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大魚上鉤
香港
世界最高的建築王族大廈中
“主席閣下，AIG董事會道格拉斯先生一行應約前來拜訪，您看……”
“請他們進來吧，到小貴賓廳會見。”
“明白了。”
身穿合體職業套裝的李敘顯很有禮貌的彎腰施禮，然後款款離去。
在三星集團被收購后，她現在是秘書處一名高級秘書，負責王耀城貼身秘書組工作，是輪班的小組長之一。
李敘顯是三星帝國的二公主，因為性格柔弱被排擠，在三星集團內部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
之所以將其調至身邊工作，王耀城還是希望通過潛移默化的影響，將其拉到自己的陣營中來，相比較很有主見的大公主李富真，這個二公主李敘顯簡直就是個麵糰子，好掌握的多。
三星集團終究是韓半島本土企業，李氏家族擁有根深蒂固的影響力。
不需要李敘顯有什麼才能，“李”這個顯赫的身世就賦予了其天然的光環，必要的時候，可以作為合格的傀儡扶上台，算是B計劃中的一步閑棋。
至於目前嘛，還是做秘書好啦。
沒想到的是，李敘顯在秘書處的工作很快就上手了，做的還很不錯，並且真心喜歡上了這份工作。
她畢竟是受過高等精英教育的李氏家族成員，韓語，英語，法語和西班牙語都不錯，還會講一些簡單的漢語。
從其柔弱的性格來看，掌控一家大型企業恐怕力有不逮，做秘書還是綽綽有餘的。
片刻之後
AIG董事會道格拉斯先生一行四人來到小貴賓廳，隨行的還有一位老熟人～高盛公司高級合伙人默沙東先生。
王耀城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開心地與眾人打招呼；
“嗨，見到你們很高興，夥計，尤其是看到默沙東先生還能活蹦亂跳的站在我的面前，特別讓人感到驚奇。”
“Boss王，我需要你解釋一下這句話。”默沙東先生板起了臉。
王耀城說道；“我想問一句，高盛公司解決了自己的麻煩嗎？你可別告訴我，高盛公司沒有涉及那些垃圾債券，天下的貓就沒有不偷腥的。”
“滙豐銀行就是不偷腥的貓，認真說起來都是你的錯，Boss王，我認為大家都是關係極好的盟友，可你並沒有做好盟友的提醒義務，我對此非常有意見。”默沙東先生笑呵呵的，臉上看不到半點責怪的神色。
“我說有用嗎？”
“呵呵……”
默沙東先生沒有正面回答，轉而介紹今天的客人；“這是AIG董事長道格拉斯先生，是我哈佛大學的校友，認識40年的老朋友，一個嚴謹缺乏生活趣味的固執老頭。
這位是執行董事拉里·金，布耶非，還有CEO兼總裁托馬斯·舍費爾先生，他們三位都是保險業資深的高級管理人員，能力值得信賴。
這一次，AIG幾位重量級的人物跨越整個太平洋，前來與您會面，來意已經無需我多說了，下面的情況就請他們自己介紹一下吧。”
王耀城先後與幾位客人握手寒暄，他臉上的氣色格外好，擺擺手說道;“不着急，道格拉斯先生請坐吧，品嘗一下亞洲的時令水果，我這裏還有雪茄和紅酒，我們可以慢慢聊。”
說完手一揮，幾名身材曼妙的女職員手端着托盤就進來了。
時令瓜果，精美糕點，紅酒和雪茄一一呈上，轉瞬間，就擺滿了客人面前的茶几。
道格拉斯先生看着面前精美的食物，苦笑了一下說道;“給我來點苦艾酒吧，我想我需要這個。”
“如果可以的話，我來一杯威士忌吧，蘇格蘭和米國的都行。”托馬斯·舍費爾同樣神情鬱鬱寡歡，也要了一杯烈酒。
“沒問題。”王耀城爽快的答應了。
很快，烈酒端了上來。
頭髮花白的道格拉斯先生手裏是棕黃色的法國苦艾酒，倒了滿滿一杯，然後一飲而盡，默默地感受着烈酒在體內沸騰的滋味，嘴裏滿是淡淡苦澀。
王耀城並沒有打擾他們，而是吸了一口雪茄煙，任由煙霧飄散開來。
“Boss王，你的財團願意收購AIG嗎?”
