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二)
奪雲峰是明曉宗最高峰也是靈力最濃的山峰,一向是門派掌門和長老居住的山峰,不過前天門派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後,目前這個山峰的主人就暫時易主了。這幾天山峰上靜悄悄的,來往的弟子僕役們走路都是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壓低了,就是為了不打擾屋裏嬌客的修養。
“怎麼了?還生氣?”林浩遠無奈的坐在了床上,望着背着他躺着的纖巧的身影,他心裏早有數,這丫頭要是知道他派人貼身監視她,肯定會生氣的,他原準備等她鬧了就多哄哄她,沒想到這丫頭不哭不鬧,卻跟他一連賭氣了這麼多天。
“徒兒沒有生氣。”杜若慢慢的翻身,頭還是有點暈,識海里悶悶的刺疼,她不由皺了皺眉頭。
“還疼嗎?”林浩遠讓她靠在自己懷裏,輕輕的按摩着她頭部的穴位,損失的靈氣他可以幫她修復,但識海的受損只能靠自己慢慢恢復。他目前身邊養神珠已經全用完了,雖然已經出了重金懸賞,但一時還沒有收集到。
或許是因為神識受損過於嚴重,外面稍微有些小聲響都能讓她立刻醒過來,他試着用陣法給她隔絕所有的聲音,可太安靜了,她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幾天下來,原來白白嫩嫩的小臉就有點泛黃了,讓林浩遠心疼不已,愛憐的親了親她的額頭,輕拍她的背部,“乖,再睡一會。”還說沒生氣,都自稱徒兒了。
“睡不着了。”杜若也有些無奈,任誰五天五夜睡下來,都不會再有睡意了,但是不睡覺,她神識又無法快點恢復。
林浩遠遲疑了下,小心翼翼的提議,“要不你進你的空間修鍊試試看?”阿若的神識那麼廣,或許和那個空間有關吧?
聽到空間,杜若臉色一變,太陽穴刺得脹痛,她捂住了額頭,剛剛鬆開的眉頭又緊皺了,林浩遠連忙哄道,“乖乖,別生氣了,好好睡一覺,等休息好了,隨你想做什麼都好!”
杜若已經疼得無力了,乾脆趴在墊子上不理他,林浩遠無奈,又不放心她一個躺着,乾脆脫了外衣側身躺下,將杜若摟在懷裏,輕輕的給她揉着太陽穴,絲絲縷縷的靈力慢慢的滲入她的全身經脈。在暖暖的懷抱中,杜若很快就睡著了。
“林浩遠,你這混小子給我滾出來!”突然整個明曉宗都響起了一聲怒吼,無數山石樹木被怒吼聲震得灰飛煙滅,整個山峰響起了無數迴音。但那迴音似乎遇到了什麼障礙,突然戛然而止,震動的山體也恢復了平靜,一股龐大柔和、充滿生機的靈力滑過山峰,許多瀕死的草木漸漸的恢復了生機。
“地震了嗎?”杜若茫然睜開眼睛,“沒事,繼續睡。”林浩遠柔聲哄道,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見師父在身邊,杜若安心的在師父的懷裏蹭了蹭,又沉沉入睡了。林浩遠輕拍了她幾下,再次將她哄睡,設置了一個陣法,才抽身出了房門。
一出房門,高階修士威壓迎面而來,明曉宗的修士一個個嚇得渾身發抖,大氣都不敢出,林浩遠皺了皺眉頭,“賀道陵,你專門來我這裏砸場子的?”
一名蓬頭垢面、看不清面目的道人赤腳站在半空,“林浩遠,你這個臭小子,切了我女兒一次不算,還切了第二次,你他娘的是不是認為老子是死的?”雖然這個孩子不男不女,修為也不長進,最不得他喜歡,但好歹也是他的親骨肉,看到那切成一團肉醬,裝在箱子裏送來的賀清嵐的時候,他怎麼能不生氣!
