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醍醐恩怨

第九十九章

為了補全追劇的背景。

齊木楠雄特意圍觀了醍醐領地,簡稱醍醐國的國主日常。

早晨，醍醐景光起床,與妻子縫夫人口頭交流幾句，然後被縫夫人扎心窩子,夫妻雙方相敬如賓（？）,在面對兒子多寶丸的時候粉飾太平。

上午,醍醐景光巡視領地，查看乾旱的情形，收攏民心,順便教導兒子。

中午,夫妻二人見面,基本上不一起用餐,縫夫人食素，然後去房間裏禮佛。醍醐景光和多寶丸宛如互相取暖的父子,默默地腹誹妻子或者母親,醍醐景光在心裏不停的誇讚多寶丸，多寶丸在心裏崇拜着父親，父子關係極好。

下午,醍醐景光往魔神殿一游，大發牢騷后回去，日常訓練軍隊，儲備糧食，維持秩序，只是被旱情阻止了他入侵酒伊國的打算。

傍晚,醍醐景光在看地圖，表情苦大仇深，額頭的×字型刀疤增添一份將軍的威嚴。與此同時，他收到白天的災情稟報，乾旱/山崩/泥石流等自然災害接連不斷，心裏在不停地怒罵魔神不守約定，他必須要為了國家保護魔神。

晚上，醍醐景光與外出歸來的多寶丸碰面，交流國家信息，培養自己的繼承人，到了多寶丸有點不耐煩了之後才放對方回去休息。

深夜，醍醐景光睡在妻子的卧室上，想碰妻子，被拒絕（×N）。

凌晨，醍醐景光夢到國家風調雨順，自己一統天下，在夢裏哈哈大笑。

早上，夢醒了，醍醐景光陷入國家的陰影之中。

“廢物！”

“一群廢物，乾旱了就去挖井，山崩了就去遷移居住地！只知道求助有什麼用，不過是其他國家都能碰到的小災小難，就能讓你們驚慌失措嗎？”

“我的國家不會有問題的！”

“什麼？你們連殺死魔神的人都沒有抓住？”

“不抓到他，你們就不用回了了，他就是惹怒了神靈的罪人！”

“殺死他，天空就會降雨了！”

醍醐景光不再忍耐，暴露出他對殺死魔神之人的厭恨。他大肆宣揚罪人的理論，在他的影響之下，多寶丸遭到父親的洗腦，對此深信不疑。在醍醐景光的個人看來，不要說是派人殺死對方，對方就應該以死謝罪，平息乾旱！

齊木楠雄：【……】

齊木楠雄：【這樣栽贓的戲碼，不能給媽媽看啊。】

古代人的眼界有限，無知又愚昧，但是古代人的狠毒不會比現代人遜色。

為了野心，親生父親獻祭長子。

為了消災，一國之主把斬妖除魔之人視作罪人。

聽完了他們的心聲，齊木楠雄對醍醐景光毫無同情，甚至想笑：【呀咧呀咧，用不着我教訓你，你的兒媳婦會來收拾你。】

在飛回去見百鬼丸之前，齊木楠雄路過了縫夫人的房間上空。

他猶豫一下。

縫夫人的內心在小聲的啜泣，又記起了被魔神奪走的孩子。不管是被強行剝奪了十月懷胎的長子，還是在失去長子后的一年裏有孕，生下第二個孩子，她沒有選擇權，和其他古代的貴族女性一樣依附於男人。

一生衣食無憂又如何，有資格穿着昂貴精緻的皇后服又如何。

她還不是無法保護自己的孩子。

縫夫人的容貌美極了，深藏於后宅，從她的身上不難看見百鬼丸的相似之處。在她思念着死去的孩子的時候，她陡然聽見了腦海里有一道冷淡的聲音。

【如果你的孩子沒有死去，你會怎麼做？】

“呼——！”

縫夫人捂住唇，掩去驚呼聲，驟然爆發的心音回答了不知名的存在。

【我會去見他！】

【我要把他找回來，縱然他恨我都沒有關係！】

【我只想抱一抱他，我可憐的孩子！】

即使百鬼丸出生后殘缺成了可怖的鬼娃娃，縫夫人也沒有對孩子產生過恐懼心，哪個母親會嫌棄自己的孩子？她在看見孩子變成那副模樣，滿心都是痛惜和愛意，然而在丈夫的命令下，她卻沒有撫育過對方一天……

