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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穗穗掛斷電話,終結了宋妙里的幻想。
今天的早餐大概是有阿姨過來做的,一應俱全,看上去很漂亮,而且種類也豐富。
“怎麼不叫我起來?”池穗穗坐在他對面。
“你確定讓我推開你的房門叫你起床。”賀行望喝了口粥,看了眼:“你的——”
“算了,我自己能起。”池穗穗趕緊打斷他的話,以免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她從小到大睡着后姿勢都比較百變,母親都不止一次說過,賀行望甚至還見過。
畢竟他們以前從小一起長大,屬於正兒八經的青梅竹馬,小時候就見過各自的睡姿。
池穗穗挑了下眼:“記性這麼好。”
賀行望不置可否,沒有和她爭論,大小姐從不會讓自己吃虧,是一朵帶刺的薔薇。
粥喝到一半,池穗穗想起自己的目的:“我昨天的賺錢提議你覺得怎麼樣?”
賀行望皺眉:“我不覺得對我有什麼好處。”
池穗穗傾身靠在桌上,眨眼道:“怎麼沒有好處了,或者你也想要分紅?”
“……”
“你爸媽都挺喜歡的。”池穗穗意有所指:“而且我覺得他們似乎誤會了什麼。”
她說話的時候手指無意識地點在自己的唇上。
賀行望的目光順着看過去。
唇色瀲灧,和白皙手指映襯分明,輕輕一按就陷下去,柔軟不可明說。
池穗穗收回手,又抿了口甜湯。
看着那唇瓣消失在碗后,賀行望心頭情緒微妙,移開了視線,終於問:“誤會什麼?”
“誤會是我親上去的。”池穗穗說起來一點也沒有害羞的想法:“親上去的哪有這麼完整。”
“……”
賀行望半晌嗯了聲。
他眼前又浮現剛剛池穗穗的動作,感覺自己是要瘋了。
桌上湯匙碰撞的聲音清清脆脆,有些好聽,手機提示音最終打破了這一安寧。
賀行望看了下那條消息,是他母親發來的消息:【晚上和穗穗一起回來吃頓飯。】
池穗穗也收到了消息。
兩個人一起抬頭,四目相對,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是異口同聲的——
“今晚我們一起回去吃晚飯。”
“你媽讓我們一起回去。”
-
傍晚六點,池穗穗和賀行望到了賀家。
隔着車窗就能看到那棟房子裏的煙火燈光,池穗穗合上一半車窗:“到了。”
她來過賀家不少次,兩家關係好,再加上從小是未婚夫妻的緣故,所以更親近。
普通人對於豪門聯姻可能以為就是沒什麼感情,其實不都是,很多會從小就培養感情。
賀家人丁多,但主家這裏只有賀行望一家。
池穗穗一下車就有人過來提他們的禮物,她將包也遞過去,微微一笑:“賀姨。”
“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東西。”江慧月笑盈盈地拉着她,“走吧,趕緊進去。”
“是不是穗穗來了?”
