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125章
“在想什麼?”
燕寧一會兒皺眉頭,一會兒深深嘆氣的,楚王便走過來叫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沒什麼,只是在想今天在宮裏見到的事。”燕寧已經習慣了依偎進楚王的懷裏。她軟在楚王的懷裏,揪着楚王的衣襟有些沒精打采地說道,“今天心情不好。王爺,你說承恩公府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呢?”
承恩公府真的是先皇后的家人么?如果是先皇后的家人,不是更應該珍惜先皇后在皇帝心中的意義么?可是為什麼還會利用都已經薨逝的先皇后,把那樣一個看起來並不可愛的女子送到皇帝的身邊呢?
她在這一刻格外討厭承恩公府。
如果說從前討厭承恩公府只是因為他們沒有教養出一個好的嫡女,讓馮瑤那麼跋扈囂張,尖銳傷人,家風不好。那燕寧如今就覺得承恩公府格外下賤。
“李貴妃不聽他們的話,影響承恩公府的利益,自然馮家要把李貴妃拉下來,換上對自己有利的。”承恩公府的眼裏,皇帝懷念先皇后這麼多年,甚至李貴妃也是因先皇后的遺澤因此在後宮之中盛寵不衰。
因此,承恩公府覺得這一切都是先皇后帶來的。當馮家和李貴妃徹底翻了臉,李貴妃說什麼都不肯為了馮家的利益出力,讓太子吃虧,那承恩公府自然恨極了礙事的,已經成了馮家阻礙的李貴妃。
可是如今皇帝和太子都信任李貴妃。
怎麼才能叫李貴妃失寵?
自然只能祭出先皇后這樣一個大招牌。
楚王倒是並沒有在意承恩公府做的這等下作的事。
沒見皇帝之後都已經說那女子是個贗品,是東施效顰,是侮辱了先皇后的美好么。
他在意的卻是今日承恩公府竟然連李貴妃都沒有驚動就送進宮中一個秀女。
這樣手眼通天,那日後神不知鬼不覺送進宮一個刺客,只怕也不是難事。
因此,楚王微微皺眉,摸着燕寧的臉頰,見她仰頭欲言又止,便耐心地問道,“怎麼了?”
哭包今日在宮裏看着皇帝一開始對那女子十分驚喜的樣子要哭不哭的,彷彿為了先皇后也很難過。這樣心軟又柔軟的哭包,除了楚王,誰還養得起呢?楚王一下子發現自己是承擔重任的人。他格外耐心,燕寧便遲疑了一下小聲問道,“王爺,九皇子那裏真的沒有異動么?”
真是奇怪,難道九皇子做壞事,連楚王都察覺不到么?
“他的確最近拉攏了幾個朝中臣子。”楚王不吝嗇將朝中的事說給燕寧,見燕寧急忙看着自己,他的手臂攬着燕寧柔軟的腰肢,只覺得自己的心裏也一片柔軟,定了定神才說道,“那小子為人一向斯文和氣,且的確做事很用心。”
因行事溫和,也不大擺出皇子的架子來,因此九皇子在朝中也日漸出眾起來。不過這點出眾還不夠看的,特別是因嬛姑娘的事,九皇子的聲譽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因鬧出與沈言卿帶着一個外室女大被同眠的事,那等斯文和氣,就成了偽君子了。
外表看起來那麼溫和,正人君子,可是背地裏這也太下流不堪了。
甚至因為這件事,最近與九皇子交好的那幾位朝中官員也都對九皇子敬而遠之了。
都……擔心他們和九皇子也這樣荒唐過。
“嬛姑娘竟然還有這樣的好處!”燕寧沒想到嬛姑娘和九皇子鬧出這一齣兒來,沒有傷害到阿蓉反倒傷害到了九皇子,她的眼睛一亮,覺得這才是報應呢,便連連點頭說道,“朝中的大人們真的目光如炬。九皇子可不就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么!王爺,那他有沒有養私兵啊?如果有的話,咱們就去陛下的面前告他一狀,為大家出口氣。”
不僅是為了太子夫妻還有阿蓉夫妻,還有李貴妃的氣,全都出了。
燕寧一想到九皇子為了能娶到馮瑤,甚至連李貴妃都不在意的樣子就覺得生氣。
養育之恩都能為了自己的前程拋諸腦後,那還是人么?