她對着佛像的方向，雙手合十，嘴唇挪動，“求求天上的神明大人，或者是好心的善人啊，讓我此生能夠見孩子一面……”

齊木楠雄沒有擅作主張，問完后，對着屋子的方向倒流時光。

時間倒回問話之前。

呀咧，他果然最看不得女性的淚水了。

百鬼丸未必願意去見母親，所以他無法給予承諾，與其在悲傷中發現孩子可能恨着她，不如懷着早已失去的想法接受現實吧。

畢竟——

你已經失去了他。

齊木楠雄鎖定百鬼丸的地址，瞬間移動，去見在壽海屋子裏等人的百鬼丸。

齊木楠雄一出現，百鬼丸的心眼視野就變成白茫茫一片。

【齊木君，下午好。】

百鬼丸對強大而善良的齊木楠雄保持尊敬之心。

這點不會因為對方的性格，或者是吐槽番的主角身份而改變什麼。

每一個穿越者，都要有自知之明。

齊木楠雄接收他的心音，坐在屋子頂部，沒有打算去見屋子裏的其他人，他與百鬼丸在心音里快速溝通起來：【百鬼丸，你逃過一劫了？】

百鬼丸悲喜交加：【沒死。】

齊木楠雄好像要聽見“沒死”背後的擴充劇情，及時轉移話題。

【看來你和多羅羅的感情很穩定。】

【嗯！多羅羅還把名字寫給我，讓我背下她的名字！】

【……嘶。】

【齊木君在吃驚什麼？】

【沒有，不小心咬住腮幫子了。】

齊木楠雄的視線里微妙多出一抹憐憫，俯視着坐在地板上乖巧的百鬼丸。

除了性別，太宰治已經開始抖落其他事情。

你慘了。

你的多羅羅吃定你了。

能讓一個沒有安全感，若即若離的人選擇公開名字，要求你不再稱呼虛假的昵稱，基本等於網戀走到了現實之中——他想和你過一輩子！

【我覺得你們很像是傳統的網戀，恭喜你們開始線下面基。】

【真的嗎……（羞澀）】

【你現在羞澀是不是太晚了。】

【雖然我和多羅羅的關係很好，但是被齊木君提到，忍不住感到高興。】

【人類被承認的快樂？】

【齊木君是第一個恭喜我們的人。】

【……哦。】

齊木楠雄覺得他更慘了，別人當然不會恭喜，知情者都會覺得這人眼瞎。

太宰治絕對不是常規意義上適合當戀人的人。

一如齊木空助。

誰看上他們簡直是倒了八輩子霉。

【你想知道他們在談什麼嗎？】齊木楠雄適當地幫助百鬼丸，百鬼丸老實地在心裏說道：【想，我怕爸爸對多羅羅說不好的話，爸爸不喜歡她。】

齊木楠雄：【不用擔心，多羅羅搞定了他，你爸爸勉強接受了。】

百鬼丸肅然起敬，多羅羅厲害。

齊木楠雄：【百鬼丸，他們在談你的身世。】

百鬼丸晃了晃神：【……我的身世嗎？這沒必要談論，我又不可能回去。】想到自己的屑爹，他的情緒起伏，【我沒有那樣的父親！我的爸爸就是壽海！】

齊木楠雄心想：你想得太簡單了，還有報復的這一個選項啊。

【你討厭你的父親，對你的母親怎麼看？】

【我……不知道。】

【我見過她，她至今在思念着你，虔心禮佛。當初產婆是奉了你父親的命令，把你帶走，卻沒有處死你，你母親知道了這件事，有專門去荒野里找尋你，可惜你已經被河水沖向了另一處地方，她未能找到你。】

【找到了也沒有用，她無法撫養我。】百鬼丸的頭低了下來，靠在膝蓋上，通常要自閉了就是這種狀態。齊木楠雄的話讓他聯想到了這一世可悲的家庭，母親沒有抱過他，【讓她安安心心當她的貴夫人，不要去想我的事情，或者我一輩子都不出現在她面前，這才是對雙方而言最好的結果。】

