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獄奇緣。
生活又回復了原狀。
重複的日子總是過得像飛梭一般迅捷,不知不覺中肇輒已在這裏待了倆月了。
現在的日子就似在范城的看守所中,吃了睡,睡了吃,然後起床活動一下筋骨練套路,再然後就是接着修鍊氣功了。非要說與范城縣看守所有何不同,那就是這裏比范城更安靜。肇輒住在地下室中,封閉效果本來就比樓上的房間好得多,再加上是在人跡罕至的山中廢棄破廟內,所以有些時候,這種過渡的寧靜也能讓人因精神極度壓抑而崩潰。
這其間,也不是完全沒有見到人跡。下雨天的早晚,當院內的專案組人員列隊到小樓前面的廊廡早點名和晚集合時,肇輒總會爬上前面的氣孔偷窺一番。但每次只能看見無數的腳或小半條腿在他眼前整齊地晃來晃去,在極度無聊中,他總是從腳的大小和走路的姿勢,瞎估摸着那條腿是男是女,也盤點了這些腳的數量,大致測算出了院內的人員數量。當然,每次點名集合肯定是有看押犯人的看守不曾參加的,同時,領導也不參加排隊點名然後原地立正稍息的,所以準確的人數不詳。
一樓顯然住的是專案組人員,因為早晚點名和集合時,匆忙的腳步聲都會在他頭頂的一樓樓板上傳來。既然一樓住的是看守者,那麼被看守的對象顯然住在二樓。但長達倆月的時間,肇輒硬是沒有見過他們下樓。倒是其中某幾天,他聽到了男女夾雜在一起的朗朗讀書聲,但很快就被憤怒的看守們的吼叫着打壓住了。
五月的某一天,肇輒突然聽見樓上傳來一個女孩子凄厲的呼喊聲。
“謝醫生,快上樓來看看呀!我奶奶胃疼的厲害,就快不行了。”
同樣的喊聲持續了一陣之後,肇輒終於聽到那個第一天到廟裏時,到地下室來向自己宣讀過紀律的女軍官跑到院子裏用不耐煩的聲音應答道。
“瞎喊了個什麼勁,老人生病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兒,那是年紀大了的緣故。胃病也不是什麼大病,給她吃點葯就行了。”
“我奶奶這次似乎病得很重呀,光吃藥能行嗎?”
“那就不吃藥吧!你想讓她等死我也管不着。”
女軍官人長得不醜,能偷窺到的那肥軍褲內的半條腿也應該很美,但脾氣似乎很臭,肇輒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能想像得到她的臉此刻應該拉得很長,滿面寒霜的樣子。
“這該死的婆娘!”
肇輒代替樓上的鄰居詛咒了她幾句。然後一鬆手,雙腳落地,穩穩站在了地坪上。
這一段對話發生以後,院裏又陷入一片沉寂。肇輒盤腿坐在草墊子上開始均勻地調理起氣息來。
他現在已開始修鍊胡勇教授給他的氣功心法的第四層,而且已經小有收穫。所以他只要心裏一平靜下來,感覺身體狀況適合練氣,就會一刻不停歇地讓內息沿滿身經絡遊走,並將所有的真氣集中到腹部的氣海內。
“謝醫生,我給你磕頭了,快讓醫院的醫生過來吧,我奶奶是真的不行了。吃了您給的葯也不管用。”
過了一會兒,樓上的女孩再次大叫大嚷。
“你的意思我不是醫生?好,那我今後就不再管你家的事兒了。”
女軍官謝醫生氣岔岔地回了一句后,再也懶得搭理樓上的呼叫。
“姓謝的,你記着你說的話。只要你吱一聲不管我武家的事兒,讓我老娘有個三長兩短,我姓武的總有一天會把這些原樣奉還給你的。”
這一次出聲發話的是一個中老年的男聲,肇輒估摸着他應該是這學習班的正主兒。
“你個被審查的大軍閥,居然敢威脅我們學習班工作人員。好,我謝珍今天放個話在這裏,以後我還真就不管你武家的事兒了。”
謝珍的半條腿從肇輒眼前消逝了。
當天黃昏的時候,肇輒頭頂的地板上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似乎是大群的人正從樓下一層往二層跑去。緊接着彭建的喊叫聲也響起來。肇輒趕緊爬上氣孔朝外觀望。
“小謝,你上去看看,如果確實不行了就送市裏的醫院,不能讓她死在咱們這裏。”
“他姓武的不是不讓我管他家的事兒嗎!”