“沒有。”楚王微微皺眉。
“沒有么?”難道上一世九皇子豢養私兵還是在這之後?
燕寧覺得自己的小腦袋瓜兒都迷迷糊糊的,不過她信任楚王,點頭說道,“那他肯定還沒有動手。不過也對。九皇子又沒有什麼錢財。”
養私兵也是要花錢的,而且無論是人吃馬嚼還是兵器護甲之類的,那都是一筆海量的銀錢。燕寧想到九皇子開府出宮,宮中給九皇子開府的銀子雖然不少,可也遠遠不夠豢養私兵的,那上一世九皇子的銀子都從哪兒來的呢?她覺得有些疑惑,楚王卻也攬着燕寧在想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在燕寧第一次與他提到上一世的時候,楚王就想過。
他是領兵打仗的人,自然知道豢養私兵最當先是需要什麼。
是需要銀子。
那九皇子的銀子從哪兒來的?
楚王一開始懷疑這些銀子是承恩公府供養,也懷疑這些銀子是九皇子聯絡了朝中的官宦暗中謀取,因此,楚王叫人盯緊了那些油水豐厚的官職,如鹽道等等,最容易出現問題的。
如今他依舊叫人盯着,不過九皇子與朝中的這些油水豐厚的官職上的人雖然也刻意結交,不過能在這樣位置上的人大多都是帝王心腹,因此九皇子也不敢有什麼異動。倒是承恩公府,因皇帝這麼多年的看重恩寵自然是豪富之族,倒是能拿得出這些銀子來,甚至楚王還叫人看住了理國公與泰安侯。
理國公倒是的確給九皇子獻上過一筆兩萬兩的銀子。
不過之後因理國公被關進了大理寺,銀子的事就再也沒有了後續。
兩萬兩銀子的確是不少了。
不過如果只有這一筆,沒有後頭的接續的話,九皇子也用不了多久。
楚王斟酌着把這件事說給燕寧,燕寧一愣,霍然想到之前的確有管家來和理國公夫人提到過理國公拿走了兩萬兩的銀子。
“的確有這件事。後來大舅母去問大舅舅,他說是去買了古董了。”見楚王淡淡地冷哼了一聲,燕寧便獃獃地抱着楚王小聲說道,“他是把這筆銀子給了九皇子么?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王爺,我或許明白九皇子為什麼上一世那麼寵愛嬛姑娘了。”
還能是為了什麼,因為理國公給銀子啊!
這說起來……一個給銀子,另一個奉獻自己的身體與寵愛去給那個給銀子的人的女兒,這怎麼叫燕寧想一想,覺得九皇子為了自己的皇圖霸業,犧牲得太多了呀。
“哎呀,連自己的身體都能奉獻出來,九皇子真是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呀。”怪不得能那麼壞呢。
原來是因為沒有底線。
燕寧搖頭晃腦的。
楚王垂頭看着她憨態可掬的樣子,心裏越發柔軟,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臉,卻沒有訓斥她。
楚王也覺得,如果上一世九皇子寵幸嬛姑娘是為了理國公的銀子,還有上一世為了得到承恩公府的支持去討好馮瑤,這的確對自己夠狠的。
果然,想做大事,不僅要對別人狠,也要對自己狠。
他勾唇笑了笑。
他總是冷硬嚴肅的,此刻笑了一笑,燕寧一愣,自己也覺得歡喜起來。
她陪在王爺的身邊,叫他這麼高興么?
