子都帶壞了。這一巴掌我替陸棟教訓教訓你，要不是看你是‘凝清境’的廢物，我早給你點顏色看了。”陸超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
“他的眼光的確太差，差就差在把你這種人當做最好的朋友，最親的親戚。老陸，到現在你還看不開么，人家早就不想和當年的‘澤城’有任何瓜葛了，之所以接你電話也只不過是客套兩句罷了。”陸舟冷笑着說道，若非是自己一方登門，就憑剛才那一巴掌，他都有心放老螳出來開飯。
“從今天起，我陸棟和你陸超然再也不是親戚，更不是朋友。”陸棟終於說道，他太寒心了，暴躁如他現在都有些不可思議，有些緩不過勁來。
“逃難的窮親戚，誰稀罕。”陸小維撇了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