裏面傳出來一聲慈祥的聲音。
“奶奶。”
池穗穗自己的奶奶在她小時候就去世了,她又經常到賀家來,所以賀老太太既憐愛又疼愛,特別喜歡她。
久而久之,她就跟着賀行望叫奶奶了。
賀老太太一大老遠就看見池穗穗的身影,眼睛眯起來,“快過來讓老太太我看看。”
她這麼一招手,手裏的糖就掉了出來。
“老太太,您又偷吃糖了。”家裏的王姨趕忙過去撿起來,沒再給她。
“自家的糖,怎麼能叫偷吃。”老太太表情頗為不滿意,“快還給我。”
池穗穗趕緊走過去,握住她伸出來的手,順便給王姨使了個眼色,轉移走了賀老太太的注意力。
賀行望一直在後面,神色淡雅:“爸媽,奶奶。”
他是賀家這年輕一輩中最沉穩的孩子,雖然大多數時間在訓練,但已經開始接手賀家的一些生意。
對大人而言,射擊只是一項興趣,再者賀行望為國爭光,連帶着賀氏的股票都跟着上漲。
所以說回來繼承是遲早的事情。
池穗穗拉着老太太的手坐下來,老太太還在耿耿於懷剛才被拿走的那顆糖。
“今天你姑姑也要回來。”江慧月走到賀行望面前。
“嗯。”賀行望問。
“應該是只有她帶着你表妹的。”江慧月嘆了口氣,“讓她離婚也不離婚,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轉向池穗穗:“前兩天的視頻我看到了。”
江慧月指的就是S大畢業典禮的事情。
賀行望眉目疏淡,只抬了視線看向前方那裏,緩緩開口:“未來一個月,我會沒什麼時間。”
“知道了。”
江慧月看着自己這個兒子,隨着時間越長,越覺得不像她和她老公,當年那件事讓他幾乎一夜成熟。
從當初的年少輕狂到如今的成熟內斂。
不止一個人這麼覺得,現在有什麼宴會,和他同齡的那些人都怵他,更別提其他人了。
正說著,門鈴又響了。
“怎麼都沒人來接我?”賀初華的嗓門大,還沒見人出現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家裏阿姨趕緊過去接了東西。
一路走進去,看到池穗穗坐在老太太身邊,賀初華一愣,很快又笑起來:“穗穗也在啊。”
池穗穗彎眉:“是啊,賀姑姑。”
她和賀初華從來不對付,但面子上的工程還是會做。
池穗穗不會讓別人影響到自己的禮儀,況且這還並不是在自己家裏。
正說著,一個小孩子露出頭來。
池穗穗看向賀初華身後怯怯懦懦的小孩子,明明父母兩家家境都不差,孩子愣是被教成這樣。
賀初華看她年紀輕輕生機勃勃的樣子,再看到自己身後的孩子,剛平靜的心又起波瀾。
她只比池穗穗大幾歲,賀家家教嚴,她又叛逆,青春期沒少被家裏責怪,而池穗穗就是被眾星捧月的公主。
池穗穗做什麼都很對,她做什麼都不對。
賀家上上下下都喜歡池穗穗,她是唯一一個不喜歡池穗穗的,後來她結婚生子,婚姻不合,矛盾不停。
一晃眼已經幾年過去了。
池穗穗仍是當年少女,明媚張揚。
-
臨開飯前,池穗穗去廚房看了眼。
老太太的飲食是要專門把關的,賀行望的飲食也要注意,全都是重中之重。
池穗穗出去的時候又聽到客廳里賀初華尖銳的嗓音,江慧月剛好過來拿東西,有點尷尬。
“初華她去年開始就這樣了。”江慧月嘆了口氣:“怪我們沒給她選好人,可是這人是她自己一頭熱想要的。”
池穗穗若有所思。
當初賀初華結婚的時候她剛好在國外,又生病,就沒來報價婚禮,只送了禮物過來。
南城大大小小,數得上的豪門就那幾家,而賀初華恰好嫁了個落魄的,這兩年南城的大大小小八卦都和她有關。
“我們想讓她離婚,她又不肯,說什麼孩子沒父親。”江慧月睨了眼客廳那邊。
“賀姨,您就別多管了。”池穗穗開口。
“我不管,我一個嫂子有什麼好管的。”江慧月朝她笑笑,意有所指:“我現在就只想着你和行望了。”
池穗穗彎了眼唇,沒說什麼。
江慧月還要繼續說話,就聽到客廳那邊噼里啪啦一頓聲音,還有賀行望的冷聲。
“姑姑。”
賀行望冷眼看她。
隨着這一聲,客廳里安靜下來,賀初華其實是長輩,但她莫名怵賀行望,被他一雙眼看着後背發涼。
池穗穗看着好奇,長輩還有怕小輩的?
老太太閉着眼在那邊休息,江慧月過去安撫她,池穗穗走到賀行望身邊,小聲問:“你是不是嚇唬過她?”