“如果是這樣,我叫人盯緊他就是。他只要有野心,必有異動,耐心些就是。”楚王頓了頓,收了笑意正容對燕寧說道,“日後你遇到那小子,離他遠些。這小子過於下作。”他叮囑燕寧往後離九皇子這傢伙遠點兒,不然九皇子不知能做出什麼事。
燕寧單純純良,九皇子這樣的陰險小人,燕寧就算有心防備也是防不住的。
他叮囑了幾句,見燕寧乖乖地答應了,這才繼續說道,“至於承恩公府送入秀女這件事,我會請陛下嚴查。”
能欺上瞞下地把一個女人送到宮裏來,掌控後宮的李貴妃竟然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這女人竟然能從秀女的處所一路暢通無阻地在御花園裏亂走,楚王不相信皇帝心裏不會警惕承恩公府在宮中的手段。
他不會請皇帝懲罰承恩公府。
不過皇帝自己會在心裏想些什麼,那楚王也管不着。
“順便還能給貴妃娘娘出口氣。我今天……今天覺得娘娘的眼淚是真的。”李貴妃流淚,那其實也是為了先皇后流下的眼淚吧。燕寧不知怎麼就覺得心酸起來,抱着楚王小聲說道,“王爺,我不喜歡這樣的所謂肖似之人。如果陛下對先皇后情深義重的話,他怎麼會寵幸與她肖似的女子呢?王爺,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我……”
她想說如果自己也早早地就死掉的話,那她寧願希望楚王娶一個比她更好的女子,也不想楚王娶一個和她肖似的女子,打着懷念自己的旗號去寵幸另一個女人。
她今天的情緒格外低落。
因為她發現原來世間大多數男子的心,看似深情,可其實只是多情濫情罷了。
“胡說!”見燕寧詛咒自己,楚王臉一沉。
“沒有沒有。我就是想着……”上一世她十八歲就死掉了。
燕寧從前並未在意這件事。
可是當今日在宮裏看見皇帝的那些言行,燕寧突然想到了這件事,因此不寒而慄。
她真的,真的能比上一世還要長命百歲么?
會不會十八歲的時候,也是她這一世的死劫呢?
燕寧覺得心裏生出畏懼,那是對天意莫測,或者是循環與輪迴的畏懼。
“我就是想着,會不會我就是個短命鬼,註定活不過十八歲……”就算這一世不會有沈言卿毒死自己,她也活不過那個年紀。
楚王本想發怒。
他沒有想到燕寧心中還有這樣悲觀惶恐的想法。
甚至她還會覺得自己短命。
這叫楚王的心中生出怒意,他臉色慢慢地沉下來,正想訓斥燕寧,然而感受到柔軟的小身子瑟縮在自己的懷裏,她蜷縮成一團,似乎怕極了,楚王又忍不住將怒意慢慢散去,只剩下了憐惜與心疼。
他也知道燕寧是個膽小的小姑娘,上一世的死亡對燕寧來說影響那麼大,的確會叫燕寧感到畏懼與惶恐。心裏嘆了一口氣,楚王伸手,把燕寧的臉慢慢地抬起來,叫她不安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緩緩地說道,“我的命分給你。”
燕寧一愣,有些茫然地看着楚王。
“王爺?”
她之後才想明白,楚王對她說了什麼。
“如果你短命,那我的命分給你。”楚王自認自己可不會是個短命鬼,既然燕寧這麼害怕,那如今這話無論算是誓言,還是對冥冥中的命數的宣告都可以。
他並不相信命運,可如果燕寧相信,那楚王不介意自己相信這一回。在燕寧慢慢露出急切與慌亂的表情里平靜地說道,“我把我的命數與你平分。你什麼都不必擔心。”他願意把自己的壽數分給燕寧,只要她能在他的生命里一直笑靨如花,歡喜幸福地陪着他。
可是燕寧卻覺得自己的心裏疼得快要死掉了。
“不要,我不要王爺的壽數。”她後悔了,她不應該因在宮中被影響到,就提到這樣的話,也不應該叫楚王說出這樣的話。
她不想和楚王分他的命,她希望王爺長命百歲,希望王爺能一直一直活着。
“哭包。哭什麼。”這哭包到底是什麼做的?西湖精只怕也遠遠不及哭包的道行。
見燕寧哭着撲過來抱緊自己的脖子,楚王嫌棄萬分,沉着臉聽着魔音灌耳的哭聲,冷冷地說道,“不過日後我不想再聽到你說自己短命。不然,下一次我不會輕饒了你。”他的話叫燕寧急忙點頭,哭着說道,“不說了,一定不說了。我不要王爺的命。我,我努力自己好好活着。”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似乎打從兩個人定情之後,燕寧就再也沒有這樣大聲地哭過。
她哭得這麼賣力,楚王沉着臉,抱着這哭包仰頭看房梁。
只怕明日,楚王把楚王妃給欺負哭了的傳聞就要在楚王府不脛而走。
“欺負哭了”……到底是個怎麼欺負呢?