“少羅嗦,也不懂得看看現在是什麼形勢。盡量別招事,也少得罪人。”
“知道了,彭處。我謝珍又不傻。。。”
這女人嘀嘀咕咕,邊發著牢騷邊朝樓上去了。
等她的腳步聲消失了一陣子后,二樓的嘈雜腳步聲再次響起,並從二樓上逐漸移動到了一樓。腳步的移動中,還不時有人吆喝着。
“小王,你去打電話,讓車開到山門外等着。”
“李小華,你倆放平穩一些,不要讓她頭在下腳在上。對,擔架要保持這樣。”
“家屬可以跟去一個。老武你最好別去,你年紀大了,幫不上忙反而添麻煩。讓你妹妹去吧。”
隨着雜亂的腳步聲和不停的吆喝,肇輒看到一些人的腿腳和一張擔架從自己眼前挪過去了,緊接着有一個人在路過氣孔時停住了腳,然後蹲下來慢慢繫着鞋帶。於是肇輒看到一個中老年男人的半張臉。
“老武,磨蹭什麼勁,那是你老娘,你不着急可別怪我們不儘力。”
這是彭建有些不耐煩的催促聲。
“馬上就來。鞋帶有些松,緊一緊我就跟上來。”
蹲在地上的老武繫着鞋帶,待彭建他們抬着擔架的人稍走遠些,馬上背對着氣孔,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紙團,朝身體遮着的氣孔里扔來。
肇輒雙手騰挪不開,機敏地把頭一仰,順勢用嘴含住了紙團,然後馬上側頭把紙團吐到地下室的地板上,眼睛繼續盯着外面。
肇輒這個角度,從氣孔里可以看到小半幅山門的下半截,他一直期待正面的山門能打開,這樣他就可以趁機瞧瞧山門外是什麼了。可惜從他被押到這裏的這段時間以來,正面的山門從來未曾開啟過,似乎院內人員的進出,都是和他被押往這裏走的是同一條路徑,即小樓側面那條不在視線以內的側門。
正面沉重的山門果然“嘎吱”一聲被拉開了。
在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中,肇輒窺視到了遠處的景緻。那是某座山陡峭的山壁,寸草不生的禿壁上,有些黑咕隆咚的大窟窿一個挨一個密佈在山壁上。那些碩大的山洞裏和洞窟之間,都雕刻着或大或小的佛像。
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遠去后,山門很快就闔上了。肇輒鬆開雙手,讓自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頭閉上眼,開始飛快分析起來。石窟?雖然他從未親眼見識過石窟,但他將剛才眼中捕捉到的畫面,與頭腦中學過的歷史書中石窟圖像和文字描寫對比印證后,很肯定的確認剛才看到的正是石窟!
