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不愛就是不愛
第八百六十七章不愛就是不愛
顧喬誠和蘇嘉卉現在正在鬧冷戰，葉天心來找，顧國良還以為是為了他們小夫妻的事。
可當葉天心提起母親李琴，顧國良的臉色變了。
還說不認識李琴這個人，讓人送客。
“顧叔叔，我母親已經病入膏肓，她臨終前的心愿，只是想見見您。”
葉天心眼含淚光，聲音哽咽。
顧國良依舊冷着臉，毫無情緒波動。
“確實不認識！葉小姐，你找錯人了。”
葉天心不明白，顧國良為何這麼堅決否認。
“顧叔叔，不認我的母親也就算了，連您自己的兒子也不認？”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顧叔叔心裏應該很清楚。我想，您不會不知道。”
葉天心原本不知道，哥哥葉天佑的親生父親是誰。
但她給哥哥和厲翰軒做過鑒定，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但哥哥和沈江月卻是兄妹關係！
而沈江月的神秘父親，難道不就是顧國良嗎？
媽媽即便病危，也心心念念的這個男人。
“就看在她，為您生過兩個孩子的份上，難道也不能換來，您的一點點心軟嗎？”
葉天心沒有多說，放下療養院的地址，忍着眼底的酸熱，離開了顧家。
顧國良看着放在桌面上的紙片，猶豫了很久，這才拿起來。
他看向老管家，低聲說了一句，“這件事，別讓喬誠知道。”
“我知道老爺。”
他答應過顧喬誠，和顧喬誠已經病逝的母親，這輩子都不會再聯絡那個女人。
顧國良想了一夜，還是去了那家高級療養院。
葉天心一直留在療養院陪着李琴。
不過李琴現在的狀態，實在很差，大多時候已經認不出葉天心是誰。
有的時候，還客氣地對她說，“不早了，你也下班吧。”
葉天心差點淚奔，但還是忍住，笑着柔聲對她說。
“沒關係，我下班還早。”
這個時候，已經不想和母親糾正，她到底是誰的問題了。
只想一直陪在她身邊，盡一盡身為女兒的孝道。
顧國良的到來，讓葉天心很意外。
也很感激他，沒有那麼絕情，讓一個瀕死之人，終於可以了卻心愿。
厲翰軒拉着葉天心起身，走出病房，將空間留給他們。
李琴躺在病床上，無力起身，但看到顧國良走向自己，一雙無神的眼睛裏，多了一絲光彩。
彷彿少女看着自己的情郎，向著自己走來，唇角也逐漸彎起一抹含羞的笑紋。
“你……你來了……”
她沙啞的嗓音，無力又虛弱，彷彿隨時都會破碎消散。
顧國良有些猝不及防。
沒來見她的時候，他心底里懷揣的更多的怨憤，不甘，還有一些恨意。
但現在見面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統統煙消雲散，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這是他的琴琴？
那個笑起來，嘴邊有兩個小梨渦，可愛又活潑的琴琴嗎？
她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
渾身上下瘦得猶如皮包骨，臉上堆積着一層一層的皺紋。
很恐怖，也很讓人心疼。
顧國良顫抖着雙手，握住李琴枯瘦的手。
“琴琴……”
顧國良的眼眶紅了。
葉天心站在門外，看着他們，捂住了嘴，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厲翰軒輕輕摟住她的肩膀，將她摟入懷裏。
顧國良和李琴聊了很久。
不過大多時候，他們都是互相看着彼此，誰都沒說話。
彷彿回到了年少時代，他們就是這樣手牽手，看着彼此笑，不說話。
等顧國良起身離開的時候，李琴也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枯槁的容顏上，還帶着一絲未曾散盡的微笑，彷彿在說，此生無憾了。
葉天心哭着跪倒在病床旁，眼淚啪嗒啪嗒地砸在手上。
厲翰軒站在她身邊，一直靜靜陪着。
顧國良也一句話沒說，紅着眼睛，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神色凝重，透着悲痛。
李琴葬禮那天，天空飄着細細的雨。
顧喬誠也來參加葬禮，看到自己的父親在葬禮上，這才豁然明白。
當年母親一直介懷，父親心裏裝着另外一個女人，居然是葉天心的母親。
顧喬誠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盯着葉天心和父親的眼神都帶着詫異和驚異。
他又看向身邊的蘇嘉卉，低低喃語。
“難道葉天佑是……”
蘇嘉卉穿着一身黑衣，胸前別著一朵白色的花兒。
她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不是葉叔叔的親生兒子。”
顧喬誠再看向父親一臉沉痛的樣子，一雙桃花眼都瞪大了。
他恨父親心裏裝着別的女人，還娶了媽媽。
他恨父親明明和媽媽結婚了，還和外面的女人牽扯不清。
後來他從媽媽那裏知道，父親在外面還有一個和他一樣大的兒子，是和那個女人生的。
媽媽也因為這件事，一直鬱鬱寡歡，疑神疑鬼，才一病不起，最後撒手人寰。
只是怎麼都沒想到，爸爸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居然是葉天佑！
顧喬誠真的很恨這對母子，若不是她們，他的母親也不會在他年幼時就過世。
但從蘇嘉卉那裏得知，葉天心的親生母親李琴，這二十年來過的並不好。
她拋夫棄子，隱姓埋名二十年，最後身患絕症，不治而終。
心底的恨意，好像被稀釋，不再那麼強烈了。
在看到父親悲痛的神情，忽然有點能理解，為何父親給不了母親想要的幸福。
不愛就是不愛。
強行在一起，終究是一場悲劇。
他看着身邊的蘇嘉卉，緊抿的唇角微微動了一下。
好像要說什麼，但是一片悲痛的哭聲中，終還是忍住了。
下了雨，下山的路很滑。
蘇嘉卉差一點在台階上滑倒，幸虧顧喬誠急忙扶了她一把。
蘇嘉卉正想握緊他的手，兩個人一起下山。
顧喬誠扶穩她之後，竟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
蘇嘉卉奇怪，看向他。
他卻從她的身後，走到了她的前面。
不過一直不遠不近的，只隔着兩個台階的距離。
還時不時微微偏頭，看一眼身後的蘇嘉卉。
蘇嘉卉不解，看向走在後面的葉天心和厲翰軒。
在一處台階狹窄的地方，厲翰軒也是走在葉天心前面，牽着她的手，讓她小心點。
大家陸續下了山。
顧國良對一直坐在車裏，沒有上山的葉振海，深深鞠了一躬。
他沒有說話。
但這一躬里，包含了千言萬語。
葉振海沒說話，也沒看顧國良，讓陳叔開車，率先離開了。
葉天心打着傘，走向顧國良，輕聲開口。
“顧叔叔，我有一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