齊木楠雄拋出刺激他的話：【你有一個弟弟，比你小一歲。】

百鬼丸冷漠臉：【與我無關。】

黑髮少年徹底自閉了。

齊木楠雄聽見他的心音變得斷斷續續，接近空白，不由沉吟三秒鐘。

【你的父親在安排人殺你，說你是阻礙國家的罪人。】

【？！！！！！！】

百鬼丸霍然而起，抓住屋子裏擺放的一把武士劍的劍柄，整個人的煞氣衝天，殺意沸騰，驚到了美緒和多羅羅，他大步流星地往屋子外走去。

齊木楠雄好奇：【你要做什麼？】

百鬼丸的思維直白，毫不猶豫道：【先下手為強，我去宰了他！】

齊木楠雄的瓜要掉到地上了，轉眼間就到弒父情節了？

這個劇情不對啊。

農田旁，太宰治在對壽海說出自己的猜測：“我詢問過不少人，百鬼丸的護身符和我衣服上的花紋同出一源，乃醍醐家族的花紋。”

壽海露出複雜之色：“醍醐家族……我聽說過醍醐將軍。”

太宰治肯定道：“就是他的家徽，以年齡來看，可能是他的孩子。”

齊木楠雄的話不存在水分，對方說了百鬼丸是一國之主的孩子，那麼猜測對象只要往國主身上去想便沒錯。醍醐將軍的本名是醍醐景光，妻子的名字沒有流傳出來，他唯一對外宣稱的孩子是一個叫多寶丸的少年。

古代高層家庭的孩子習慣取乳名，成年後再由親生父親取一個大名。

百鬼丸，多寶丸。

兩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天差地別。

在太宰治心中自然是後者是泥地，自己的百鬼丸是上天庇佑之人，但是這樣的想法也無法抹去一個事實：百鬼丸是被親生父親捨棄的孩子。

“壽海先生，您知道嗎？百鬼丸本來能夠健康的生活下去。”

“啊？”

“他的父親為了野心將他獻祭給魔神。”

太宰治注視着手裏的布袋子，百鬼丸的護身符，也是過去的一條線索。

太宰治說道：“我想為他回敬一二。”

這一個國家的人，是靠着百鬼丸的血肉平安度過十五年的。

天災人禍到來……

是報應。

多羅羅地大嗓門在幾十米外響起，喘着氣喊道：“大哥提着劍跑了呀！”

太宰治愣住，思維運轉極快，臉色微微發黑。

“齊木楠雄！”自己又被偷家了。

阿嚏！

二次元之神在“人間失格”擁有者的各種詛咒下，鼻子一癢，意思意思地打了個噴嚏，代表感知到了太宰治的不滿。

在齊木楠雄看來，有問題就解決掉，拖着也沒有意義。

是他低估了百鬼丸心中壓抑多年的憤懣。

【百鬼丸，你真的要殺他嗎？】

【還有——】

【你走錯了地方，你家不在那邊，咦，你前面的村子裏好像有怪物。】

陪着百鬼丸翻山越嶺，齊木楠雄看着對方在笨拙地問路中越走越遠，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再次體會到了保父的不容易。

齊木楠雄用自己的方法搬山挪路，充當了對方的神明大人，指引前路。

到了目的地，百鬼丸對着下一個魔神就憤怒地砍過去。

【和人渣一起去死吧！！！】

一隻九尾狐懵了。

在狐狸的尖銳嘰嘰聲下，大狐狸分裂成了眾多小狐狸，反擊百鬼丸，它的生命火焰在百鬼丸的心眼中變成了一簇簇藍綠色的鬼火！

它是魔神殿十二位魔神里的一位！

一時間，所有得到國主命令的人都在阻攔百鬼丸，不允許他殺死魔神。

百鬼丸奮不顧身地去廝殺，消滅狐狸的分/身。

在大狐狸再度合體變強后——

他往上凌空一躍，由上至下，渾身燃燒起磅礴的魔神力量！

一擊定生死！

【啊啊啊啊！！！】

【所有魔神，所有妄圖殺死我的人，都去死吧——！】

百鬼丸的憤怒就是百鬼丸的悲傷。

他沒有眼睛，無法哭出來，但是他能夠讓別人哭出來！他願意用武力去威懾一個古代小國，拿起刀劍去保護自己喜歡的人！

……

【主線任務：討伐十二位魔神（10/12）。】

【支線任務3：醍醐家族的恩怨（待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