還關着門,大白天的……楚王府里的人還不把他當成禽獸?
楚王頭疼,反手抱着燕寧說道,“不許哭!”
哭包哭得更大聲了。
楚王敗給了她,只是當燕寧哭着叫他把他說過的話收回,這一次楚王卻第一次沒有答應她。
這是大事。
都說好了,大事聽他的,小事聽燕寧的。
因為他第一次沒有順從她的心意,燕寧覺得自己的心裏難過極了,晚上的時候也躲在楚王的懷裏輾轉反側了一晚上,就連九皇子的八卦都不能叫她開心。只是等到了深夜,給哭包鬧得也睡不踏實的楚王告訴她,她只要努力活下去就不會妨礙到楚王的壽數,燕寧就再也不敢去想那些自己畏懼的事。
她不想要楚王的壽數,因此她努力想要好好地活下去,甚至她還主動跟楚王要了兩個擅長拳腳的婆子,平日裏出門,無論是去宮裏還是去看望十一公主或是回娘家,她都帶着很多的侍衛還有婆子。
至於楚王府的小廚房,也多了一個擅長補品養生的廚子。
她得好好兒活着。
“你怎麼如今變得這樣小心了?”燕寧今天去看望十一公主去了。
因為新婚過去了,沈言江也重新要去做事,因此公主府里只有十一公主和周夫人在,燕寧上門,她們都很歡迎。
燕寧進了門就叫十一公主挽住了,見她氣色好極了,眉目之中帶着甜蜜還有幸福的感覺,臉也紅潤,顯然日子過得很好,燕寧的目光又落在周夫人的身上。她覺得沈言江的母親似乎變得和從前自己在端陽伯府里看到的那位總是溫和沉靜的女子不一樣,彷彿鮮活了許多。
見周夫人上前要給自己請安,燕寧急忙扶住她不好意思地說道,“夫人不必這樣多禮的。咱們都是自家人,如果太多禮,反倒不習慣了。”年輕美貌的少年王妃柔柔弱弱地和人說話,雖然眉目羸弱,可是卻溫柔體貼,周夫人的眼裏不由露出幾分慈愛。
這樣鮮明的慈愛情緒,叫燕寧都愣住了。
她連同上一世在內都沒有見過周夫人的笑容這麼輕鬆,也沒見過她會露出這樣外露的情緒。
就彷彿離開了端陽伯府,周夫人身上的束縛也全都不見了一樣。
“那王妃與公主先說話,我去廚房給王妃做幾樣兒我拿手的點心。”周夫人笑着說道。
“不必這樣勞煩。如果太麻煩了,下一次我都不好意思來了。”燕寧覺得勞動周夫人去廚房忙碌,這不成了惡客了么,而且她又是常來常往的人,如果總是這麼拘束的話,那自己豈不是也成了叫人不自在輕鬆的人。
因此她急忙攔住了周夫人,十一公主也拉着周夫人說道,“您啊別麻煩了,叔祖母又不是外人。”她與周夫人親近得很,顯然感情極好,燕寧見了心裏也高興,倒是才說著話,就見公主府的門外進來了一個婆子,這婆子一進來,看見了周夫人眼睛就一亮,急忙對周夫人說道,“夫人,伯爺叫奴婢來接您回去。”
這話叫燕寧愣了愣,之後就想到,所謂伯爺,應該就是端陽伯了。
不過,叫周夫人回去端陽伯府做什麼?
