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眼前之人，即是心之所向
“我取到水靈芝了，猜想着你總會來這裏的，沒想到來得那麼快。”
她笑得如沐春風，彷彿點點暖陽照進了他剛才驚嚇過度的心，心房的某一處空白，隨着他一步步靠近她，漸漸被填補。
她嚇到他了，他以為她死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如此孤陋寡聞，怎就還敢來這裏？又是誰帶她來的？
“取……水靈芝……做什麼？”
蘇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聽覺受到了怨氣的影響，竟然聽到他語中儘是哽咽。
他哭了？
他抱緊她，慶幸她這會兒眼前如同迷霧，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給你呀，對你來說，它應該算得上是件好東西，我昨天讓你傷心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靳以軒抱緊她，久久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聽着她所說的每一個字。
“對你來說，它應該算得上是很重要的東西，我得到它了，把它給你，可以表明我是誠心向你道歉的嗎？你信我好不好，我不想讓你傷心的，昨天你傷心了，對不起，是我的錯。”
“你怎麼不說話？”
“靳以軒？”
“這麼孤陋寡聞，還敢到處亂闖，我上次已經告訴過你，這個地方很危險。”
“我現在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我看不清你，但是你能看清我呀，我現在安然無恙，你……”
蘇澈還沒說完，唇已被他的唇覆住，她感受到他臉上溫熱的淚痕，他哭了？！
心跳不安分的加快，驚慌失措之餘，手一松，水靈芝掉在地上。
良久，靳以軒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將水靈芝撿起來，她不知天高地厚，卻敢冒死為他取來的東西，他不會不要。
“我看到你的誠意了，原諒你，曾經有個人告訴我，讓我好好愛惜自己，像我這樣的大人物，應該好好活着，但是，現在這個孤陋寡聞且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竟然願意冒死一試，只為了讓我歡喜。”
“我不曾怪過你，我曾經歷過的，你最多只會感同身受，我卻讓你陷入了不知如何自處的境地。”
他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察覺到自己方才的舉動讓她不知所措，他眼中漸漸透出笑意，將自己手上的血鐲取了下來，套到了她的手腕上。
“這到底是什麼？”
蘇澈往常見過靳以軒手腕上總戴着這個血鐲，雖然她看不清，但她能感受到他將血鐲戴到了她手上。
“物歸原主。”
靳以軒心中慶幸不已，若不是他曾為她跳下過一次冥河，若不是她飲下的是他的妖血，冥河中的怨氣誤以為是他來了，將她保護着，河中的魑魅魍魎才紛紛遠離她。
那麼，她就回不去了，他現在也不可能看到她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蘇澈秒懂了他的言中之意，這個血鐲與她的前世有關，難怪靳以軒這麼多年總是戴着它，睹物思人吧？
他真的那麼愛前世的她？任憑時光流逝，任憑前世今生！
“水靈芝對我來說的確很重要，但是，你比我更重要，蘇澈，我愛你，比你聽說的，想像的更愛你。你這個連愛不愛我都還沒弄明白的小丫頭，竟然有勇氣為我死了，你或許不明白你今日都做了些什麼，但我心有餘悸，天上地下，能讓我至今心有餘悸的事，都是你做出來的。”
蘇澈聽得半知半解，她能感受到他被感動了，可是，她就這麼一條命，即使就葬身此處，就是茫茫人海中少了一人罷了，此生，時至今日，能讓她牽腸掛肚的人，似乎也只有他一個。
“你身邊又不缺女人，更不缺旁人，我是生是死，對你來說，很重要？”
蘇澈語落，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問了這麼愚不可及的問題。他都等了她這麼多年了，她竟然還問這個問題，會不會又令他傷心了？
“對不起，我收回我剛才所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他人在等她，心也在等她，可是，她有些不確定，自己心裏究竟有沒有他。
“可以給我個機會，原諒我犯下的所有錯誤，讓我嘗試着使自己的心裏漸漸有你的一席之地嗎？”
靳以軒笑了，他等她這句話，等了好多好多年，縱然是前世，她也不曾認真的與他說過這番話。
“機會，從來都只給你一個人。我一直在給你機會，更在給自己機會。”
“那麼，我可以對你提一個要求嗎？”
蘇澈聽得出他心情大好，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世間，能對他提要求的人不多。
“只要我做得到，我都會答應。”
靳以軒沒有直接答應她。沒有聽到她所說的要求，就直接一口答應，就變成了紅口白牙蠱惑人心的謊話，毫無誠意。
“試着接受今生的我，不要將前世對我的情感附加在我身上，你面對的是現在的我，我已經感受不到前世的我對你究竟如何如何，這一生有是否做得比前世更好。”
“面對現在的我，令你歡喜的，令你討厭的，你都盡量包容，好嗎？我只是個人，活了十六年，不記得前世經歷的人而已。”
靳以軒完全沒有預料到她所提的要求，竟然是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之事，更是微不足道。
看來，他真的讓她陷入了不知如何自處的境地，總讓她耿耿於懷，比他想像的還要艱難的境地。
“這不算是什麼要求，你可以提另外的要求，而且機會無限，我此生很長，就是供你差遣的。你所說的我記下了，保證做到。”
至於水靈芝，既然是她取來的，那麼，他接受了她道歉的心意，水靈芝也給她。
“水靈芝對我來說意義重大，你既然有緣得到它，那麼它就是你的。”
就當是他的爹娘留給她的禮物。
“對你來說有特別的意義？我……我摘下它了，我又做錯事了。”
蘇澈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中又做錯了。既然是對他意義重大的東西，她應該讓它好好生長在冥河中才對。
“可是，我事先不知道的，如果我知道，我就不會摘下它，我也只是想討你歡心而已。”
“蘇澈，你就是我存在的所有意義，今生，我也只為等你來。不知者無罪，更何況，不知者，已經開始向討我歡心了，你成功了，我心甚喜。”
靳以軒滿心感動，語中依然透着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