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冤家路窄
李月花把眼一瞪，鄒氏和徐氏都在廚房裏，她只好衝著趙小寶吼道：“你個沒眼力見的賠錢貨，咱們老趙家養你是來當少爺的嗎？你小姑胃口不好你不曉得關心她去請大夫？”
說罷狠狠一腳就踹在趙小寶屁股上。
趙小晨趕緊把趙小寶往自己身後攬了攬：“二娘，我最近不太想吃東西，是因為……”
“娘，你不知道，晨兒最近喜歡吃辣的，我今兒個在她屋裏聞到辣味呢，晨兒嘗嘗，這是嫂子自己做的辣醬，你大哥愛吃的，沒想到你也愛吃辣，快嘗嘗。”
鄒氏喜氣洋洋捧着個陶罐子走出來，一打開，撲鼻的辣味刺得二老和幾個孩子臉色都變了。
趙小晨也是心中警鈴大作，但鄒氏臉上笑意堆得快要漫出來，又看看趙坤生狐疑的神色，她也只能硬着頭皮就着鄒氏手裏的饅頭蘸了點辣醬咬了下去。
“怎麼樣晨兒，嫂子的手藝還可以吧？”
鄒氏期待的看着趙小晨。
趙小晨默不作聲，半晌抬起頭來，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嘴。
怎麼……感覺不到嘴唇的存在了？
趙小晨後知後覺，猛然覺得舌頭辣的快要裂開，趕緊張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趙坤生見她難瘦成這樣，勃然大怒，一腳踹在鄒氏腰上，鄒氏哎喲一聲摔在地上，捂着腰好半天沒能爬起來，那辣醬也摔碎在地上，艷紅一片刺得人眼疼。
“你這婆娘發什麼瘋！什麼東西你就敢給晨兒吃！”
趙鐵柱見他爹發怒，忙不迭跑過來照着鄒氏的臉就是兩巴掌，打的鄒氏哭爹喊娘趴在地上不敢動彈才緊張的看着趙小晨：“晨兒沒事吧？”
“你哪隻眼睛瞧見晨兒沒事？這麼大個人不知道看好自己的媳婦，還不趕緊把人弄走，趴地上給誰看呢？”
李月花端着碗冷水喂趙小晨喝着，趙坤生冷聲喝道，隨即湊在趙小晨面前看着她辣的一臉的汗，心疼不已。
“爹，阿涼，午迷四……”
趙小晨努力指揮着麻木沒有知覺的舌頭，可說出來的話讓她自己聽了都羞憤不已。
什麼亂七八糟的鳥語？這古代的辣醬有這麼厲害？她只是舔了一口而已啊！竟然比火雞面還要辣！
這要是放在現代，估計會很受那些嗜辣的人歡迎吧……
趙小晨覺得自己一定是辣傻了，竟然還有心思想入非非……
“哎喲這嘴唇都腫了，天殺的老大媳婦安的什麼心！我們晨兒哪裏得罪她了要這樣下毒手！”
李月花看着神思恍惚的趙小晨，慌得眼淚流了出來，趙坤生見她這樣關心趙小晨，看着她的眼神軟化些許，伸手在她肩上安撫的拍了拍：“哭有什麼用，去多弄點冷水來給晨兒。”
“爹，我已經把水打來了。”
一直不吭聲的徐氏弱弱開口，遞上手裏的碗。
趙小晨感激的看她一眼，仰頭一飲而盡。
“小姑，你好點嗎？”
趙小采小心的抓着她的衣角問道。
“老二媳婦，把你家孩子帶一邊兒去，這手髒的，沒得弄髒了我們晨兒的衣服。”
李月花嫌棄的拍開趙小採的手。
趙小花便跑過來拉着趙小采，看了一眼趙小晨，道：“爺，二奶，我們出去砍豬草了。”
趙小晨忙攔住他們：“窩……沃野去……”
李月花不贊同的拍了拍趙小晨的手：“我的傻晨兒，砍豬草那麼累，你去幹什麼，瞧這可憐的話都說不出來，快去歇歇，中午吃點好的。”
還吃？趙小晨眼前一黑，憤然掙脫開李月花的手，大步走到趙小寶面前，用行動告訴他們自己一定要去。
趙鐵柱見狀，給自己那兩個獃頭獃腦的兒子使了個眼色，又踹了一腳，那兩個傻小子才忙不迭上前：“二娘放心，我們也跟着去，不會再叫小姑出事的。”
趙坤生和李月花這才臉色好看一點，李月花斜睨了徐氏一眼：“還是小子貼心。”
徐氏不吭聲，討好的笑了笑。
雖然十分擔心趙小晨，但趙坤生老兩口顯然也習慣了自己女兒時不時的任性，只當她突然對幹活兒有了興趣，想着等她這股勁兒過去了，也就算了，因此也沒多阻止趙小晨。
趙小寶三人歡呼一聲，不顧二老怪異的目光，簇擁着趙小晨往外面走。趙大壯趙二壯還回頭看了一眼趙鐵柱才跟了上去。
爬山的時候，趙小晨依舊十分吃力，不過這一回幾個小娃娃沒再像上次那樣跑的飛快，而是跟着她慢慢走，興奮的嘰嘰喳喳。
趙小晨抹了把臉上的汗水，雖然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沉重，但看着這些孩子臉上飛揚的笑容，趙小晨還是跟着心情雀躍起來。
“大哥，你說小花她們怎麼能在小姑面前這麼開心？”
跟在幾人後面的趙二壯鬱悶的同趙大壯道。
全家裏面最難伺候的就是這個胖的跟豬一樣的小姑了，要不是爹吩咐了，只有討好小姑才不會被爺和二奶罵，他才不願意跟小姑走得近呢。
趙大壯比趙二壯沉穩些，看了眼前頭小姑壯實的背影，低聲道：“別瞎說，你以為你拉着個臉小姑會高興？小姑要是不高興了，倒霉的不還是咱們？學着點兒，趙小花他們才叫機靈呢。”
走到半山腰，趙小晨身上的衣服已經汗濕，緊緊貼在身上，恰好前面有一棵大樹，趙小晨眼睛一亮，拼着一口氣快走兩步到那陰涼底下，說什麼也不走了。
“歇會兒，我們都走了那麼久了，歇會兒……”
趙小晨喘着粗氣，一手在臉頰邊扇着風。
趙小采笑着撲過來推她：“小姑，這才一半都沒到，可不能歇，要不然割不到足夠的豬草，爺爺和二奶要罵我們的！”
“趙小采！”
趙大壯一抬頭看見趙小采竟然膽敢推趙小晨，嚇得大吼一聲，跑過去把一臉茫然的趙小采推到了一邊：“你怎麼能推小姑！”
趙小采跌在地上，手擦破了一大塊，嘴一癟就哭了起來。
趙小晨頭痛的看着緊張又理直氣壯的趙大壯。
“趙小晨，你還要不要臉了？”
下一刻聽見嘲諷又鄙夷的聲音，趙小晨只覺得腦殼痛的要裂開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