她就忍不住看向周夫人,卻見周夫人的臉上已經重新變成了從前那樣平和的笑容,十一公主卻在微微皺眉。
“那我回去看看伯爺。”周夫人頓了頓才對燕寧歉意地說道,“王妃駕臨,我卻不能接待王妃,怠慢了王妃,請王妃不要見怪。”
“母親,要不然別回去了。”十一公主急忙說道。
“我還是先回去瞧瞧,不然,勞煩伯爺或者長公主登門的話,也叫你跟着煩惱。”
“那我……”十一公主才想說不如自己和婆婆回去,卻見周夫人已經笑着搖頭說道,“上一輩的事,何必叫你也扯進去。”她拍了拍十一公主的手,又對燕寧微笑頷首,賠了罪,這才跟着那婆子走了。
見她們很快就走了,十一公主的臉色陰晴不定,燕寧和她一同進了公主府的花廳,一邊好奇地問道,“伯爺難道還十分捨不得你婆婆么?”她最近聽說的是長平長公主大戰端陽伯書房八美……端陽伯正寵着那八個美人兒呢,怎麼還能想到周夫人,而且十一公主的臉色也不好看。
“哪裏是捨不得我婆婆。”十一公主冷哼了一聲,帶着幾分譏誚地對燕寧說道,“是沈家丟了大臉,因此公公希望叫駙馬回伯府去住,好給他長臉,叫人知道雖然沈言卿不中用,可還有他另一個兒子出息着呢。”
端陽伯府因沈言卿真是鬧得丟臉到祖宗跟前了,如今京都之中沈言卿與九皇子的醜事鬧得滿城風雨,端陽伯怎麼受得了,因此才希望沈言江回到伯父之中,也能叫人不至於把端陽伯府當成笑柄。
端陽伯天真地覺得,沈家的榮辱,沈言江有責任一同分擔。
只是沈言江憑什麼去給沈言卿收拾亂攤子?
他根本不答應,推說是軍務繁忙,因此最近其實都住在京郊大營里。
端陽伯不能拖累兒子的差事,又使喚不動十一公主,就只能頻頻叫周夫人回府。
他自認能拿捏住周夫人的心,畢竟端陽伯一向自信,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女人拒絕得了他呢?
“那你不跟着回去好么?”燕寧不由擔心地問道,“是不是因為我登門拜訪,因此叫你不能與夫人一同回去?”
“母親與駙馬都叫我不要回端陽伯府,不叫我也攪和在裏頭。而且母親也說,她在公公身邊這麼多年,有辦法應對。如果加上了我,只怕橫添變數。”
因此周夫人和沈言江都只叫十一公主當做不知道端陽伯的意思,留在公主府里就是了。她也知道這是婆婆與丈夫護着她,見燕寧鬆了一口氣,便也笑着說道,“不過這也不是第一次母親回伯府了。母親……對公公還是了解的。”
周夫人太清楚端陽伯的為人,因此自己就能把他給解決了。
燕寧聽了這話,便輕輕點頭,之後問道,“那沈言卿……”
沈言卿這一次名聲算是給嬛姑娘敗壞了,長平長公主沒有再發瘋么?
“你別提了。他叫九皇兄的那小妾給坑慘了,之前姑母想給他議親,挑挑揀揀的,京都貴女叫她挑了個遍,沒有一個不願意嫁給沈言卿的。可是現在不行了,他的名聲這麼齷齪,哪裏還是什麼翩翩佳公子……之前姑母挑剔着的幾家都變了卦了,我聽說姑母在家裏罵九皇兄那個小妾不得好死呢。”十一公主頓了頓,對燕寧沉着臉說道,“如今姑母把主意打到皇家了,說是想娶個實權王府出身的郡主,只是還沒有挑中到底是哪個。”
燕寧沉默了。
長平長公主還由着自己的性子呢?
風口浪尖兒還不知夾着尾巴做人。
挑剔勛貴之女也就算了,皇族貴女是她能挑挑揀揀的么?
也不怕惹翻了人家王府,罵臭了她兒子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