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深處的聲音
寂靜嶺深處的峽谷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陰沉，遍地的野花，隨處可聞的鳥叫聲，纏繞在鼻尖的香味更是讓曉月蘿恍若隔世。
“這裏就是那東西所在的地方嗎？”藍白色的眼瞳仔細地打量着周圍的一切，即便她明白這裏的所有都是真實存在的東西，但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終於來了嗎……”
“誰？”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曉月蘿瞬間一驚，雖然很弱，但她的確是聽到有什麼聲音。
“丫頭，不要找了，你是看不見我的。”聲音再一次地傳來，只不過相較於之前卻更為清晰，就好像是從遠及近一般。
“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曉月蘿原地坐下之後才再一次地開口，“不過喚來是想做什麼？應該不只是想找個人聊聊天吧？”
“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不，我當然很奇怪你是什麼東西，只不過可能是習慣了吧，畢竟這一段的時間經歷的太多太多……多到已經麻木的程度了……”
孤單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凄涼，曉月蘿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曾經在埃維爾公國的一切……
“餓了嗎？我這裏有麵包你要不要吃？”
“跟我來吧，或許我能幫你找個吃飽飯的地方……”
這是曉月蘿第一次遇見麗塔·埃維爾的場景，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如同天使般的笑容，那雙將自己從黑暗中拉出的手。
……
“我，曉月蘿·埃維莉娜在此立誓，奉麗塔·埃維爾為主，此生此世永不背叛……斬盡天下所有不敬之人……”
……
“曉，你有喜歡的人嗎？要不要本公主幫你介紹一個？我看侯爵那個老頭子的兒子就挺好的，人長得帥，脾氣還好，雖然武功差了點，但……”
“公主，我記得那人是陛下幫你預定的未婚夫吧？”
“額……”少女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目光，其實她不太擅長應對曉月蘿這種一本正經的模樣，“曉要是想要的話讓給你也不是不可以……好吧，我錯了，所以拜託能不能別再用那種眼神看着我了？這樣總讓我有種自己是人渣的錯覺。”
雙手合十做拜託狀的少女，懇求的語氣讓曉月蘿直接白了她一眼：“如果公主能夠正經一點的話，屬下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唔……曉你明明知道的……”
“知道什麼？公主你身為公主就要有公主的自覺，如果不做好表率的話……”
“啊啊啊……不聽不聽，曉你現在怎麼越來越羅嗦了，都快趕上我父王了。”
“公主才是，明明以前……”
……
“曉！”
“抱歉公主，這次我必須去。”
“為什麼？明明你可以逃走的不是嗎？”
“……那公主，為什麼你要選擇留在這裏……是責任不是嗎？而我的責任是守護公主你，只要我存在一日就會守護你一日，這裏的一切，他們想要攻佔就要先踏過我的屍體！”
“曉！不要去，不要……”
……
“你的內心在動搖。”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來一些往事。”曉月蘿搖了搖頭，隨後抬頭望着周圍的樹冠，“倒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什麼？”
聲音的主人笑了笑並沒有回答曉月蘿的問題：“人類的教義，知道是什麼嗎？”
“暴食、貪婪、懶惰、嫉妒、傲慢、色慾、憤怒，傳說中由人類慾望而產生的七大罪，但這和你要說的有什麼關係？”
“就如你所說的那樣，七罪的確只是傳說，但你有沒有想過傳說並不一定代表着虛假，它也有可能真實存在。慾望促使着人類，使他們有着不斷進步的力量，但同時慾望也會讓人變得墮落，暴食、貪婪、懶惰、嫉妒、傲慢、色慾，甚至是憤怒，這些由慾望所衍生的負面情感，你有沒有想過它們的去向？”
“去向？”
“人類的情感也是力量的一種，不論是好的一面還是壞的一面，它們都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既然已經誕生那就不會輕易消失，量的不斷累積，一旦超過一定閾值便會溢出，而那些超出常人認知的生物就是這樣誕生的。”
“生物……你是指外面那些？”曉月蘿忽然想起了那些在寂靜嶺中看到的東西，雖然以她的實力可以輕鬆應對，但接觸時卻給了一種本能的厭惡感。
“是也不是，外面的那些雖然也是負面能量匯聚而成，但終不過是沒有意識的怪物，憑藉著本能它們會攻擊視野中的一切生物，包括了那些變異的動物。”
“嗯，這一點我倒是挺酒館的那些傭兵們提過，不過除了這些，你口中提到的生物到底是？”
“關於這一點其實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曉月蘿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疑惑。對於這個陌生的聲音曉月蘿一開始是保持着一定警惕性的，但隨着不斷交流下去，曉月蘿也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是啊，不清楚……自從誕生以來我就一直存在於此地，記憶中那些東西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每一次都代表着一場戰爭的開始，可以說是先兆也不為過。”
“先兆……也就是說在不久的未來會發生戰爭嗎？”那話中的內容讓曉月蘿有些不安，這讓她想起了埃維爾公國的滅亡。
“可以這麼說，想必現在伊斯蘭大陸的一些地方已經開始了吧，戰爭……”
……
再一次地走在水晶叢林中，曉月蘿的腦海不斷回放着在峽谷中所聽到的內容。
“戰爭發生的時間並不確定，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飢餓、疾病……這些因為戰爭而出現的災難會加劇戰爭的規模程度,如果你想要終止這場戰爭或許可以從這上面下手，至於……至於我一開始所說的那些負面力量，不必太過於在意，因為它們終會消散……”
“人類，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出來了。”
“頭狼？”突然傳入耳中的聲音打斷了思考，曉月蘿抬頭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巨狼，有些意外，“你這是在等我？”
“可以這麼說，吾很好奇你在那個峽谷中到底看到了什麼？”
“一些秘密，有關於這種東西誕生的秘密。”
轉身將朝自己撲來的黑色生物劈成倆半后，曉月蘿淡定地將巨劍放入了背上的劍鞘，自從從峽谷出來之後，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攻擊了。
只不過相較於在進入峽谷前，曉月蘿發現這些怪物的力量似乎增強了一點，當然對她來說不過是從熱豆腐升級到凍豆腐的程度。
“你的身手果然比那些人類要強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