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番外(17)
(五一有五天假,正好還清欠下的債!!!這幾天我會快馬加鞭肝出來的!)
顧意捧着自己的小臉,揉搓幾下眼睛竟也擠出了幾顆豆大的淚珠,全都“噠噠”地往下掉,哭得那叫一個歡快。
“荒唐!”三長老的臉色更黑了——議事大殿豈容人啼哭喧鬧?“你立刻給本長老閉嘴!”
身子一個哆嗦,顧意堪堪止住了哭聲,只是喉嚨間的抽噎聲仍在繼續。他白凈的臉頰上暈出淺淺淡淡的朝霞色,鼻尖也是生出一抹桃花紅,兩道淚痕宛若澤水般澄澈。
看上去委屈極了,也愈發惹人憐愛。
“三師兄,你何必跟一個小孩子置氣?”四長老素日最喜歡小孩子,顧意又生得好看,他自然是有些微微的心疼。“我看他也確實沒什麼可以說的了,不如今日就到這裏吧。”
“哼。”三長老揮袖轉身,衣袍翻飛間帶來一股勁風,直接將顧意的身子往後連連推了四五步的距離。
“既然三師兄沒什麼意見,我就先帶他出去啦。”四長老眉眼彎彎,一把扯住顧意的小肉手,“走吧小傢伙,哥哥我先帶你出去散散心。”
顧意呆愣愣地點頭,老老實實地跟着這個暫時的救星走了。
“哥哥,剛剛那個老伯為什麼那麼凶?”小少年的嘀咕聲弱弱地傳來。
三長老嘴角抽搐,他與四師弟不過相差五歲而已。
“咳咳咳,三師兄,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已經走至殿門口的三長老轉頭擺手,拚命掩飾自己嘴角的笑意。他挑眉看向顧意,更是覺得這小少年順眼不少。“呃,老伯他一直都不太喜歡小孩子,不止是對你一人凶的。”
哈哈哈,素未謀面的小孩子都真心實意叫自己哥哥了,這是不是說明自己的駐顏術又有進步了?
三長老心裏美滋滋的,連帶着步子都輕快不少。
這兩人離開后,三長老氣得一屁股坐回位子上,鬍子顫顫巍巍,“四師弟這‘見到漂亮孩子就往上黏’的性子,真得好好改改了。”
“師父都拿他沒辦法,你又能如何?”二長老氣定神閑,懷中靈貓被他摸到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那小少年,說不準真與幕後之人有所勾結。”三長老眼中閃過狠厲,大掌一拍桌子就準備站起來。“不行,我得將他抓回來再好好盤問一番。”
“能說的,他都說了。”二長老拍了拍系在腰間的囊袋,起身而立。
“誰知他有沒有扯謊。”三長老冷笑,“土匪窩裏長大的孩子,最擅此道。”
“你也說了,他是個孩子,莫不是真要用刑?”二長老的目光淡淡地掃了掃自己這位性子陰冷的師弟,“若那小少年確實一無所知,你又待如何?”
“這......”
“姑且就讓三師弟這幾日看着他,說不準會有什麼新的收穫。”二長老說話不多,卻句句都在點子上。“紫兒餓了,我就先回去了。”
“三師兄,那我也回去練劍了。”五長老抱拳。
三長老沒有說話,只是無奈嘆氣,眉宇間愁慮並未消散。
他總覺得,這小少年有些古怪。
***
那弟子得到黎池的肯定之言,忙不迭從案桌底下抽出一張宣紙遞給他。
“師兄這是何意?”黎池摩挲着細膩光滑的宣紙,彷彿還能聞到上面淡淡的草木清香。
“那個,那個......”弟子扭捏了老半天,手指揪着衣角卷了又卷,腹中隱藏的話在嘴角盤桓了數圈還是沒有說口。
啊啊啊,怎麼辦?見到真人了,好緊張!
“若無事,勞煩師兄代我領一件雲袍。”黎池面色淡然,深黑的眸子不沾染絲毫紅塵俗氣。
“我想請師弟給我簽個名!”值班弟子漲紅了臉,閉上眼睛大聲地喊出來。
黎池嘴角抽了抽。
等待半天,也沒見黎師弟有什麼反應,他便抖着眉毛睜開眼睛,磕磕絆絆地解釋道:“師,師弟,我特別崇拜你,所以就想着......”
“抱歉。”黎池的目光直接越過他,落在後面一整排的檀香木柜上,聲音依舊冷冷淡淡,“勞煩師兄代我領一件雲袍。”
“好......好的。”值班弟子委屈得如同一個受氣小媳婦,轉身在後面的木櫃裏找了找,然後領出一件摺疊齊整的銀紋雲袍遞給他。
“師兄,我尚是小輩弟子。”黎池挑眉——按理說,給自己配的應是沒有絲毫紋路的純白雲袍。
“之前三長老吩咐了,說師弟再過半月就滿十六,因此便提前將這銀紋雲袍配給你。”值班弟子如是回答,然後又渴求巴巴地望向他,“師弟,你真的不考慮給師兄簽個名嗎?”
嗚嗚嗚,自己真的很崇拜黎師弟!不過十六歲,他就已經打破了雲夢澤的種種紀錄,少年恣意,風姿卓絕,可歌可泣啊!
黎池接過雲袍,淺淺淡淡道了句謝便轉身離開。
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他,不喜歡自找麻煩。
“怎麼樣,我們雲夢澤的伙食不錯吧?”四長老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小少年,心情也不自覺地愉悅幾分。
顧意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口中還嚼着一粒肉疙瘩。他忙着大快朵頤,幾乎要感動得淚流滿面。
嗚嗚嗚,受累受凍了將近整整一夜,能吃上熱乎乎的肉食真的太好了。
聽到四長老開口問候,他使勁咽下嘴裏的那顆牛肉疙瘩,樂呵呵一笑,“不錯,真的不錯。”
嗚嗚嗚,他已經好幾年沒吃過肉了。
“阿意。”四長老眸光微閃,手指在刻着雲卷祥瑞花紋的木桌上輕叩。“你說你父母雙亡,如今那土匪窩也成一汪死地,可想過以後去哪?”
“還,還沒。”顧意晃了晃油津津的小手,然後放下手中的食物,眼睛滴溜溜地轉來轉去,最後落在了四長老的身上,“漂亮哥哥,為什麼突然這樣問我呢?”
小少年清嫩的嗓音如同黃鸝鳴柳,似乎還舀了一瓢最為澄澈的澤水細細澆淋。
從“哥哥”到“漂亮哥哥”,四長老甚是受用。他端起手邊的清茶,抿盞慢飲,左手便彈出一道清潔術將顧意身上的油污去除得乾乾淨淨。“只是想到,就問了。”。
“那漂亮哥哥的意思是,我現在可以走了?”顧意頓時兩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