“你死了,我還會讓它活着?”林浩遠冷笑,“你是沒死,我以為我死了!才被一個小輩屢次爬到自己頭上!”算計了阿若一次不算,還想算計她第二次,要不是當初欠了賀道陵一個大人情,他就不會把它切碎了送回去!
賀道陵語塞,撓了撓自己一頭亂髮,“林浩遠,好歹我當初救了——”
“若非如此,你覺得它還會活着嗎?”林浩遠沉着臉說道,“這次最後一次!我們以後兩清!”
賀道陵臉色變了變,但剛剛鬥法他已經輸了一場,就知道這老小子雖然重修了,但修為不降反而比之前更精進了,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以他們的身份,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真正出手打鬥的,一旦出手肯定是你死我活的下場。
“不就是個小丫頭,值得你那麼寶貝!”賀道陵嘟噥道,“你喜歡,我女兒隨便你挑,我家小六十八還是先天至陰之體呢!”
“閉嘴!別把你那些女兒跟我妻子比!”林浩遠怒斥道,因為血統的緣故,這老小子讓女人生孩子就跟母雞下蛋似地,別的修士得子女不易,但凡有個孩子寶貝跟什麼似地,就他從來沒把孩子當回事,尤其他的女兒,修為不高的,地位還不及他身邊近身伺候的僕役呢!
賀道陵瞪起了牛眼,“我女兒怎麼了?你敢看不起我女兒?”別人想當他女婿還當不上呢!
林浩遠懶得和這個渾人說話,“廢話說完了?沒事趕快滾吧!”也不知道阿若醒了沒有?被他一鬧,估計又要醒了吧?
賀道陵氣得直跳腳,“林浩遠,你這老小子別太過分!我問你,那個誘拐我女兒的那條蟲子在哪裏?”
林浩遠道:“死了。”
“那屍體呢?”賀道陵磨牙道,“我要把它挫骨揚灰!”
林浩遠冷笑一聲,挫骨揚灰?他當自己白痴嗎?
賀道陵見林浩遠不說話,牛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着,“喂!”
“幹嘛?”林浩遠現在倒是有閑心,也不急着回房了。
賀道陵磨牙,他原想借口小畜生的事,一鼓作氣的先在氣勢上壓過林浩遠,然後再問他要那條蟲子的屍體,可沒想到是與願望,先是鬥法輸了他半場,他又直接翻臉不認人,藉著那小畜生的事,將恩情撇的乾乾淨淨,害的他連借口都找不到。
“嗯——”杜若睡了一會,頭疼欲裂的醒來,忍不住輕輕的呻吟了半聲。
“怎麼了?”林浩遠立刻閃身進入,別看這丫頭平時性子嬌氣又愛撒嬌,但真遇到什麼傷痛,若不是疼至極致,她絕少會出聲,這幾日他一直待在她身邊,除了偶爾神智不清楚的時候,會哭叫幾聲,平時絕少哭鬧,這也更讓他心疼。
“沒事。”杜若勉強一笑,似乎有人再找師父麻煩,她可不想給師父添麻煩。
“都咬出血了,怎麼還沒事呢?”林浩遠心疼的吻了吻被她咬出血的下唇,見她疼得冷汗都出來了,“再睡一會。”他笨拙的安慰道,自從出道以來,他第一次嘗到了束手無策的滋味。
“嘖嘖,瞧這小姑娘疼得小臉都白了,多可憐啊!”破鑼般的聲音響起,杜若睜眼望去,只見一個髒兮兮的壯實道人站在師父身後。
“滾!”林浩遠冷聲說道。
“嘿嘿,別這樣,老林不如這樣吧?我用二十顆養神珠換那條蟲子的屍體如何?”賀道陵賊兮兮的說,見林浩遠緊張的模樣,就知道這小子這次是陷下去了。
“師父我不疼。”杜若睜開了眼睛,小手緊緊的握住林浩遠的大手,她不知道那條蟲子的屍體是什麼,但她不願意讓師父為了自己而妥協,“真得,一點都不疼了!”奇怪,養神珠?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沒事。”林浩遠對她一笑,“我們出去聊。”
“啊!”杜若突然又叫了一聲。
“怎麼了?”林浩遠低頭問道。
“師父,我——”杜若哭喪着臉,她終於想起她為什麼認為養神珠很熟悉了,因為她有一截萬年養神木……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怎麼這麼笨呢!要是早拿出來了,說不定她早恢復了。
“嗯?”林浩遠對賀道陵冷眼一掃,賀道陵灰溜溜的走了出去,好奇心滿足了,他也該走了!話說這丫頭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出挑地方,怎麼就讓這小子老樹發新芽了呢?
