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關於痛苦的認證

“等等！”簡冉冉着急地拉着他的手，“我跟你說了一會話以後，我有點餓！你陪我去吃個飯再死，我們國家有傳統不能做餓死鬼。”

說完簡冉冉也不管他要說什麼，拉着他硬塞進車裏，而後她坐進去，轉頭看着安靜坐在旁邊的路樂生問：“你喜歡吃什麼？”

路樂生麻木地坐在她身邊，仍舊一句話都不說。

“那就去吃牛排，我記得霍燁很喜歡……”

“不吃。”他說。

像是清水滴在石板上一樣，帶着几絲清冷和悅耳，又給人一種慵懶的感覺。

簡冉冉扭頭看了他一眼，他依舊安靜坐在位置上，白凈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目光獃滯，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要瘋了。

簡冉冉對着他竭力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那麼我們去吃甜點？聽說甜點可以讓人開心？”

“你開心就好。”他說。

聲音平淡得沒有任何起伏。

“那麼吃中餐。”

“哦。”

“法餐？”

“隨便。”

“火鍋？”

“嗯。”

簡冉冉臉上的笑容要掛不住了，“烤肉？”

不說話了，依舊是安安靜靜的，但是簡冉冉覺得周圍的空氣沒有剛剛那麼死氣沉沉了。

“OK！”她舌頭捲起來發了一個響聲，“那就吃烤肉！”

簡冉冉導航到了本市口碑不錯的烤肉店門口，她扭頭看了一眼坐在身邊安靜發獃的男人一眼，“我們到了。”

“嗯。”他坐着，除了嘴巴和喉嚨動了一下，身體其他部位紋絲不動。

簡冉冉鬆開安全帶，笑容僵硬地說：“那我們下去吧？”

“嗯。”他點頭，卻仍舊不動。

簡冉冉忍住將他拍暈的衝動，伸手將他的安全帶解開，接着下車替他打開車門說：“走吧。”

她也不是故意這麼小心翼翼的，實在是這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易碎品一樣。

感覺說話重一點，就沒了！

他終於下來了，低着頭安安靜靜地跟在她身邊走。

簡冉冉走進去，找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坐過去。

服務員很快拿着菜單和餐具擺到桌子上。

簡冉冉將菜單打開遞到他面前，笑着說：“點吧。”

沒反應，像是一個孤獨的木偶娃娃一樣坐在椅子上。

簡冉冉捏了捏眉心，走到他身邊的空位上坐下，指着五花肉問：“喜歡這個嗎？”

沒任何反應。

簡冉冉指向牛肉，“這個呢？”

他抬眼看了一眼，簡冉冉立刻對服務員點頭。

她用這個辦法，指着菜單一個個問，終於點好了菜。

簡冉冉重新坐到他對面，給他倒了一杯白水隨口說：“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要說，不然別人怎麼知道你喜歡什麼，或者你想做什麼呢。”

“想死。”他說。

簡冉冉：“……”

這話她接不了，接不了！

簡冉冉心肌梗塞地問：“為什麼想死呢？”

“痛苦。”

“為什麼痛苦？”

他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

眼睛裏沒有她預想地悲傷難過和哀怨，什麼都沒有。

像是看見了一汪古井，清冷乾淨深不見底。

簡冉冉忽然很難過，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靈魂，一些被忽視地悲傷像是海嘯一樣席捲上來，將她整個人吞沒。“死掉可以重啟，不管變成誰，都不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