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賣丹藥
次日，早上六點鐘林鴻就出門了。
他步行到人慶街道，這裏准許擺攤，找了一處空位，他從兜掏出一塊一人高的大紅布鋪平，然後盤腿坐在上面。
“喂，兄弟，你是來賣啥的？”
攤位是一個連着一個的，旁邊攤位的攤主是個漢子，三十來歲，蒜頭鼻，臃腫的肚子說話時一顫一顫。
林鴻從懷中掏出一枚解毒丹：“我賣這個！”
“這是啥？”
“解毒丹藥！”
“噗，兄弟你可別逗了，還丹藥，我送你倆核桃補補腦子。”
苗壯拍着肚子哈哈大笑，他是賣核桃的，當即從核桃堆里挑出兩個很小，甚至賣都不可能賣出去的殘次貨扔給林鴻。
什麼年代了還賣丹藥，確定不是來搞笑的？
林鴻不理，而是對着人群大聲吆喝。
“賣丹藥嘍！一天僅售一顆！”
丹藥，僅售一顆，這兩樣加在一起，足以讓想看熱鬧的人圍上來。
一個年近六十多歲的老大爺擠進人群，拿着一個放大鏡觀察林鴻手心裏的那顆丹藥。
“小夥子，你這丹藥多少錢？”
“一顆一萬！”
“嘶————”
圍觀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氣涼氣，就連這老大爺手中的放大鏡都是差點摔在地上。
一萬？怎麼不去搶！？
“小夥子，我看你這丹藥的確不錯，可一萬……”
老大爺對着林鴻搖了搖頭，別說一萬，就算一百他都嫌貴！
人群很快散了，林鴻不時能聽到有人嘲諷他是騙子或者傻子，就連旁邊那賣核桃的都是湊過來：“小子，要不你挑點核桃補腦子？我算你便宜點。”
他同樣把林鴻當成了傻子。
一枚丹藥，一萬塊！這擱誰能買？
“去去去，我才不買你那破核桃。”
撿起腳下那兩個小核桃，他扔向隔壁攤主。
幾個小時悄然而逝，林鴻在攤位上一晃一晃，不時吆喝一嗓子，可沒人理他。
又過了一會，聚過來幾個姑娘。
“幾位美女是要買丹藥嗎？”
林鴻自認為彬彬有禮，微笑着道。
“買什麼丹藥啊，我們是來拍視頻的！”
其中一個姑娘拿起手機，對着林鴻就是開始錄像，一邊錄還一邊說：“看，人慶大街竟然有賣丹藥的騙子，一顆十萬……你捂臉幹什麼？有本事騙錢就別怕曝光……”
還好自己開始就捂着臉，不然真要被迫當什麼騙子了。
還有，什麼時候自己說十萬一顆了，這些所謂的網紅，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在市場跑了幾圈，再次回到攤位時那幾個姑娘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男子，站在攤位前搖搖晃晃，看上去落魄的很。
“你是賣解毒丹的嗎？”
“是我，你要買丹藥？”
“嗯，我有艾絲病，能治嗎？”
“大哥，這是解毒丹，艾絲病是病……”
“給我……”
“大哥，這……”
“給我！！！”
那人突然爆呵，從兜里拿出一把鋒利的短刃，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他痴痴一笑，淚水鼻涕都留了下來：“我什麼法子都試過了，要是你這東西也沒用，我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所謂病急亂投醫，現代醫學已經無法治好他的病，所以他才會如此絕望，什麼都想試一試。
要是連能試的方法都沒有，那會崩潰反而正常。
“……給你，不收你錢，作為交換，別想着自殺。”
撇了撇嘴，林鴻拿出一枚解毒丹。
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最起碼自己有做過。
張狂伸手接過，看着林鴻：“要是沒用，自殺還能體面點。”
“放屁，自殺只能證明你蠢”
嗤笑一聲，林鴻轉身，在眾多攝像頭之中悄然離開。
走出人群，他嘆了口氣。
好傢夥，出來這麼久，錢沒撈着，反而還虧了一枚丹藥。
回到家，看到母親正在熟睡，他拿起垃圾袋，卻又放下。
自己現在撿垃圾就能變成寶貝，還拿着個垃圾袋幹什麼，直接揣兜里不好嗎？
到了傍晚時分，忙碌一天的林鴻做好飯給母親端過去。
今天算是大豐收，額外得到三枚解毒丹，一枚真言丹。
這些獎勵林鴻早已經懶得吐槽，愛咋咋地吧，就像是遊戲抽獎，次數多了總能抽到自己想要的。
“兒子！他來了，他們都來了，來要債了啊！！”
母親突然將手中的碗扔開，在床上撲騰，瞪着眼睛，看着四周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連忙壓住母親的身體，林鴻沉默不語。
微弱的燈光久久不息，好一陣后，母親累的睡著了，而林鴻，嘆了一口氣。
每天晚上都會這樣，而且愈發頻繁。
“錢啊，錢啊……”
林鴻咧着嘴笑了起來，幾個月前他還不把錢當回事，可如今，哪怕一分錢都是難上加難。
身在福中不是福，回首望去卻已是過往。
這一日，還是早上五點，林鴻打開只有腦袋大的電視，隨意換台。
“昨日，有人聲稱在南陽區看到武林高手，並且錄了像。”
電視上的新聞終於有意思了些，他放下遙控器，卻發現電視中播放的影片是自己。
雖然模糊不清，也沒拍到正臉，但看衣着的確是自己。
有意思，自己也許可以當個武林宗師什麼的混點錢？
“噹噹當……有人嗎？”
門突然被敲響，這偏僻的地方流浪漢都不會過來，是誰？
起身開門，竟然是昨天那艾絲病患者。
“你…你要幹什麼？”
拎起一旁的棒子，林鴻連忙用其指着張狂，不準讓他靠近。
這莫非是來尋仇？聽說有些人沒活路之後會報復社會，自己被盯上了不成？
張狂穿着一身西裝，苦笑：“神醫，我是來感謝您的！”
他拍了拍手，頓時從外面走進來一排人，一個個拿着托盤和錦旗。
“神醫！非常感謝，昨天吃過您的解毒丹，病全好了！”
張狂哈哈大笑，親自接過錦旗，遞給林鴻。
茫然接過，看着錦旗上“第一神醫”四個大字，林鴻不解。
解毒藥……把艾絲病給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