“怎麼了?敲自己頭幹嘛?疼嗎?”林浩遠握住她的手。
“師父,我有養神木。”杜若將自己的儲物袋全拿出來了,眼巴巴的瞅着林浩遠,“就是忘了在哪個儲物袋裏。”
林浩遠哭笑不得,神識一掃,將三塊黑紫的木頭拿了出來,杜若腦袋一碰到那木頭,立刻舒服的“嗯”了一聲,林浩遠見她舒服,終於鬆了一口氣。
門口的賀道陵性急的拉過林浩遠,“老林,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那條蟲子的屍體我是要定了,你說吧,你要什麼?只能我有的一定給你,那二十顆養神珠就當添頭,給你家丫頭玩了。”賀道陵說的豪爽,但心卻在滴血,他的情況,大家都清楚,也明白他急着要蟲子的屍體幹什麼,這次被這老小子佔了先,便宜只能讓他佔了。
林浩遠知道賀道陵馬上就要渡劫了,正需要一個可以幫他擋去大半天劫的分、身,那條蟲子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他眸光一閃,嘴角一挑,“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去裏面聊。”
賀道陵再次磨牙,知道這次肯定不會輕易過門了,都是那個小孽畜,整天給他惹禍不說,明知道他一直在找那條蟲子的消息,卻一直瞞着他!
有了養神木,杜若的睡眠就好了很多,她這次神識大損,連林浩遠都沒有預料到,分、身之術不止一個人用過,神識是會受點損傷,但像杜若受損那麼嚴重,主要是她不顧師父的吩咐,硬是同暗影的神識對抗,將自己的分、身徹底毀去的緣故,但她並不後悔這次舉動。
那時候萬年殭屍賀清嵐和暗影的徒孫,一路吵吵鬧鬧的,好容易到了明曉宗,接應他們的人正是文夫人。
“武真君、賀真人……”文夫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被綁來的杜若,“她怎麼來了?”
“你認識這丫頭?”武真君好奇的問。
“她是我夫君在外頭生下的賤、種!”文夫人眼底閃過一絲惡意,“武真君,這小賤、人也是要送給老祖宗的補品嗎?我帶她下去洗洗!”
“啪!”賀清嵐手沒動,但那毒僵出手極快的將文夫人一巴掌打在了地上,“放肆!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自作主張了!”賀清嵐冷冷道。
“賀真人——”文夫人捂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賀清嵐,賀清嵐一向任性慣了,怎麼可能會在意文夫人的情緒,“我警告你,這丫頭我留着有用,不許你自作主張去給那條蟲子!”
男修臉色一沉,“怎麼?難道你還想拿這丫頭威脅太清真人不成?”
“有什麼不可以的?”賀清嵐不以為然的說,“她可是這麼多年來林浩遠唯一承認的女人!”
男修嘴角抽搐,“你既然知道太清真人重視這丫頭,你覺得讓太清真人知道我們把她抓了還有活路嗎?”從一開始,他們抓丫頭的目的就不是拿她來威脅太清真人,太清真人是什麼身份?會為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妥協?再說只要師祖恢復了實力,不一定沒有和太清真人的一戰之力!