絞盡腦汁搜索了自己所能知曉,且頭腦中還保留着殘留印跡的幾處石窟,他初步得出結論這兒應該是龍門石窟。甘肅敦煌莫高窟、麥積山石窟或大同雲崗石窟?都不太可能。自己目前所處的位置,按押送路上行走的距離推算,應該沒有那麼遙遠;四川樂山大佛或大足石佛更是不沾邊,方位不對,外形更是差得遠。那麼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古都洛陽附近的龍門石窟了。
放下了這個心結后,他這才撿起地上揉成一團的紙片,帶着激動的心情,小心地將它展開。
“晚上,後窗。”
歪歪斜斜的四個字,估計是害怕被人發現為保密而用左手寫的;雖沒有姓名落款,但他能肯定是方才那個老武。顯然這是一張要求聯絡上彼此的提示。
聯絡時間和方式的選擇都正確無誤。前面二樓的窗口下,是突出在一層外面廊廡的天棚,與地下室之間根本就不可能有直接聯通的方式;後面沒有廊廡,也沒有雨棚、挑檐之類的障礙物隔絕,二樓的窗口可以探出一根棍棒,或垂下一截繩子,通過窗口和地下室的氣孔之間形成一種聯繫。天黑以後,只要弄出的動靜不是太大,一層的人一般不會走到窗口去觀望後院牆,那裏可沒什麼東西值得長時間去觀望,這樣就不會發現懸挂在窗口的繩索或棍棒。
他是什麼人?為什麼想與自己悄悄聯繫?建立聯繫肯定有目的,打聽消息嗎?
肇輒可不認為自己知道些什麼消息,更不可能有老武感興趣的消息,他還想出老武那裏獲得些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呢!比如爸爸知不知道自己被逮捕了,知不知道自己現在被關押在這兒,周宇是否逃脫了天羅地網,藍藍是否在為自己擔心等等。但老武比自己關進這裏的時間還要早,甚至可能比自己在范城被捕的時間還要早一些,那他這兒怎麼可能有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呢!
想到這裏,肇輒原本的激動變成了沮喪,於是他發了半天獃氣后,起身將紙條小心藏在被褥的棉絮中,然後躺在了草墊上,拋開這件事安心地合上眼。
天完全黑透后,一層的人員開始逐漸停止了來來去去的走動,頭上房間樓板上的腳步聲消逝以後,肇輒開始頻繁爬上後面的透氣孔。但豎起耳朵偵聽一番后,又很快跳下來。
時間就在他這樣反覆爬上和跳下氣孔的運動中流逝過去。
約莫太陽落山後四五個小時,肇輒估計應該是半夜時分,當他重複以上動作,再次雙手拉近氣孔上的鐵條,將臉側對洞口豎起耳朵偵聽外面的動靜時,他特別靈敏的聽覺偵聽到了微弱的聲音,就似老鼠在屋樑上慢慢爬行時發出的那種動靜。那顯然是物體與牆面摩擦發出的細微聲響。
是繩索。老武想從二樓窗口垂放下繩索與自己聯繫。
肇輒用單手握住氣孔上的鐵條,把胳膊肘抵在氣孔側緣,將全身的重量交到這條臂膀,騰出了另一條胳膊,並把空出的胳膊伸向了氣孔外邊,左右小心摸索着,但很長時間過去以後,仍然一無所獲。而且根據他耳朵聽到的細微聲響分析,那條繩索離自己手能夠着的區間還有些遠。於是,他在托舉着全身重量的那條胳膊感覺麻木,再也無力托舉起身體的重量后,只好悻悻放棄。
這一晚上,老鼠爬牆的聲響響起了三次,肇輒也隨之嘗試了三次,但毫無例外都失敗了。當外面的聲音第四次傳來,他也準備第四次進行嘗試時,一樓的工作人員顯然被驚動了。
眼睛感受到手電筒的光柱朝一層的窗口外照射過來時,肇輒知道今天的黑夜探尋活動就此結束。於是他躺倒在草墊子上,放棄了今天就聯繫上二樓鄰居的祈望。
為什麼今天的嘗試會失敗?
