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大結局
“那當然,還很熱鬧呢。
督政F的大末帥結婚,那麼高調的在報紙上登了頭版頭條,誰敢不來?”
嘴角掛着一絲譏諷,楊子睿的眼睛好像犀利的鷹眼一樣,在人群中掃射。
似乎看見了自己想看到的人,他微不可察的衝著那邊點了點頭。
這一點,可以逃過別人的眼睛,卻逃不過江淼淼的眼睛。
心裏咯噔一下,江淼淼莫名的覺得心慌了一下。
“我去趟洗手間。”
她借口想走開。
楊子睿衝著江淼淼點了點頭,讓她快點回來,他在原地等她。
離開了楊子睿的視線,江淼淼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厲害了。
今天,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楊西風的婚禮上會出大事兒。
可是無憑無據,她不好判斷會出什麼事情。
現在,沒人能商量,江淼淼也只能見機行事。
楊西風的婚禮是中西結合,既有中式坐席,也有西餐自助的點心之類。
閃身到了一盤蛋糕的旁邊,江淼淼趁人不注意,將一把水果刀放進了自己的袖口。
進了洗手間,她在隔間裏,將袖子裏的刀子藏在了身上,盡量不露出馬腳。
在洗手間裏,磨蹭了好久,聽着外面的人聲鼎沸起來,還有人大叫的聲音,她才決定出去。
一路小心翼翼的往前擠,擠到了大禮堂的台前,只看到台上站着楊西風,臂彎里依偎着賈思靜,兩個人面前放了擴音器。
楊西風穿了深褐色的暗紋西裝,英俊帥氣,沒了平時的痞氣,蕭然站立在台上,挺拔的氣勢顯露出一股霸氣,微閃的目光睥睨眾生。
大多數來的客人都在竊竊私語,認為這洛城早晚都得落在楊西風的手裏。
美麗端莊的新娘子賈思靜,耳朵微側,也聽到了一二,輕輕提了一下腳下低垂的大紅秀服,撥弄着身前滿是祥雲的雲領披肩,眼底的笑意讓她忍不住將嘴角微勾。
主持婚禮的是楊督政身邊的李參長,他正在進行精彩的講話。
忽然,有人從背後拉了江淼淼一把,將她從人群中拉了出去。
“淼淼,你怎麼才回來了?”
楊子睿有些不安的四處張望,拉着江淼淼去了別處。
將她安頓在了一個休息室里,楊子睿告訴她,讓她待在這裏別動。
知道楊子睿是因為自己亂跑生氣了,江淼淼這次假裝乖巧的點點頭。
楊子睿匆匆離開了休息室,到外面去了。
不一會的功夫,楊子睿回來了,身邊還帶了一個穿黑衣服的胖子。
那胖子看到了江淼淼,圍着江淼淼上下將她打量了一遍,轉過身去,將懷裏的一張照片捏在手裏看了看。
手指摘了黑色禮帽撓了撓頭,又蓋了上去,小聲嘟囔道:
“像是挺像的,但是如何證明就是呢?”
楊子睿也背身過去,小聲道:
“我已經派人去找當年照顧過她的那個奶媽了,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王小姐的出生地點和她的都一樣,長得和王夫人也很像,這樣的概率已經很大了。
王先生多數已經認定了,你還在這裏猶豫什麼?”
摸了摸后脖頸,那個胖子一拍腦門,說了句也是。
之後,跟着楊子睿就出去了。
剩下江淼淼一個人,心裏的不安更重了。
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江淼淼就開門偷偷的溜了出來。
站在門口呆愣了幾秒鐘,腳步還是不由自主的去了大廳去。
台上已經看不到楊西風和賈思靜的影子了,江淼淼的眉頭深深鎖了起來。
今天是楊西風和楊西風大喜的日子,婚禮這麼快就完了?
台上已經換成了游龍戲鳳的戲碼,鑼鼓喧囂,一陣陣叫好聲傳來。
衝著坐在附近的一位年輕的婦人打聽:
“太太,婚禮已經完了嗎?”
“怎麼可能,還沒開始呢,吉時未到。
沒看楊督政和都政夫人還沒出現嗎?
