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一線生機
大殿上每個人都還在看着九兒，眼色卻已和剛才不一樣了。
剛才大家最多只不過將她當做個瘋瘋癲癲的女孩子，說些瘋瘋癲癲的話，還覺得她很可笑，但現在大家看着她的時候，簡直就好像是在看個死人似的。
大殿上氣氛死而沉悶，九兒忽然大聲叫：“我為什麼要說謊？“
“你當然要說謊，無論誰殺了無心師太的得意弟子，都絕對不會承認的。“
“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什麼要害我們？“九兒嘶聲的說。
大殿上有的人已在悄悄往後退，就好像九兒身上帶有什麼瘟疫，生怕自己太靠近她會被沾上。
“當然是為了銀子。”馬如龍冷冷的說道：“如果是別人殺了無心師太，或許大家心中還會多多少少有一些疑問，為什麼？但是我們的向大俠在這裏那就不一樣了，因為像大俠殺人一向只為了銀子不問原因。”
像南天本來是一個十分有原則的人，絕對不會隨隨便便的去殺人。
但是現在在這種情況之下，向南天的原則已經變得一點用處都沒有。
因為在這裏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向南天的原則。
既然大家都已經認定的人是向南天殺的，無論九兒和向南天再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他們說的話。
九兒突然衝上前，揪住一個人的衣襟：“我知道你是個老實人，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你今天根本不在這裏。“
儘管久而已經知道現在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辦法逆轉，但是他還是在想盡一切辦法。
“今天下午我若不在這裏，無心庵怎麼會多出了五百兩銀子的香錢。“。這人臉色雖然己發白，卻還是一口咬定。
無心師太可真沉得住氣，在這種時候，她居然閉起眼睛，雙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詞，她居然像是在替死的無心師太的七魂念起經來。
她當然不必着急。
死人本就跑不了的。
九兒見眾人不理她，又沖回心無師大面前，大聲說：“我再說一句，我跟這個尼姑無冤無仇，有什麼理由要殺她？“
九兒說：“我就算想殺她，識怕也沒那麼大的本事。“
“沒有用的。“
一直站在旁邊，好像是在發怔的向南天，忽然嘆了了口氣，忽然開口說話了。
“你再怎麼說，也是沒有用的。“
“什麼沒有用？“九兒問。
“你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向南天苦笑：“你雖然沒有殺她的本事，我卻有。“
“可是你並沒有殺她。“
“除了你之外，誰能證明我沒有殺她。“
誰能證明？
九兒怔住了。
向南天呵呵一笑說道：“向某人一生之中經歷過大大小小三百多戰，身上被刀劍斬出來的傷痕，也有一百多條，旨在向某人劍下的人少說也在千人以上，今日就算在身上再背上一條人命，又算得了什麼？”
九兒說：“什麼叫算得了什麼人明明不是你殺的，為什麼你要把這個罪名背在自己的身上？”
向南天道：“今天我若是不把這個罪名背上身的話，你問問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是否肯放過我？”
今天這裏的人既然全都是為了願望向南天來的，所以無論向南天說什麼都沒有用。
作為一個殺手，在江湖之中得罪的人自然不會少，想要找他報仇的人自然也不會少。
九兒好像忽然間明白了什麼，忍不住笑了，“原來是這個樣子。”
無心師太不禁感覺有些奇怪，“你在說什麼？”
九兒說：“今天的事情我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無心師太說：“施主究竟明白什麼了？”
九兒說：“今天在你無心安裏面的人，本來都是向南天的仇人，所以無論如何今天向南天都必須死在無心庵裏面。”
九兒話還沒有說完，向南天的拳頭已飛出，一拳打向離他最近的馬如龍的臉上。
向南天的拳可真快，比他的劍還要快。
馬如龍倒也不是弱者，雖然驟然遇到襲擊，仍然沉腰坐馬，左手往上一托，右拳己自肘下的空門中反擊而出。
能當上鏢局的總鏢頭，手上功夫當然很有兩下子的，誰知向南天竟然不避不閃，竟硬碰硬的埃了他這一拳。
“砰“的一聲馬如龍的一拳己打在向南天的肚子上。
眾人一聲驚叫，誰也想不到威名赫赫的向南天竟這麼容易就被人打着。
看的人雖然已驚呼出聲，挨打的人卻一點事也沒有，馬如龍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就好像打在硬鐵上。
馬如龍的拳頭已痛得發紅，還來不及收回時，他的手已被向南天扣住，接着又是“砰“的一聲。
向南天的拳頭已打在他的肚子上。
馬如龍可不像向南天，他可挨不起向南天的一拳，踉蹌後退，雙手掩住肚子，黃豆般的冷汗己一粒粒的往外沁。
九兒忽然嘆了口氣：“你這叫什麼功夫？“
“這就叫挨打的功夫。“向南天一笑，
“挨打也算功夫？“
“這你就不懂了，要學打人，先學挨打。“
“不錯，不錯，你打他一拳，他也打了你一拳，本來就沒有什麼輸贏的。“九兒也笑了：“只可惜他沒有你這麼能挨打而已。“
“這道理你總算明白了。“
“好。“無心師太慢慢走前：“貧尼倒要看看，施主有多少能挨？“
無心師太並沒有沉馬坐腰，她只是隨便的往那兒一站，可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她全身上下都佈滿了真力。
不管你從哪個方向，發出什麼東西，都會被她的真力所摧毀。
向南天沒有動，無心師太剛開始說話時，他就不動了，他也隨隨便便的站着，但是他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在無心師太真力的籠罩下。
大殿上又是一片靜，死一般的靜。
向南天的“淚痕“在手，雖在手卻已無法撥出了。
因為無心師太的真力，就彷彿千斤鎖般的鎖住了“淚痕“，將它鎖得死死的。
向南天的手縱然有靈猿靈巧，也必須要有一剎那的時間才能開啟“淚痕“。
在兩個高手決鬥時，一剎那已是生死間了，一剎那已是永恆了。
死的永恆。
一剎那究竟是多少時間呢？
以佛家來計算，六十剎那即是一彈指間。
一個人想眨眼末眨時，即為一剎那。
兩個人已不知對恃了多久，也不知道還要站多久，也許是一輩子？也許很短暫？
無心師太的神色仍沉穩、安祥，嘴角彷彿已有了笑意，向南天卻已苦不堪言。
這時突聽“蓬“的一聲，屋頂上突然裂了個大洞。
屋頂一破，屋瓦紛落，落入無心師太的其力範圍內，“砰、砰……“的數響，這些落下的屋瓦立即粉碎，碎成了千萬塊。
就在這同一剎那，屋頂上又飛下了幾點寒星，“叮、叮、叮“的一連串急響，大殿裏所有的燈光已全都被寒星吹滅。
燈滅，大殿立即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人群大亂。“黑暗中情隱約約見到，無心師太的身影已從破洞中飛掠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