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追蹤
一個小時后，龍總告訴了我新的線索，“找到車了，監控里也能看見小雪的身影，你說的方向沒錯，但是，過了第二個高速出口車就不見了。”
“那是他們中途換了車，而且，他們絕不止換一輛車，只要找到那輛車，我一定能發現新的線索。”
“我把圖片發給你，是一個小型客車，灰白。”
“好。”因最後一處監控後車道有岔，我與龍總只有兵分兩路，十分鐘后，龍總再次給我打來電話。
“快來，車找到了！”
我趕緊找到一處可掉頭的地方，高速沖向龍總的方向。
那是一輛很破舊的客車，一看便是偷來的，我走到車門前，龍總趕緊把物證袋交給我，“這是我們找到的兩根頭髮，這根長黑的是小雪的，而這根黃卷的——”
我拆開物證袋，將頭髮湊到鼻前深深一聞，又鑽進車裏查看了車座，將我所得的線索告訴了龍總：“這車上一共有三個綁匪，小雪坐在後面兩個綁匪的中間，這兩個綁匪互相認識且住在一起，身上都有一股潮濕的霉味，這根頭髮是司機的，而且他身上有一股，榴槤的味道。”
“幾乎沒有什麼用啊！”保鏢們總是在泄氣。
“不，這個吃榴槤的司機沒有上下一輛車，而是掉頭回去了，而且在我們發現吊墜的路口我就聞到了榴槤味，只不過沒有重視，如果現在折回去，應該能抓住他。”
“我跟你回去抓他。”龍總放棄了向前追蹤，對我所說的一切都深信不疑。
七十分鐘后，我們再次回到了路口，此時已是凌晨3點，經過我們十多人的仔細搜索，果然在離路口最近的小區門口找到了一張榴槤糖的包裝紙。
“愛吃榴槤，黃卷頭髮，會開車，無業，混混。只要問一問保安，都能知道這個人是誰。”混混這兩個字只是我的猜測，卻又讓我肯定。
我們成功的吵醒了保安，在給有好處的前提下，保安很快給了我們答案：“他是剛剛搬來的，一頭黃卷的頭髮特顯眼，昨天下午八九點吧，天剛暗下來，我看到他出去過，十一點左右又回來了，之後我就睡著了。”
“他住在哪裏？”
“4棟，具體不知道。”
那混混身上的榴槤味本來應該消散完全了，可我們卻在電梯口又看見了一張更新鮮的包裝紙，顯然是他作案后回家的時候扔下的。有榴槤味做嚮導，電梯做指引，找到那人再容易不過，我本以為龍總會將他交給警察，可當那人開了門，龍總突然衝上前去，狠狠地踹了那人一腳，再一把捏住了那人的脖子，低沉着聲音問道：“小雪被送去了哪裏？”
“有病吧你？來人啊，幫我報警！”
龍總再使了把勁，指甲陷進脖子，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警察就在我身後，不想死就說，不然你剛辦事得來了錢也沒命花了！”
“我——辦什麼——事了——”那混混的脖子都快要斷開了。
“輕一點，我來問。”我蹲下身來，只將物證袋遞在他眼前，“這是在舊客車上找到的，要去做個DNA嗎？”
混混的氣焰果然降了下來，但仍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們是綁了個小姑娘，也不要我多問，我只是給他們開個車，之後，他們讓我自己攔車回來了。”
“你認識他們嗎？或者接頭的人，什麼特徵都行。”
“他們兩兄弟是外地的，經常倒賣些假煙假酒，偶爾也幫老闆們送些姑娘，我還奇怪呢，這次怎麼用一輛舊車，但是他們跟我講這次是大買賣，幹完就回老家休息幾年。”
“是躲幾年吧？”
“好像是，我剛剛打給他們都關機了。”
“他們早就把退路想好了。”我知道此路已然不通了，“那些接頭的人呢？”
“肯定不認識啊！只是，有兩個人說話都帶着北京的口音。”
“還有什麼特徵？什麼都行！他們用的什麼車？”
“三亮黑色轎車，其中一輛好像是奧迪，車牌什麼的真沒看見，天太黑了。”
“把你看見的一切都描述一遍！”
“我把車開到約定的那個地方，那裏已經有三輛車等着了，他們把小姑娘押下車，也叫我下了車，小姑娘一直被堵着嘴，車上都挺安靜的，可一看到接頭的人就生起氣來，好像認識那幾個人——”
“認識？”龍總眉頭一皺，“繼續。”
“他們在路口攔了車，讓我坐回來，就這個時候我聽出他們是北京口音。然後我就上了一輛客車，那個司機問我要車費，我也就沒回頭看小姑娘坐的是哪一輛車，去的是哪個方向。”
“小雪認識的人長什麼樣？”
“他們都是西裝革履，像是公司上班的人，小姑娘認識的那個人戴着眼鏡，其他真沒有了！”
“帶下去吧。”龍總鬆了口氣，卻更加皺緊了眉頭。
等眾人都散去后，龍總只留下了我一個人，我知道龍總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只等着他開口求我。
“我能肯定，是北傲集團乾的，他們要的不是那2個億，而是我的公司。我跟北傲的老總陳家勝是十多年的合作夥伴，他是北京人，剛開始只是經營家私，後來也慢慢向百貨發展，成為我唯一的對手，最後完全超越了我的公司。但半年前，他們的化妝品線路出了問題，虧空了不少，而這時，我的珠寶首飾業日益擴大，因為他知道我不久后便要去美國，便幾次提出收購的想法，只是我估量着跨國公司的利益便都拒絕了，沒想到他竟然用起這一招了。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小雪和他的女兒蕊馨還是同班同學，我知道他不會傷害小雪，只要我賣掉公司，他就會放過小雪的。”追喲文學www.zhuiyo.com