“哦，說實話道格拉斯，我現在不能夠確定，我必須要了解到AIG陷的有多深？外界的評論損失了二千億，三千億甚至六千億美金，真實的情況只有你們自己清楚。”
道格拉斯先生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沒有那麼誇張，我們內部預計第三財季即將虧損330～360億美金之間，第四財季不會超過200億美金，這集中了75%的次級貸款損失，我們前期需要1000億美元現金注入，這個要求非常急迫，必須要儘快的拿到錢。
可能後續還需要一些救助資金，規模應該不會超過500億美金。
依照貴財團雄厚的實力，只要願意伸手一切都不成問題。
我可以保證，AIG保險，租賃，投資和證券業務都非常健康，現在就是該死的次級貸款把我們拖下了水，簡直是滅頂之災。”
王耀城細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打沙發，考慮了一下說道；“道格拉斯，我需要時間驗證你的說法，暫時恐怕不能給你什麼答案，一切都要經過評估之後才能決定，這是數千億美金的大生意，我不能草率的做出決定。”
雖然心中很想答應對方，可王耀城強自抑制了這種不成熟的想法，也沒有露出貪婪的神色，回答的中規中矩。
“我們了解，這是應該的，AIG已經做好了全部準備，隨時可以接受財務核查。”
道格拉斯先生說這個話的時候，心中幾乎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覺到職業生涯的最大羞辱，這樣做無異於讓人販子脫光衣服檢查女奴隸，再也沒有一絲的尊嚴。
在嚴酷的生存危機面前，一向高傲的AIG必須低頭。
明白人面前不說假話，自吹自擂或者其他一些什麼小手段，根本用不着拿出來。
這個世界上，要論企業併購的經驗豐富，王氏財團幾乎不做第二人想，出手一向以快准狠著稱。
“很好，那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開始，以滙豐銀行和財團審核審計處為主的人員，將會第一時間前往AIG，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拿到我們想要的答案，到時候可以坐下來詳談一番。”
AIG總部在紐約國際大廈，亞洲總部在香港，歐洲總部在倫敦，財團在這些地方都擁有強勁的實力，可以就近調派專業會計人員前往核查，相隔不過幾個街區的距離。
王耀城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繼續說道；“道格拉斯先生，亞洲有着迷人的風景和難忘的美食，我很榮幸能夠邀請你們度過一個難忘的假期，暫時把不愉快的事都拋在腦後……”
“對不起，Boss王，冒昧打斷你的話，我想這裏每一個人都沒有心思去享受，我們只想儘快的結束這一切痛苦。”道格拉斯先生再次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臉上浮現出些許不正常的紅暈，他鷹隼一樣銳利的目光盯着王耀城問道；“核查相關的信息，需要多長時間？”
“哦……”
王耀城沉吟片刻，說道；“財團擁有很多經驗豐富的會計師，僅僅核查次級貸款方面的金融衍生品損益情況，如果貴方配合的話，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應該在四至五天就可以拿出初步的結果……”
“如果這樣，我們是不是可以正式開啟談判。”
“這麼著急嗎？”
“是的，AIG必須儘快展示出雄厚的支付能力，挽回市場信心，就可能減少數以百億計美金的損失，而且不瞞您說，AIG所有的現金流都枯竭了，也沒有金融機構和銀行敢借錢給我們，AIG現在就是一頭被獅群遺棄的野獸，在已嚴重失血的情況下，還將要獨自承受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我們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倒下，否則也不會主動上門來尋求收購……”
說到這裏道格拉斯先生已經悲痛的無法繼續，仰面坐在沙發上不言語了。
這個倔強老人的悲情訴說令人動容，此情此景，令小貴賓廳里的氣氛幾乎凝固，
當然
這裏不包括王耀城，他有的只會是竊喜，而不會有半點憐憫。
大家都是成年人，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代價不是應當應份的嗎？
這裏在座的AIG公司每一位核心人員，都應該為如今的困境負責，正是當初他們做出的貪婪決策，讓經營情況良好的國際集團陷入破產邊緣。
“呃……這樣吧，我安排財團加派人手，爭取在四天之內摸清楚次級貸款方面的金融衍生品損益情況，但這需要貴方全力配合，否則，不可能完成這項繁瑣的工作。”