等他們出現了,那就快了。”
輕輕哦了一聲,江淼淼便在那婦人的身邊坐下,慢慢的等着。
大概到了十點鐘左右,眼看着吉時越來越近,禮堂入口處的人群突然騷動起來,一群人擁着楊督政進來了。
楊督政被楊西風和賈思靜左右攙扶着,手還在胸口時不時的捂上一會兒,臉色很差,身形比在平都的時候還要差上不少。
三人走到了台上去,身後卻沒見督政夫人出現。
眾人都站了起來,給楊督政鼓掌,他已經很久沒出現在洛城的公眾場合了,難免會讓人有些激動。
上台之後的楊督政衝著眾人講話,聲音深沉蒼老了不少。
只有江淼淼坐在了最後的席位上沒有動,好像叢林中的一株名不經傳的小草,那麼默默無聞,還夾雜着莫名的低微。
楊督政無非是向眾人宣佈今天是自己大兒子結婚的好日子,誇讚兒媳婦兒賢惠能幹,可以福澤後代。
沒講幾句話,他都要咳嗽上好幾聲,讓人忍不住擔心他的身體。
楊督政講到最後,提到了洛城的未來要交給誰。
“敝人有三個兒子,都很優秀。
可是西風是長子,他應該擔負起保護洛城百姓的重擔。
以前他有些肆意妄為,還望各位多多海涵。
今天,他結婚了,我相信他今後一定會更加成熟穩重,為洛城的老百姓謀福祉。
所以,楊某人決定今天湊着這喜慶勁兒,將洛城正式移交到.....”
楊督政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得人群中嘭的一聲槍響,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楊子睿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慢慢的走到了台上去,身後跟了一堆黑衣人。
“我反對。”
楊督政氣得手指開始打哆嗦,“你,你沒資格反對。”
陰邪的一笑,楊子睿湊到了楊督政的身邊來。
聲音微不可察:
“我有,你活不過今天了。
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和妻子沒到場。”
他在拿督政夫人和楊子銘的性命作賭,脅迫楊督政能將洛城交到他的手上。
在背地裏,楊子睿已經將楊子銘和都政夫人軟禁了起來。
為了權利,這些親情什麼的他在所不惜。
“畜生。”
楊督政捂緊了胸口,突然大口的吐了血出來,場下一片死寂,都盯着台上。
楊西風一把將楊子睿推開,用手接住了楊督政嘴邊的鮮血。
“阿爸,你不要生氣,這樣對你有害無力。”
楊督政閉眼,艱難的依靠在了楊西風的胸口,微微的喘着急促的氣息。
拍了拍身上,楊子睿站穩了腳步,嘴角帶着一絲譏諷,嘲笑楊西風:
“你什麼時候變成了賢孫孝子?
每次,和阿爸吵得最凶的不就是你嗎?
為了得到了權利,你真是什麼腌臢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反手,楊西風一手扶着楊督政,一手從身後的腰間掏槍頂在了楊子睿的腦袋上,嘴唇輕啟,一臉的漠然。
“滾下去,今天饒你不死。”
台下從不同的入口迅速用盡了無數的黑衣人,將台上台下圍得密不透風,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要造反。
哈哈哈的大笑起來,楊子睿肆意的推開了楊西風舉在他腦袋上的手槍,在台上來回的踱起步子來。
“阿爸,你未免也太偏心了。
他是你的兒子,我也是你的兒子,你憑什麼不經過我和子銘的同意,就直接將洛城交到他的手上?
難道就他叫你阿爸了嗎?
我也聲聲的叫了你那麼多年,你給了我什麼?”
楊子睿衝著楊督政一陣咆哮,將這麼多年的委屈和憤怒都發泄了出來。
手指點在老子的身上,他莫名的覺得解氣。
轉身,他張狂的衝著台下舒展了手臂。
“看,這些人都是來幫助我的,我才是這洛城的主人。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這洛城本來就是我的,今天我只是想拿回來而已,我有什麼錯?
你們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誰在這麼看着我,我挖了他的眼睛。”
他伸手指着台下的一個人,嚇得那人馬上閉上了眼睛,低下了腦袋,惹得黑衣人一陣哈哈大笑。
“你這是引狼入室!”
賈思靜本來是躲在楊西風身後的,此時她突然變得勇敢了起來,走出來,推了楊子睿一把。
楊子睿反手,提着她的衣領,咬牙切齒的警告她:
“不要以為你是賈茂的女兒,就有什麼了不起的。
沒有你阿爸,沒人會多看你一眼,你以為楊西風有多愛你?
蠢貨!”
楊子睿一把將身體纖細的賈思靜推了出去,她趴在地上,頭上的金飾一陣晃動,光輝濯濯。
楊子睿看不起賈茂,因為賈茂和zt是一丘之貉,在他的眼裏是沒什麼大本事,早晚要倒台的。
“你才是蠢貨,你以為江淼淼能有多愛你嗎?”