黑暗中躺着的肇輒分析了失敗原因。他回憶了一遍剛才的嘗試過程,他發現失敗是由兩方面的原因造成的。一是樓上的窗戶與氣孔並非在一條垂直線上,可能離氣孔的距離還有些遠;二是由於身體被洞口邊緣阻礙,自己伸向洞口外的手臂可以探出去的長度不夠長,造成能摸索的範圍非常有限。要想用手抓住繩索,保證嘗試工作成功,兩個問題至少必須掉解決一個才行。
自己的手臂是不可能變長的,那唯一的指望就是樓上的鄰居能意識到這個意外情況,自己主動調整繩索垂下窗口的位置了。
由於上下兩個洞口不在一條垂線上,要想讓垂落的繩索準確落在氣孔範圍內,或者至少落到氣孔附近自己胳膊夠得着的狹小範圍,樓上鄰居拋下的繩索必須藉助木棍挑着,做成釣魚的魚竿那樣,而且還要反覆嘗試無數次,否則成功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渺茫。可樓上鄰居意識到這個了嗎?
肇輒當然不知道樓上的窗戶是被釘死的,而且窗外面還橫着加釘了一排木條板,為的就是防止朝外開的窗戶被人推開,並跳窗逃跑或翻窗出去做一些不允許的事情。
第二天白天也很快過去了。
半夜裏肇輒聽到同樣的聲音后,又爬上氣孔嘗試了一次,但他發現垂落的繩索的位置依舊沒有變化,他也就沒有再次去嘗試了。
第三天的晚上,后牆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后,肇輒還沒有來得及爬上氣孔,一層的窗戶顯然是被人推開了,肇輒站在地面都能透過氣孔看到那晃來晃去四下探尋的手電筒的光柱。過了一陣,一樓的某人用有些惱怒的聲音吼道:“老武,你搞什麼鬼名堂?如果你想逃跑或者以自殺行動來對抗組織,那就別怪我們對不起你了。”
“放心,我老武活得堂堂正正,絕不會像膽小鬼那樣自殺,更不會逃跑。沒有人來請,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你攆也攆不走。”
“那你在樓上窗戶邊搞什麼?”
“搞什麼?你說我搞什麼,我老娘在醫院躺着,你們不讓我去看望,這兩天我睡不安逸,只好到窗戶邊透透氣。”
“行行,不和你打嘴仗了。你別動歪心事。”
一樓房間的的腳步聲響了幾下后,山間的廟宇內重新沉入一片寂靜。
以後的幾天,儘管肇輒每天夜間都期待着後面的氣孔外能傳來自己期待的那種聲音,但等待一個整晚上,都令人失望地沒有出現。於是他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
約莫老武的老娘送去醫院后的一個禮拜,某天黃昏時,山門外的公路上傳來了汽車“嘀嘀”的喇叭聲響,緊接着山門外的人扯起嗓門朝院內高喊到:
“老武,快下來接你老娘上樓。”
於是站在地下室正中的肇輒,馬上就聽見一樓的地板上傳來了“砰砰”沉重的腳步聲,再接着就是一陣雜亂無序,好些人從二樓急忙奔往一樓的腳步聲。
一雙顯然是女人的小腳從廊廡上的前氣孔經過時,顯得有些猶豫地頓了頓,然後她停下了腳步,也像老武上次一樣,裝着系鞋帶蹲下了身體,藉助黃昏時的昏暗光線非常迅捷地將手中的紙團投進氣孔,然後馬上站起身往山門繼續奔跑過去。
肇輒這一次沒有用嘴去叼銜字條,而是偏開頭顱讓字條直接落入了地下室,他的目光始終追隨着她,直到她的那兩條腿和穿着解放鞋的雙腳消逝在視線以外,這才鬆手讓身體落地離開了氣孔。因為短短的一瞬間,肇輒就發現剛才蹲下身體投擲紙團的是一個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因為她身材比較矮小,所以他能看到她一大半的身軀,也看到了她的臉龐。
