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有所隱瞞
“單單一個名字你就這麼確定?”肖宇文打斷他。
“不是,因為你身上的香味我也有。”說著艾公子又看向肖宇文,“你能不能把我手上的繩子解開?”
肖宇文坐着沒動,脫手一支飛鏢將他手上的繩子斬斷。
艾公子甩了甩被勒疼的手腕,把貼在自己手腕、腳腕、耳後的膏貼撕下來,瞬間一股蘭麝之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一直以來他都是靠這些膏貼來演示自己身上的味道。
這香味跟肖宇文身上的一模一樣,易佳人不覺起身走到艾公子跟前聳着鼻子湊上去一頓猛嗅。
“咳咳。”肖宇文咳嗽兩聲,嫌棄自家娘子居然對別的男人身上的味道這麼著迷。但易佳人還未意識到自己失態,轉頭對肖宇文道,“他身上的味道跟你一樣,真好聞。”
嗯...
肖宇文皺眉,悶哼一聲,“過來,不需要你去確認。”
默了默肖宇文又對艾公子道,“因為這些,所以在我遇到許元琿埋伏時,你出手幫了我?”
“對。”艾公子點點頭,又道,“不過,我看你當時不是在查母親的事,難道你還有別的事?”
肖宇文沒有回答他。
那時他是為了調查易佳人的事才查到許家。艾公子這麼一說很多事便明了,原來那個一直在後面跟着的影子就是他。
易佳人知道肖宇文那時是在查自己的事,不便說出來,便打着哈哈道,“你現在進來看了,你母親並非藏在堀室里,你這個兄弟你大哥認下了,你現在給你大哥磕幾個響頭趕緊走吧。”
艾公子靠着牆搖頭一絲苦笑,像沒聽到易佳人的話般,繼續道,“當年我父親也來天順朝找過我母親,但遍尋不見,他便依着自己記憶中的樣子,請畫師畫了一副我母親的畫像,準備帶回大食國去,沒想這副畫像被家僕無意中當普通書畫賣了,我苦查多年,才在前不久發現買這副畫的是府上的夫人伍氏,但我悄悄潛進來打探過幾次都沒找到那副畫像。”
聽他這一番話,易佳人心裏咯噔一下,莫非他指的就是左邊堀室的那副畫像。難怪他之前來靜月軒把屋裏東西都翻了個遍,原來是再找那副畫像。
“畫像丟了再讓你父親找人畫一幅就是,何必費這多周折來找。”易佳人不解。
“我父親前幾年去世了,我叔父接管了家族的事業。”艾公子說得淡然。
靜靜聽他說完這些,肖宇文沉默片刻,隨即起身揪着艾公子的衣領,把他拖到左邊堀室重重摔到畫像前,用力過猛,艾公子撞到畫像底下的桌案上碰倒了案上的靈牌。
肖宇文神情凝重的看着畫像,“畫像上便是宇文氏。”
聞言,艾公子驚愕,隨後徐徐抬頭看向畫像,眼裏閃爍着點點星光,“原來母親是這般容顏!”
什麼?
易佳人感到不可思議,“你難道沒有見過你母親?”
艾公子搖頭無奈道,“沒有。”
易佳人頓時痛惜,這是一個如肖宇文般可憐的孩子,但是她又疑惑,“你都沒見過你母親,怎麼找她的畫像?”
艾公子扶着桌腿站起來,用指甲刮下畫像捲軸上裝裱的金粉,裏面赫然出現一排字,依稀可以看得清是大食國的文字,翻譯過來似乎是一句話:明媚光明的艾里依...
寄託的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思念之情。可悲,可憐,可嘆。
“這是我父親裝裱這副畫像時寫的,他臨終前囑託我一定要找到母親。”默了默,艾公子低下頭,聲音添了几絲悲切,“萬一,萬一找不到也要把這副畫像帶到他的陵寢。”
半天沒說話的肖宇文深深嘆了口氣,轉身從香爐里捻出幾隻香到熔爐上點燃,回來給艾公子幾支,“一起上柱香吧。”
“上香?母親去世了么?”接過香,艾公子驚詫。
肖宇文沒有回答,默默的扶起剛被撞倒的靈牌。這麼多年全無半點消息,和去世了有什麼區別。
看到靈牌上的字,艾公子更是惶恐,“母親...”
易佳人上去一拍他肩膀,“上香要虔誠,哪那麼多廢話。”
看着他們二人並排作揖敬香,易佳人覺得今晚發生的事玄而又玄,如此,兄弟二人算是相認了么?
然而,敬完香肖宇文忽然手掐住艾公子的脖子,把他抵到牆上,“一派胡言,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艾公子被掐得直嘔,“就...就算你不承認我是你弟弟,你也不必如此,我沒有想害你...”
肖宇文一聲冷笑,“你既沒打算害我,為何不直接來和我相認,要費這多周折來調查。你說你是一介商賈,但我在天順朝可從未聽說過你,倒是聽說大食國多年前悄悄派遣了一位皇子來我天順朝充當細作,聽說這個細作有一半天順朝的血統,且武藝高深,在天順朝的身份是一位商人,絲綢瓷器,名家字畫都是他的買賣。你說那位皇子是誰?”
“咳...嘔...”艾公子想說話說不出來,被掐得幾乎要斷氣。
嗯...易佳人感覺腦子要被這兩個人弄暈了,暈乎着腦袋上前去掰肖宇文掐人的手,“你先鬆開,他都在翻白眼,再掐就得死。”
肖宇文這才鬆開他,“快說。再說一句假話,我就...”
他對易佳人使了個眼色,易佳人會意,又到熔爐邊夾了塊燒紅的生鐵在艾公子眼前晃了晃,惡狠狠道,“再說假話我就把你眼睛燙瞎。”
嗯...肖宇文想不到自己娘子竟這般兇殘,以後真不能隨便得罪他。
艾公子身子往後傾了些,扶着桌案咳嗽半天才道,“我卻是大食國的皇子沒錯,但除了身份有所隱瞞之外,我說是話都是真的,你是玄武門的人,我不敢冒然來跟你相認,只能暗中查訪。當年我父王卻是救了我母妃沒錯,我也確實是在為大食國採選貨物回去,這些都有據可查。”
肖宇文一聲冷笑,“你居然還查到我是玄武門的人。”
“你不也是把我調查得清清楚楚么。”艾公子似乎是自言自語。
“這些年你都傳了些什麼信回去?”肖宇文厲聲問道。
艾公子嘆息,“有什麼信可傳,只不過學了些織造的技術回去。”說著他又看了一眼易佳人,“就如做那些鵝毛筆之類的。”
嗯…
易佳人不服氣,扯着脖子道,“鵝毛筆怎麼啦,你大食國為什麼不先想出來,那都是我天順朝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
肖宇文查過,他確實沒有傳回去什麼有效信息,在天順朝這麼多年,他只專心到處搜羅新奇玩意往大食國帶,似乎要把天順朝的精髓都挖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