“米國國際集團一定全力配合，這點我保證。”CEO兼總裁托馬斯·舍費爾先生語氣低沉的回答，目光不由得看了一下道格拉斯先生，露出深深的歉疚之情。
“行吧，那麼一切四天之後再談。”
“哦……對不起，我還想再問一下，如果情況與我們所說的差不多，您是否……”
王耀城看了托馬斯·舍費爾先生一眼，遲疑了下說道；“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米國國際集團作為老牌的世界500強企業，保險業界的翹楚，我自然對其擁有充分的信心，也願意付出巨大代價收購。若情況不超過30%，我們就可以坐下來談一談收購的問題。”
“米國國際集團方面希望，能夠用部分入股、部分融資的方式，來完成這一次重量級的交易。”
“呵呵……”
面對托馬斯·舍費爾先生過分要求，王耀城神情淡然的一笑，說道；
“恐怕托馬斯·舍費爾先生弄錯了一件事情，在面臨生與死的情況下，米國國際集團恐怕只能由我開條件，你們只能選擇接受或者拒絕。
按照王族基金豐富的跨國企業併購經驗，我們下手不會軟的，付出了巨大代價一定會拿回自己想要的東西。
你可以想像一下當次貸危機繼續發酵，等到更大的雷爆炸的時候，必然有巨頭金融企業倒下。
比如說；
陷入非常深的雷曼兄弟公司，JP摩根或者是貝爾斯登，這裏我說的每一家金融巨頭，規模都不遜色於AIG。
王氏財團沒有能力去拯救每一個陷入倒閉邊緣的金融巨頭。當王氏財團對你們伸出援手，也就意味着他們斷絕了重生的希望。
我們只能選擇一家或者兩家擁有足夠價值的公司，試圖做點什麼挽救他，這是做出一切決定的出發點。
剩下的別無選擇，如果美聯儲不出手只有死路一條。
美聯儲會不會救助每一家企業呢？
亦或是任其倒閉清盤，米國民眾會不會允許美聯儲這麼做，用全米人民的錢去救助華爾街的金融巨鱷們?
我們都知道，他們是這場金融危機的始作俑者，正是華爾街的貪婪導致了這一切災難發生。
讓我們都清醒一些吧，沒有誰是誰的上帝……托馬斯·舍費爾先生。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事關數千億美金的救助計劃，如果AIG沒有再投資的價值，我根本就不會這麼做，這樣的廢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這一番話猶如洪鐘大呂，震蕩的在座的每一個人從虛幻中回到現實，認清了即將面臨的殘酷現實，心中把期望值再降低了一個大台階。
這為以後正式談判掃清了最大障礙，不切合實際的要求，根本就用不着提出來。
看着AIG幾位高層面如土灰的神色，王耀城心中冷笑，轉過臉來與默沙東先生閑聊起來；“嗨，保爾森那邊有什麼動作嗎？”
“他也不會向我彙報，我哪裏知道？”
“呵呵……默沙東先生你還是這麼狡猾，誰不知道高盛公司和美聯儲都是穿一條褲子的，他們有什麼重大的救助活動，肯定會經過高盛公司的評估和專業性的意見，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默沙東依然油鹽不進，搖搖頭說道；“你有這個時間問我，不如打個電話問喬治大統領，他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肯定不會對你隱瞞的。”
王耀城冷笑一聲，問道；“聯邦政府人員查封印地麥克銀行資產，不要告訴我這裏面沒有你們高盛的意見，大幅降低美聯儲貼現率，難道不會諮詢你們高盛嗎？”
“具體有沒有，反正我不知道，我也不感興趣。”
“切，那是否救助貝爾斯登你總知道吧？”
“這……”
默沙東被王耀城步步緊逼，着實也感到頭疼。
眼下這樁大生意如果談成了最少數億美金進賬，他只能有些含糊的說道；“我相信政府方面，會對陷入次貸危機的金融機構做一個詳盡評估，畢竟美聯儲方面也不是萬能的，只能選擇性的救助一些影響面積大的企業，金融企業肯定不在優先範疇內。”
“有什麼好隱瞞的，用腳趾頭想一想，不就是房利美和房地美這兩個龐然大物嗎？”王耀城看了一眼AIG幾位高層，語含深意的說道；“拋棄幻想是唯一的出路，雷曼兄弟公司都能放棄，更別說其他的企業了，能夠抓住爬上岸的繩子，就不要放鬆，當心一個浪頭打過來越飄越遠，到時候別人想救都救不了。”
這個殘酷的話，一句句的敲打在AIG幾位高層心中，神情頹廢的道格拉斯先生默默的留下了一行渾濁的老淚，其他幾人也黯然無語。
王耀城本來還想多說幾句，看到他們表現明智的閉上了嘴；
我才輕輕的敲打幾句就哭了，不會這麼脆弱吧?
默沙東先生不滿意的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
丫什麼話戳心窩子就說什麼話，人家含辛茹苦幹了一輩子的企業，被你劈手奪過去了，還凈說難過話寒磣人，誰能夠受得了？
做人厚道一些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