“你什麼意思?”賀清嵐眯着眼睛望着男修。
“不死不休。”男修冷冷的說,“我們為了抓到這個丫頭死了多少人?等太清真人知道她失蹤了,找上門來的時候,你覺得以你的修為,去和太清真人講條件有多少活路?”為了抓這個丫頭,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師叔、師伯,難道它真以為師祖抓這個小丫頭是為了威脅太清真人?他受夠了這頭腦子不開竅的殭屍,它不就是有個好爹嗎?看這次它的好爹能不能保住它!“有了這丫頭,師祖的修為就可以恢復八成了,到時候哪裏會怕太清真人?”
男修的話讓杜若臉色微微一變,“你胡說!我師父修為可是很高的!”她第一次出言反駁!
男修不屑的說,“我師祖乃是盤古開天闢地來,第一條暗影,身份、修為何等的高!三萬年前要不是師祖原本就受傷了,何至於讓林浩遠、何文清兩個小輩得手呢!哼!要不是他們不顧道義聯手,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杜若臉色疾變,“你什麼意思?”賀清嵐修為不高,但警覺心很重,男修話音一落,她就聽出了男修話語裏的惡意。
“呵呵,沒什麼,就是讓你拖點時間而已!”輕柔舒緩的男聲響起,賀清嵐就覺得自己渾身像是被什麼綁住一樣,動彈不了,“你這條蟲子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
“道陵真人有這麼多女兒,失去你一個,雖然會傷心一段時間,但我相信以他的心境修為,一定可以熬過去的。”暗影的聲音永遠那麼不緊不慢的,讓人聽了很舒服,杜若不由自主的聽呆了。
林浩遠見杜若在發獃,連忙點了點她的額頭,一股清流將杜若喚醒,“這條蟲子魅惑很有一套,它的神識不是你可以比的,你不要抵抗,知道嗎?一會我讓你走,你就立刻切斷和分、身的聯繫知道嗎?”
“知道。”杜若乖乖的點頭,但心裏卻打定主意,遇到機會,一定要把分、身毀去!她那分、身是師父精心用先天元氣養出來的,本來不是用來禦敵,而是給她將來增進修為時用的,如果被暗影吸收去了,其實和她本尊被抓住沒什麼區別,說不定那分、身上的先天元氣更精純些呢!那暗影年紀比師父大多了,修為就算沒有師父高,可手段不一定比師父少。
這次的事,師父嘴上說沒危險,不把那暗影放在眼裏,可那從沒鬆開過的眉頭可瞞不過她,在領悟師父情緒方面,就算是師兄也比不過她!他要是真這麼有把握,怎麼會這麼多天不來找自己呢?就算把自己放在修真聯盟,他也不放心,還不惜提早放出了那分、身保護自己。
加上剛剛那男修說的話,雖然他可能有誇張的成分在,但修士一般來說不大會說謊,再說它一個元嬰期妖修,也沒必要對她一個小小的築基期修士撒謊,要是讓暗影恢復了原有的修為,師父肯定會有危險的!不然師父手下又不是沒人,何至於親自過來呢?甚至不放心讓楊世伯他們保護自己,顯然那蟲子在某些方面肯定有獨到之處!思及此,杜若越發確定,自己一定要毀去分、身!
“小丫頭過來,讓我看看?”清雅的男聲柔聲說道,“真是漂亮可愛的小丫頭,難怪讓你師父這麼疼愛!小丫頭別怕,我和你師父是朋友,你叫我一聲世伯吧。”
“世伯——”杜若乖乖的叫了一聲,但隨即感到四肢不受控制,身體竟然朝一個黑乎乎的房間走去,杜若又發獃了片刻,直到看到房裏那可怕的一幕,才驀然驚醒。
“阿若,立刻回來!”
杜若卻掙扎了一下,先將分、身要穴給毀了!
“什麼?混蛋!”伴隨着暗影的一聲怒吼,杜若本尊一聲慘叫,臉色灰白的向後仰倒。林浩遠肝膽欲裂,立刻將一顆養神珠嵌入杜若的額頭,但那顆養神珠很快就被杜若吸走的所有的能量,化成了石頭。林浩遠一口氣將身上所有的養神珠掏了出來,第五顆養神珠徹底石化后,才將杜若幾乎崩潰的識海控制住。林浩遠鬆了一口氣,再給她嵌了一顆養神珠讓她好好休息,自己順着杜若之前設下的陣法,瞬移到暗影所在之處!
