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無法預計的後果

(四十四)無法預計的後果

()如果不是玄武一聲提醒,或許琉白會繼續哭下去。

玄武說:白虎那傢伙肯定準備獨自面對後果,我們必須立刻找到他!三人做事,三人擔,做烏龜也要做得有骨氣。

琉白抹去混着雨水的淚,顫着身子跟玄武一起使瞬間轉移術,心思混亂的她絲毫沒注意到芥子裏發出的淡淡光芒。

如玄武所料,白虎在開封凈煉壺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了異樣的波動,完成凈化之後,立即消失,為了琉白他們不受連累。他堂堂白虎大人應付幾個小鬼還是綽綽有餘的。

陰風陣陣,原本明亮的天空瞬間晦暗起來,白虎淡定地立於林中,目光如炬,陰風卷過,一丈開外出現五個面目猙獰,形態各異,飄浮着的鬼兵。

“恭候多時了。”白虎看着他們,緩緩開口。雖是面無表情,卻是氣場駭人,就連鬼兵也感覺到了陣陣異樣的寒冷。

看到白虎,無不驚悚。要知道,當初白虎可是鬼界的常客,沒事就愛來鬼界搗騰,說是看鬼王不順眼,每次與鬼王大戰三百回合,搞得鬼界一團糟才肯罷手離去。鬼兵們次次叫苦不迭,鬼王卻是樂在其中,說來也怪,最近一段時間白虎都未來鬧過,沒想到在人界遇上了。

鬼兵們後悔不已,為何要領此任務,遇上白虎比面對魔王還要可怕。

“想抓本大人,幾個小嘍啰還不夠格,叫冥宿來見本大人!”冥宿乃是鬼王的名,六界之中也只有白虎敢稱其名,連天帝都要敬他一聲‘鬼王’。

鬼兵顫了顫,連連陪好,“小的們定當轉達,定當轉達。”

“滾。”一冰刀掃去,鬼兵們怕死地飛逃,完全忘記自個此次前來人界的任務。

白虎表面不動聲色,心裏又是另一番景象,驚動鬼界勢必會驚動仙界,接下來……

玄武琉白趕到,看到白虎一人在發獃,玄武敏感地察覺到異樣的氣息,剛才鬼兵肯定來過。

琉白見白虎安然無恙,鬆了一口氣,幾步上前,眸色複雜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白虎淡淡地瞥過一眼,這張小臉怎會如此慘白。

“為什麼?為什麼?”琉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揪住他的衣袖,豆大的淚水再次滑落。

劍眉微微皺起,白虎知道她想問什麼,看着不停流下的淚,輕聲道:“這是你想要的不是嗎?”

琉白怔住,手突然鬆開,垂下腦袋,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覺得諷刺不已。是呵,一切都是她要求的,除色魔,救女子,解媚煞,以為自己厲害到可以解救世人,以為費盡心思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結果呢?錯錯錯,全是錯!可是為什麼,她不覺得後悔,看到劫後餘生一張張充滿喜氣的臉,心裏是分外的安慰,或許重來一次,她仍會做此選擇,還有什麼比人命跟重要,要她不顧其他人死活,瀟洒離去,她做不到!

娘親,白兒沒做錯,對不對?

琉白神色怪異,看得白虎一陣心慌,不由地拍了她兩下,“琉白,一切我來承擔,你無須擔心。”說著,瞪了玄武一眼,猜也猜到,定是玄武把一切透露出去了,該死的多嘴烏龜。

玄武瑟縮了一下,無辜地眨眨眼,他也是好心吶!遲早會知道的,何不早些告知,也好有個心裏準備。

情緒穩定不少,琉白抬頭看着白虎,自然一笑,“玄武說的對,三人做事,三人擔。沒道理大家闖的禍,要你獨自去解決。”

“你別聽笨烏龜胡說,不需要你們瞎參合,你們也幫不上什麼,只會幫倒忙!”白虎毫不留情地打擊,琉白仍是笑臉盈盈。

“不管你說得多難聽,也不管我們有多沒用,但好歹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就這麼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討厭鬼還是仙界什麼的,有你們陪着我不怕!”

微笑着的琉白,眸光閃亮的琉白,自信無比的琉白好似一顆耀眼的明星,吸人視線。

這一刻,白虎的心彷彿微微顫動了一下,因為眼前平凡但是可愛的女子。

白虎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有多麼的溫柔,身為局外者的玄武看了個真真切切,龜眸一眨再眨,不是幻覺!抬頭望天,天要下紅雨了嗎?萬年冰山竟會露出驚攝六界的表情,溫柔……溫柔……不得不感慨一聲:奇迹!

“既然小琉琉準備英勇就義,那我這惜花之人當然不能置身事外。”玄武一開口,換來兩道陰森森的目光。

“玄武,你是咒我死呢?”琉白朝他逼近,玄武連連後退。

“龜嘴裏吐不出象牙。”

“白虎,是狗嘴!狗嘴!”玄武不服氣地叫嚷!他好歹也是個神獸,怎麼能與狗相提並論。

“你有意見?”冷光升級為冰刀,直直地刺向龜殼,玄武抖了抖,轉身就溜,消失后還留下一句,“你們倆夫妻不是人……”尾音顫抖~

本來就不是人。琉白白虎同時想到,但……啥么?兩夫妻?