“公司沒有流動資金嗎？還可以貸款啊。”
“我現在正在投資一個化工企業項目，資金周轉不過來，他是看準了的啊，如果這個項目成了並成功運營，那我這公司絕不止2個億了。”
“原來他是想搶這個化工企業，他為什麼要黃金？有什麼線索嗎？”
“2個億的現金太多，只有換成黃金才方便交易，而且我的珠寶業很大，資源廣，有現金很快就能湊齊。最主要是黃金可以熔煉，做不了記號。”
“既然知道是誰了，你能猜到地點嗎？”
“不能，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得賣掉公司，後天早上七點，我現在就必須回去準備了，我想的是先把小雪贖出來，再拿證據報警，追回黃金和公司。”
“你想先確保小雪的保全，可公司冒的風險太大，證據不多，公司很有可能追不回來的。”雖然我也覺得小雪更重要，但若大一個公司說沒就沒了，誰不會心痛呢？
“小雪更重要，我在美國還有產業，不會一下子就變成窮光蛋的。”
“不用賣公司了。”我深吸一口氣，“你手上有多少現金？”
“頂多8千萬。”
“我從我的國家，來到中國的時候，帶了幾顆藍鑽，我也是想着現金不方便，就借給你用吧。”我不想在人前展示我的財寶和特殊技能，就是因為怕招來懷疑，引來關注和調查。可為了小雪的安全，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藍鑽？”龍總仍然吃了一驚。
“你現在跟我去拿吧，然後找專家估個價，動靜弄大點，我天一亮還得去海里。”
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得不繼續完成我的任務，只有這樣，只有這樣忙碌，我才能不那麼頻繁的想起顏岸。
翌日晚上七點，我一回到岸上就給龍總回了電話，他告訴我他故意舉辦了一場大型的拍賣會，那顆最小的藍鑽拍到了2.2億，不過最後一次拍價的是龍總的自己人，終於引起了綁匪的注意，電話已經打了過來，要求比今天那個更大的藍鑽交易人質。這一次綁匪的通訊定位在西南方向，等龍總的人趕到時，還是撲了個空。
“他只是打電話，不會帶上人質的，而明天早上你們通話時的定位和他所定的交易地點，你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大不了就是穿越時空，只要能求出小雪，少幾十年的光陰就當是少幾十年的孤獨吧。
終於熬到了又一日的6點，龍總在接聽綁匪的電話前事先跟我保持着通話，以便能讓我聽到每一個細節。
“七點，合歡溪碎石橋，把藍鑽放入木船的箱子裏，順流而下，等我們驗完，馬上告訴你慕雪遙的位置。但如果在我們接貨時有人跟蹤，你就見不到她了！”
綁匪電話匆匆被掛斷，一分鐘後龍總告訴我手機定位在南邊的一個工廠里，交通線很多，但從這裏趕過去卻很不容易。碎石橋是合歡溪的起點，卻也是公路的終點，溪流兩岸都是高山，越野車也無法通過，合歡溪的終點已經出市，就算現在用直升機去追，也極不容易。綁匪若是躲在山中，千餘人十天十夜也是搜不完的。
“這個地點確實定得很好，我恰好就在這個工廠附近，等我先去抓住這個打電話的人，逼問出結果再回復你。”
穿越時空，也不過千分之一秒，我很快找到了工廠附近的那輛車。
“小雪在哪兒？”等他反應過來，我已經將他拉到了車外不遠處的湖塘里，讓他雙腳踩在一片蓮葉上，緩緩下沉。
“別！別！我不會水！”他比我想像中還要怕死。
“小雪在哪兒？”
他仍在猶豫，我只有加快了下沉速度，等到下沉到的水面淹沒了他的鼻孔時，他終於老實的交代了，“在北傲集團的貨存部！視音樓十八樓！饒了我吧！”
“在小雪獲救之前，我不會放你。”現在將這人交出去太浪費時間，只有將他打昏拖到車裏，等救回小雪后再交給警察。
千分之一秒來到北傲集團視音樓十八層，這裏地處偏僻，但人員眾多，甚至大多都是持槍站崗，看來小雪的確就是被關在這裏。
正當我準備再次穿越時，一陣悠揚的歌聲響起，恍如滿天的粉色花雨從天而降，從這歌聲中可以知道，小雪沒有受到任何委屈。抬起頭望向天空，我只有用我的能量，那就意味着我也必須與小雪訣別了。
當小雪見到我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我也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只好同樣默默地看着她。
“不認識我了嗎？”我實在是僵持不下去了，只好先問了小雪一句。
“言岸哥哥，真的是你？”小雪突然湊上前來，當我如此近距離看着小雪明亮而溫柔的眼睛時，竟彷彿看見了顏岸。
“我帶你走。”我跳出幻覺，將小雪拉到了窗口，“閉上眼睛，跟我一起跳下去，就能回家了，相信我嗎？”
“相信！”小雪看向窗下，竟一點也不害怕，“言岸哥哥一定早就準備好了，只是我不想閉上眼睛。”
“也好。”我一把抱起小雪，站在窗頭，縱身跳了下去。
我知道小雪可能會發現什麼，所以早就準備好了乙醚，我先是將小雪帶到了工廠，然後再開車把兩個昏迷的人一起帶回了龍家。
龍總看到平安無事的小雪，驚喜無狀，只顧着照顧小雪，根本沒有發現我的離開。
離開，是為了更好的相守，小雪，請永遠的平安、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