彎腰撿起了紙團並迅速展開,肇輒看到上面只寫有三個字“為什麼?”,字跡還是與上次一樣,顯然是經過偽裝的。
“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他們紙條上面什麼也不寫偏要寫這三個字呢?肇輒愣神開始琢磨這三個字所代表的含義。為了解釋這三個字的含義,國家曾經為少年兒童專門編寫過一本厚厚的書,這就是《十萬個為什麼》,這起碼證明這三個字的含義太廣泛、太深奧、太琢磨不透了。他們是問自己為什麼不和他們聯繫,還是問自己為什麼不配合他們,或是為什麼不想辦法抓住那條垂下的繩索?甚至都可以解釋成為什麼不檢舉他們去立功贖罪但又隱瞞不報。
肇輒無法理解三個字中他們想表達的意思,略一思索后,決定趁他們返回的路上,得想法子給他們一個回復。於是趕緊跑到牆角,從旮旯縫裏刮出一點點黑炭灰,用一根草墊子上抽出的比較硬足的草芯,匆匆忙忙在女孩扔進來的紙條上寫下了“不垂直,魚竿”五個字,然後趕緊將紙條揉成一團,含在嘴裏手足並用再次爬上了前面的氣孔。
黑炭灰他早就準備好了。是某一次看守送飯時,碗底不小心刮蹭上的灶台上的黑糊糊的爐膛灰,被他小心地收集起來保管好了,為的就是有這麼一天應急使用。
片刻后,山門打開了,但隨即就傳來女孩子痛哭流涕的放聲大嚎。
“奶奶,您就這麼不明不白走了嗎?嗚嗚。。。”
“什麼不明不白?你奶奶是因病去世的,這些事醫院可以證明。”
彭建的話語顯然有些惱怒。
“小丫頭,我們都不在醫院,倒是你姑媽一直陪同你奶奶在醫院。要說害人,也是你姑母害死的,你找她去。”
謝珍的話更不客氣,一口咬定小丫頭姑母。
“爸,您快下來呀,他們把奶奶害死了。”
樓上沒有人回答,但一會兒就傳來一陣喧嘩。一個看守扯起嗓門喊道:“彭主任、謝醫生,老武的老婆暈過去了。你們快上來看看。”
“急什麼?我們這不是正進門嘛!小丫頭,抱上你***骨灰,趕緊上樓瞧你媽去。”
彭建催促着小丫頭。片刻后,一行人走到了地下室的氣孔前,但其中一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恰好用背部把整個氣孔都堵住,肇輒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
“嗚嗚。。。媽,他們都不是好人,為什麼剛害死奶奶又對您下手啊!”
堵住氣孔的人嗚咽着,肇輒馬上就猜出是剛才扔紙團給自己的那個武家小女孩。
“快起來!你撒賴是吧,明天就把你和你哥哥、姐姐一樣送走,直接扔到農場去接受勞動改造。”
彭建、謝珍對賴在地上坐着不起的小姑娘吼叫着,肇輒已判斷出小姑娘是在等着自己有所行動,於是將嘴裏的字條交到一隻手上,然後也顧不得什麼忌諱,直接將手伸進小姑娘的背部的衣襟里,把字條塞到她貼身的小衣中,然後跳下了氣孔。
“彭主任,她是不是想和地下室的那位。。。”
謝珍待小姑娘被看守士兵拉起身離開后,彎下腰朝氣孔瞥了一眼,然後提示身旁的彭建。
“派人進去搜搜。以防萬一也好。”
肇輒一聽到這話,趕緊飛跑到被褥邊,將老武上次的字條翻出來,扯碎后咽下肚裏。
幾分鐘后,兩個看守果然打開地下室的鐵門,擰亮頂棚的電燈後進來仔細搜檢了一遍。結果也是自然一無所獲。
肇輒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似乎很不明白地瞧着他倆,還結結巴巴詢問到:“領。。。導,您找。。。找什麼?”
“閉上你的嘴,不說話我們不會把你當死人的。”
老榔頭“第五號交響曲”之第二部片段節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