賈思靜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突然冷笑着對楊子睿的嘲笑做以回應。
“啪”的一聲,楊子睿伸手扇在了賈思靜的臉頰上。
“閉嘴,你這個賤人!”
起身,氣呼呼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楊子睿咬牙看了看台下的黑衣人,生怕這些人聽出來什麼。
在這一刻,江淼淼突然聽出了一絲弦外之音。
蹭地從不顯眼的角落了站了起來,江淼淼從後面往前台走去。
月白色的短袖旗袍,包裹着嬌小玲瓏的身姿,走在了一米寬的甬道上,她漂亮的眼尾覆著捲曲的長睫毛,微微掃視着四周的黑衣人。
他們也看着她,但是都沒有動,也不敢動,眼睛裏甚至生出了一絲熱切。
江淼淼收回了目光,不再擔心什麼,大膽的往台上走去。
踏着反着寒光的理石台階,她走到了台上,來到了楊子睿的身邊。
“淼淼,你應該在休息室獃著。”
楊子睿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伸手出來給江淼淼。
微微愣了兩秒,江淼淼還是將自己的手臂伸了出去,放了纖細蔥白般的手指在他的手上。
轉身,和楊子睿站在了一起,面向了台下。
“各位親朋好友,讓你們受驚了。
今天子睿和大家開了個玩笑,是想緩解一下氣氛。
國外現在流行一種娛樂,就像這樣大家可以一起參與,一起玩耍。
我想,這就是子睿要獻給他阿哥的結婚禮物。
至於好與壞,日後大家自有評說。”
她笑着看向了楊子睿,問他:
“對嗎?”
楊子睿垂了眼睫,眼底嗜血的鋒芒遮掩了起來,輕聲道:
“淼淼,不要壞了我的好事。
我們明天就要結婚了,我好,你才能更好。”
江淼淼微微頓了一下,繼而笑了,小聲道。
“也是,明天是我們結婚的大好日子。
可是,明天我不想在拜高堂的時候看不到楊督政。
你知道的,我父母都不在。”
楊子睿此時不敢得罪江淼淼的,他的眼瞼掀了起來,眸光生硬。
“你想做什麼?”
他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了江淼淼的臉頰,其中不乏威脅的意味。
“帶你阿爸去醫院治療,你沒看他已經那樣了嗎?”
說完,江淼淼伸手摁下了楊子睿,抽身去了楊西風的身邊,將楊督政從楊西風的胸口接了過去,架着楊督政往台下走。
楊督政雖然已經形容枯槁,體重全部壓在她肩膀上,還是有些吃力。
江淼淼知道她此時不能停,只有儘快帶着楊督政出去,楊西風才沒有後顧之憂。
將來,無論楊西風是死是活,她都對得起他。
如果,他真有本事會出來的,如果他技不如人,也只能認命了。
果然,當江淼淼大汗淋漓的將楊督政半拖半背出督政F門口的時候,裏面響起了一陣陣雜亂的槍聲。
背後一寒,江淼淼背着楊督政站在了原地。
慢慢的轉身,她的眼淚奔涌而出。
大禮堂的方向,已經硝煙四起。
“我能為你做的就這麼多了。”
江淼淼拿着水果刀劫了一輛路過的馬車,扔給那人一百大洋,帶着楊督政直奔陽城而去。
楊子銘和楊子睿一直代管着洛城的一切事物,她不管保證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楊子銘還會站在楊督政這邊。
現在,只有陽城那裏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路上,她學着方長鶴曾經趕車的模樣,磕磕絆絆的將車趕到了陽城的城內,已經到了晚上八點。
來不及喝上一口水,她將馬車趕到了一家醫院的門口,迅速的搶救楊督政。
可是,醫院的醫生告訴她,已經晚了。
楊督政是中了毒,已經深入到了五臟六腑,生命最多還能維持兩天。
這一夜,江淼淼眼睛都不敢合上,握着楊督政的手,守在他的床邊,默默的望着病房的門口。
“楊西風,你千萬要來。”
左等右等,一夜過去了,楊西風在第二天早上還沒出現。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了江淼淼的身上,她發現自己睡了過去,趕緊晃了晃腦袋,抬眼去看楊督政。
手指探在他的鼻子邊上,還好,還有氣息。
將楊督政的手掀開薄毯,輕輕的放了進去,她坐在凳子上一陣發獃。
昨夜下了下雨,窗外的大樹葉子被沖洗的格外潔凈新綠,有些刺眼。
“他會回來的。”
突然一聲低微蒼老的聲音傳來,江淼淼移目,才發現聲音是從楊督政的嗓子眼發出的。
他依然閉着眼睛,心裏卻和明鏡似的。
“是,他會回來的。”
這話連江淼淼自己都不相信了,她顫抖着重複,也只是在安慰自己罷了。
“孩子,你不要怪我。
我也是為了幫西風,他需要藉助賈茂的力量。
其實,在平都總統的生日宴上,我就發現了你和西風是一對。”
沙啞的聲音越發的微不可察,還伴着強烈的咳嗽聲。
江淼淼眼角濕潤了,伸手輕輕的幫楊督政順着胸前,眼睛不敢去看他。
畢竟,楊督政對她不錯,她覺得對不起楊督政。
“西風要是死了,你就帶着他的部下去攻打投靠南方政F,興許還能救出我夫人和子銘。
人什麼時候都可以糊塗,可是不能做歷史的罪人。”
嘴角顫抖了一下,江淼淼忍着眼淚使勁點了點頭。
“子銘是個好孩子,西風死了,你就委屈點跟了他吧?
