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 (二)
“笙哥哥!”玄笙還未來得及匆忙離開,便已聽到來人驚呼。.
許憐兒一身淡粉色長裙及地,彷彿微風吹皺了水,臉上綻放開清麗如花的笑靨,那汪春水彷彿含了滿天霧氣,被秋風吹開絲絲縷縷的漣漪。憐兒妹妹素來乖巧,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暗中回庄,恐防在爹娘面前會露了陷,屆時只怕陳叔想替自己掩瞞也瞞不住了。思慮及此,玄笙身影一閃,躲進了旁邊的假山石道里。
憐兒小步趕緊奔了過來,四望開來,眼前並無人影,徒留柳枝在風中孤零零地守候着昔日的光景,不離不棄。只是剛剛那百轉千回頻頻入夢的面容,自己怎麼會看錯,難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不夠,竟生生讓自己碰到了幻影才夠么居!
憐兒突覺自己真是可笑,這滿心的痴情,滿心的思念,怕是這秋風知、明月知、花草知、唯獨他不知!
笙哥哥是不是不再管我了,他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跟她花前月下,對月吟詩,跟她撫琴品茗,良辰美景。每每思及此,內心翻騰着的痛楚便呼之**出,彼此那份青梅竹馬的情意會在心底生生吶喊,不,他不會的,他那麼寵我,他不捨得丟下我不管的,他對我,定與常人不同。
若是在乎自己,為何又遲遲不肯歸來?難道是他出事了,受傷了,他被什麼事情牽絆住了不能回來么?他傷在哪裏,要不要緊,他會不會很疼,有沒有人在旁邊照顧他?若是如此,自己又寧願他是因為不想見到自己才不肯回來。也許柳伯父說的對,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那麼聰明,定能化險為夷,只是對自己而言,這無盡的等待,何日才是盡頭。
這九日,為了打發無盡的時間,她每每將這些念想在心中過千遍萬遍,每一遍都是對自己無盡的折磨,看着日落月升,花落一地,這思念頻頻入夢,連夜裏也得不到安生。於是,現如今,這身子竟已虛弱到連幻影都來欺負自己,想到此,憐兒更覺心下戚戚,眼淚已是快要止不住了。
“小姐,你跑什麼啊!”隨後追來的丫鬟彩雲上氣不接下氣,看着小姐剛剛還一副驚喜的表情,現在卻兩眼無神,一動不動地盯着柳條發獃,很識趣地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小心翼翼說道:“小姐,外面這麼涼,我們還是回去罷,您身體風寒還沒有好,要是再加重些,老爺夫人非好好罰我了!”
憐兒似沒有聽到般,喃喃道:“再嚴重些才好,那樣,他也許就回來了。赭”
“小姐,您說什麼?”
憐兒看看她,搖搖頭,凄然一笑道:“沒什麼,我有些乏了,回去罷。”
彩雲只覺得小姐這一笑格外的蒼涼卻美麗,彷彿有極重的心事埋在心底,讓人忍不住生起愛憐之意。自己雖懵懵懂懂,可是服侍了小姐這麼多年,她的脾氣可是出奇的好,人又漂亮溫柔,能讓她這麼難過的怕也只有少爺了。
“小姐,我扶您,慢些走。”彩雲小心翼翼地上前攙扶憐兒,她的身子仿似不盈一握般,微微有些顫抖。
柳玄笙從假山石後面看着她主僕二人漸行漸遠,才緩緩步出。憶起適才聽到的對話,不免有些擔憂,憐兒病了?看她的樣子,是憔悴了許多,好似失去了陽光的鮮花,微微有些虛弱。
憐兒雖與自己不是同出,但自己一直對這個妹妹關愛有加,記得那一年,當爹爹帶着這個剛剛三四歲大的小女孩回庄時,告訴自己,她叫許憐兒,以後就是自己的親妹妹,要像一個男子漢一樣保護她,不能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那時候的她扎着兩個高高的螺髻,透明的皮膚上泛起絲絲紅暈,根本不知道親生父母已在一夜之間離自己而去,當時自己就覺得,這個妹妹好漂亮,精緻得如同一個瓷娃娃般,於是小小的內心生起一股責任感,就拍拍胸脯保證道:“好憐兒,以後有哥哥保護你!”
她聽后,對自己燦爛地笑起來,明亮異常的眸子清澈無比,不住地拍着小手,一件粉紅短襖在眼前微晃,不知不覺帶動自己也開心了起來。自己從不許任何人傷她分毫,所以那次才會對聚財賭坊的王四下那麼重的手。
玄笙無奈笑笑,這個總是喜歡跟在自己身後的小不點,沒想到現竟也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了。這次出庄多日沒有消息,憐兒妹妹想必很是為我擔心,等天霓教一事完結,自己定好好補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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