分、身在杜若的控制下自爆了,相當於築基期修士的分、身自爆,對以前的暗影來說,無關疼癢,但現在對他原本就很重的傷勢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後面的結局雖然杜若沒看到,但醒來就看到師父待在自己身邊,就知道事情應該已經解決了。
識海的受損,一來靠養神珠、養神木之類的靈物,二來就靠自己的恢復,杜若躺在床上無聊了一段時間,突然想起了不對勁的地方,為什麼自己一有危險,師父就會出現呢?林浩遠原本就不準備瞞杜若多久,直截了當的告訴她,他在她身邊留了五個暗衛,其實一個還是自己的分、身!那分、身專門負責貼身保護杜若!
杜若一把將已經石化的養神木丟到地上,貼身保護!不是說她所有的事都被師父知道了嗎?杜若將臉埋在枕頭裏,空間暴露的事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主要是自己什麼私隱都沒有了!
“乖乖怎麼了?頭又疼了?”林浩遠彎腰撿起丟到地上的養神木,心知這丫頭肯定又鬧小性子了,暗暗搖頭,這幾天她疼狠了、氣狠了,就會背着人偷偷摔東西,偏偏又專揀不值錢的、摔不壞的石頭亂丟,摔完后還把東西物歸原處,當真把他弄的又是好笑又是憐愛。
半強硬的將團成一團的小丫頭翻過來,將一串養神珠掛在她脖子上,見她緊皺的小眉頭鬆開了,才愛憐的親親她小嘴,“阿瑀說,他已經弄到好幾顆養神珠了,明天就給你送來,今天你再忍忍。以後別亂摔石頭了,聲音不好聽,你聽了又該頭疼了,我不是讓人放了一套瓷器嗎?”
“……”杜若瞄了桌上一眼精巧之極的青瓷製品,要不是頭疼得讓她沒什麼心緒,她非常拿在手裏好好把玩不可,哪裏捨得亂丟!她又沒有什麼暴力傾向,胡亂丟東西幹嘛?她之前也是疼得實在不行,偶爾發泄下自己憋屈情緒而已。
“等你好一點,我就帶你回家好不好?我讓你爹和你奶奶跟你一起住好不好?”林浩遠輕聲說道。
“嗯。”杜若點點頭,往師父懷裏蹭了蹭,“師父,我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誰讓你這麼衝動!”林浩遠低聲道,“識海的受損哪容易這麼好!”要不是有他在一旁快速穩住她的識海,又把養神珠當尋常補品給她用,她哪裏能恢復那麼好?其他人恐怕不是變成白痴,就留下後遺症了!識海一旦受損,她的修為一輩子就別想有什麼進展了!林浩遠心有餘悸的緊緊的摟住了她。
想到這丫頭不聽自己的吩咐,就想好好收拾她一頓,但又想到她這次不顧一切的舉動,全是為了自己,又感動不已。低頭親了親杜若的額角,她是唯一一個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傻乎乎、一門心思跟他到底的人,也是唯一一個知道自己身份后,依然不惜讓自己識海受損,也要幫自己的人,想到這裏,林浩遠心都化成水了,“乖乖,暗衛的事是我不好,別生氣了,好不好?”
師父雖說道歉了,但從未鬆口說要收回暗衛,杜若嘆了一口氣,代溝啊!代溝!但她又能怎麼樣呢?和師父說私隱權?估計他以為她又在和自己鬧彆扭吧?
“阿若,願意和我說說你那空間的事嗎?”林浩遠輕聲問道,他一直對杜若那個小空間很好奇,畢竟這種寶物,不是誰都有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那空間是怎麼回事?”杜若說的很老實,除了知道空間出產靈泉外,她也發現空間有什麼功效,“那空間是從母親給我的玉佩里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