西風是最像我的,卻生得和他姆媽一樣,太倔強。
子睿太像她姆媽了,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不好。
子銘又誰都不像,只有善良,成不了大器,你幫着改善一下吧。
他不能力挽狂瀾,但絕對是個好丈夫。”
猛然抬頭看向了躺在白色間的老人,江淼淼用不可思議的眼睛看着楊督政。
他明明知道她和楊西風相愛,為什麼還要將她推給楊子銘?
隱隱約約的,江淼淼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是楊督政的陰謀。
在他的心裏,或許最疼的還是他的小兒子。
兩個大兒子鷸蚌相爭,最後的漁翁得利?
慢慢收回了自己驚悚的目光,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都是他的孩子,他怎麼捨得哪一個先死。
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咳嗽也一直沒有停止,中午的時候,楊督政沒了動靜。
白色的天地間,只有江淼淼靜靜的坐在了床前,輕輕的拉了白色的罩單上去,遮住了楊督政安詳得像睡着一樣的臉。
處理好了楊督政的遺體,她又回到了病房。
她在床前趴下,雙手蜷縮在了腦袋底下,顫抖着閉上了長長的眼睫,上面一串串細密的晶瑩掛珠。
天暗了又天明,有人晨曦微露的時候輕輕的推開了醫院的病房門。
一隻擦得鋥亮的軍靴踏了進來,長腿輕輕邁動,來到了她的身邊。
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他俯身吻上了她的額角,以為她會驚喜的醒來。
一縷他額前的碎髮長長了,垂在了她的臉頰上。
他故意晃了晃腦袋,以為癢了她就會醒來。
“丫頭,我來了。”
他輕聲的喚她,卻沒了聲響回應。
“丫頭,醒醒?”
他慌了神兒,抱起她往病房外狂奔,大叫:
“醫生,救命啊!”
醫院裏瞬間亂做了一團,各種醫療專家被人拿槍指着匯聚在一間病房裏。
誰都看不出什麼毛病來,只有一個最不起眼的女醫生躲在人群的後面,小聲的說道:
“是不是懷孕了,低血糖也會導致人昏迷過去的。”
於是,各種檢查又搞了起來。
“大末帥,江小姐懷孕了,營養不良,血糖過低。
我們已經為她準備了最佳的營養方案。”
楊西風一把將那位女醫生抱了起來,一陣猛親。
“謝謝,大恩人。”
那女醫生嚇壞了,這大末帥雖然帥氣逼人,一手遮天,可是她有丈夫了。
在女醫生的話還目瞪口呆的時候,楊西風卻將她往地上一扔,奔跑着進了病房。
抱着江淼淼在懷裏,他柔聲的喊着她的名字。
“淼淼,我有孩子了。”
江淼淼有氣無力的笑笑,問他:
“你打算給他起什麼名字?”
“我已經給方先生打了電話,他做報紙的,肚子裏的墨水多。”
江淼淼小小的眉頭微皺。
“方先生?”
他上次不是和方長鶴斷交了嗎?
忽然,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方先生是南方政F的人,這次是他幫了你?”
屈指彈在了她光潔的腦門上,楊西風仰頭大笑起來。
"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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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了,寫得不是很完美,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