面面相覷,白虎先紅了臉,咻地一下飛走了,該死的笨烏龜,本大人非擰了你的龜腦不可~!

琉白僵着手,摸摸發燙的臉蛋,表情獃滯。

夫妻……夫妻……夫妻……不帶這麼開玩笑的。

與此同時,避月山莊。

凈魅想了又想,最終決定答應月濼淼的條件,至少幫助姐姐抓住了色魔,心裏還是安慰的。也不知道姐姐發現他不見了,會不會擔心?

月濼淼回到避月山莊,看到的就是凈魅望着湖面發獃的場景,看膩了的景緻,因為有他的存在,都變得生動起來。柔光閃現眸底。

“主子,接下來……”

“你先去,我自有打算。”風清想說些什麼,卻被月濼淼打斷,低下頭顱,遮去沉重的目光,恭敬地應聲‘是’,然後退下。

月濼淼一出現,凈魅就已察覺到,可他懶得回頭,懶得看他,只想着怎樣才能早日擺脫月濼淼,早些回到姐姐身邊去,姐姐最近有點怪怪的,他實在不放心。

“在想什麼?”月濼淼走到他身旁,淡笑着問。

凈魅是一條腸子通到底,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想着如何擺脫你。”

月濼淼面色不變,仍是一副笑臉,“哦?那你真得好好想想。”未生氣,且應和起了凈魅。

凈魅瞥他一眼,心裏不舒坦,背過身,嘟囔着:“我餓了,要吃飯。”

“我讓下人備晚膳,你要吃什麼?”

“我、要、回、姐、姐、那、兒、吃。”凈魅扭頭盯着他,一字一頓道。

扇子輕搖,月濼淼靜看着凈魅,不語。

“喂,你啞巴了,到底答不答應?”不滿他的沉默,凈魅心浮氣躁。

“我已經跟琉姑娘說好,你要暫住避月山莊。”

“姐姐怎麼說?”凈魅緊張地問,他很是在乎琉白的反應。

淺笑變得意味不明起來,月濼淼搖着扇子,走過凈魅身旁,留下一句:“她什麼也沒說。”緊着,優雅離去,徒留凈魅愣在原地。

什麼也沒說……是什麼意思?姐姐當真不要他了嗎?

心,忽然不安起來,俊臉一沉,飛離避月山莊。

暗處。

“主子為何要讓凈公子離開,萬一……”

“沒有萬一。”

鳥兒飛得再高,終是逃不過獵人的弓箭。

如月濼淼所料,半個時辰之後,凈魅失魂落魄的回來,再也沒提離開之事。看到自己最喜歡的女子與其他男子親親我我,就算他再單純,也無法不介意。

被煉凈壺攪得亂七八糟的琉白,也沒想着去避月山莊找凈魅,說來也是為凈魅着想,煉凈壺一事牽連的人越少越好,既然後果無法預計,又何必再讓凈魅惹上麻煩。避月山莊有月濼淼在,凈魅定是好吃好喝好玩,等到事情過後,再去接他不遲。

琉白沒有料到,一念之差,造成的是擦身而過。本欲解了媚煞,就與白虎分道揚鑣,如今也成了空想。

假色魔被抓,真色魔逍遙法外,琉白無時無刻不在擔憂,歸根結底,一切禍事由色魔起,若不是他興風作浪,她也不必去借什麼煉凈壺,而惹來無盡的麻煩。

對於色魔的恨意又深了一層,這種人渣不該大卸八塊,而是大卸八塊之後扔去喂狗。

白虎說,真色魔扔出假色魔,最近一段時間肯定不敢再作惡,因此,躲在藥鋪里的女子如數回家,此時藥鋪只剩下琉白、白虎和玄武。

白虎玄武見琉白拿着筷子死命地戳着飯碗,凶神惡煞的模樣分外駭人,好似飯碗跟她有仇。

此時琉白已把飯碗當做色魔,恨不得戳戳戳死!

白虎看不下去,涼涼地說了聲:“碗被你戳漏了。”

玄武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沒想到冰塊也會開玩笑。不出意外,惹來白虎一記冷刀,痛苦地把再欲噴出的笑,憋回肚裏。

琉白拿着筷子僵住,看着自己不成樣的飯碗,心裏窘迫,只有小孩才會把飯撒得到處都是,而她……真該找個洞鑽進去。

“那個……我,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丟下筷子,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看着落荒而逃的身影,玄武再也憋不住,張着龜嘴,渾身顫抖的大笑起來,本就不大的龜眼成了一條縫,這就是所謂的抽風,烏龜抽風,百年難得一見。

白虎臉色愈發難看,手執筷子,快很准地朝玄武刺去,感覺到危險,玄武險險避過,看到白虎難看的臉,揮動四肢,溜得飛快。

珍愛生命,遠離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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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相獸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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