賀行望說:“你覺得我會嗎?”
他思索幾秒,“在你眼裏,我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一連兩個問句,可見對這件事是有多不喜歡。
池穗穗仔仔細細地看了下賀行望的臉,噗嗤一下笑出來:“你應該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賀行望不置可否。
老太太被氣着了,一大家子過去照顧,池穗穗過去反而添亂,就站在那裏等着。
身後傳來賀初華的聲音:“說起來,穗穗當初連我的婚禮都沒去,這麼不給面子?”
池穗穗轉頭:“賀姑姑,你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奶奶年事已高,又有高血壓,你還和她吵架。”
“我吵什麼了?”賀初華原本就陰陽怪氣的,現在更是一點就着:“池穗穗,你還沒進賀家的門,是不是管多了,再說了,這結婚可還有離婚的。”
她意有所指,冷嘲熱諷。
“你說得對。”
池穗穗面色不改,似笑非笑地開口:“當初沒去成你的婚禮是我沒時間,下次你結婚我應該有時間。”
賀初華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池穗穗裊裊生姿地離開,她才氣得鼻子都歪了。
這不是在咒她嗎?!
池穗穗要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覺得自己冤,賀家姑姑自己為愛求婚,現在成了寒門怨侶,離婚反而更自在。
吃飯的時候,桌上氣氛就更詭異了。
賀行望的父親賀明華是對自己這個妹妹沒轍,打又不能打,罵了能比他還罵得厲害。
所以在桌上直接無視了她,轉向池穗穗和賀行望:“穗穗剛畢業,行望最近也沒比賽,你們看什麼時候先辦個正式的訂婚宴。”
娃娃親畢竟是口頭上的,兩家對這件事足夠重視,所以訂婚宴是絕對要辦的。
滿桌的目光盯着池穗穗和賀行望。
池穗穗還沒開口,賀行望放下了筷子,眉眼一動,淡淡開口:“不用訂婚了。”
話音一落,整個餐廳都安靜下來。
就連池穗穗都怔了怔,目光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一瞬間想着難道他喜歡上別人了?
江慧月差點沒把筷子扔出去,“行望,你在胡說什麼。”
原本低頭的賀初華此刻抬頭,眼裏閃爍着幸災樂禍,看向池穗穗的目光也帶着嘲諷。
“哎呀,行望你怎麼能這麼說,那以後穗穗豈不是要被別人八卦成棄婦了嗎?”
池穗穗放下勺子,落在瓷碗裏,發出清脆音。
賀初華心裏一跳,就看到她撂過來的漫不經心的眼神,像是蘊着冷笑。
“姑姑可得學好語文。”池穗穗勾唇,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讓我一個小輩給你科普這個詞的正確用法不太好吧。”
怎麼都不長記性。
這麼多年了,賀初華就沒想過在自己手上討過便宜嗎,她敬重長輩的,但也看是誰。
南城上上下下,沒人敢議論她池穗穗的八卦。
賀初華總感覺自己被攻擊了。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覺得沒想通,還是剛剛池穗穗說的去她下一次婚禮比較氣人。
“姑姑,你少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賀行望瞥了眼賀初華,聲音略坑冷。
賀初華一聽,露出個彆扭的笑容:“行望,我說什麼了,我說的不是實話嗎,這不是在幫穗穗——”
池穗穗神色自若,十分淡定。
賀行望往旁邊側了眼,池穗穗的側臉明艷不可方物,如同一朵帶刺的薔薇。
“訂婚有點麻煩。”賀行望面色不改,料到他們猜錯自己意思:“我的意思是直接結婚。”
嗓音如冰塊碰撞,砸在餐廳眾人心上。
一整個餐廳都安靜下來,連帶着賀老太太手裏剛藏着的糖都嚇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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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這小心臟撲通撲通的
結婚比訂婚更快樂,合法夫妻合法行動
今天我們就是民政局=3=
【本章150個紅包,快誇誇咱們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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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總是一朵刺破他心防的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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