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危難自逃命,親人是豺狼
“唯今之計,也唯有這樣了,只是委屈了我兒傾晚。”葉震狀似為難道,“傾晚,你一向是個懂事的,只能委屈你替這孽畜收拾殘局了!”
那江夫人掃了一眼葉傾晚,只見她容顏嬌美,身段婀娜,言談又得體,再說現在葉家都已然掌握在葉震手上,覺得這個主意也是不錯的,看向了自家丈夫:“老爺,你怎麼看?”
“荒唐是荒唐了些,但是眼下唯有這般了。”江家老爺念着葉傾顧父母以前的恩情,心有不忍地看了一眼葉傾顧,“既然這葉家大小姐和我們江家無緣,不如成全了她跟這個男人,打發出城去罷。”
葉傾顧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她淚眼朦朧地看着葉傾晚換上了她備用的那些婚紗,然後命人將她和那名男子一起抬了出去。
原來,原來這就是她的親二叔,親堂妹!
她葉傾顧雖然純良,卻不是蠢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可是她什麼也問不出來了,她的嘴裏被塞了厚厚的一團臭抹布,並且手腳都被綁住了,還被粗暴地扔上了一輛搖搖晃晃的馬車,不知道走了多久,被推搡着關進了一所漆黑的柴房裏。
不是要將她和那男人打發走嗎?為何關起來?葉傾顧渾身又痛又冷,絕望地流着淚。
夜半時分,柴房外忽然響起了聲音,是有人尋來了!而且聽這聲音,似乎是軍靴的聲音。
葉傾顧忽然想起那男人身上穿的制服,他是江北軍的人?江北軍一向紀律嚴明,名聲在外,怎麼會被二叔驅使?
她正疑惑,一陣強烈的手電筒光便照了進來。緊接着便是兩個身姿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直接走向了那暈倒在地上的男人。
“可算找到了,若是弄丟了小督軍,我們的腦袋都不保了!”其中一個低聲說道。
“趕緊走吧,惹怒了督軍,咱們都得吃槍子!”另一個將那男人扶到了後背,就要離開。
“唔!唔!唔!”葉傾顧不斷地踢着旁邊的垃圾,試圖讓他們發現自己。
“這有人!”果然,拿着手電的那個男人發現了她,並且要扯掉她嘴裏的抹布。
“利箭,別管閑事!快走!”另一個男人卻喝住了他,背着那辱了自己的男人,便徑直出門了。
葉傾顧不甘心地繼續嗚嗚求救,那兩人卻視她如無物,只帶着那該死的男人悄無聲息地撤走了!
禽獸!都是禽獸!一群畜生不如的人渣!她絕望地嗚嗚了兩聲,哭了出來!
這門關上后,直到天色破曉,才被再次被推開了。
來人正是一身紅色旗袍的葉傾晚,她今天特地畫了一個精緻的妝容,帶着一個食盒,只身前來,走到了葉傾顧跟前。
“姐姐,我這衣裳好看嗎?”葉傾晚吃吃一笑,扯開了葉傾顧嘴裏的抹布,故意道,“昨晚仲瑜哥哥喝醉了,卻還是對我很溫柔呢,今早起來,聽說你跟人私奔了,我委屈地代嫁過來,對我更是憐惜有加。你呢?對了,你的姦夫呢?哎喲,不會是自己逃走了吧?姐姐啊姐姐,好歹你也將第一次給了他,他逃走都不帶上你嗎?哈哈,真的是可憐,可憐極了——”
葉傾晚的話踩中了葉傾顧的痛處,她雙眼猩紅地盯着葉傾晚,正要張口,卻噗的一下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哎喲,都氣得吐血了啊,真可憐,悄悄告訴你,你這模樣,跟大伯和伯娘臨死前一模一樣,那眼神,不甘,悔恨,想要將我們一家人碎屍萬段的恨意,嘖嘖,真是一模一樣。”葉傾晚壓低了聲音,湊近了葉傾顧的耳邊,一字一頓道,“你還不知道吧?殺你爹娘的那些海賊,就是我們安排的,很快,你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葉傾晚!葉震!你們不是人!”葉傾顧目光冷厲地盯着她,“你們從鄉下出來,我爹何曾虧待過你們半分,供你們吃穿,給你們鋪子!你們就是一群畜生,人渣!”
“哈哈,哈哈——”葉傾晚卻也沒有半點生氣,反而放肆笑了起來,將食盒打開,將裏面一碗碗的食物倒在了葉傾顧的頭上。
“屈辱嗎?我當日從鄉下來到你們家中的時候,你那該死的哥哥就是這樣逗弄我的!現今,你們家的財產鋪子,都是我爹娘的了,便連你那文雅英俊的未婚夫!也是我的了!而這世上,很快,就沒有葉傾顧這個人了!”
她冷厲說罷,推開了這柴房的窗子,外面分明就是江北江南的分界河,錦江河。
“你,去死吧!”葉傾晚將葉傾顧揪起來,狠狠地從窗口推到了那錦江中。
此時天色還沒有亮透,這荒涼的郊外,根本沒有半個人影,只有那錦江河上濺起的少許水花。
葉傾晚對着那緩緩流淌的深河,微微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意。從今之後,再無葉傾顧,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了。
另一邊,江北軍的督軍府,陸府。
一名面容冷峻的男子緩緩從床上醒了過來,他五官絕美,神色卻是世間少有的冷厲,尤其是一雙眼底下的凜冽目光,如同寒刃堅冰,教人心顫。
“小督軍,你醒了?”正是昨日那名叫利箭的男子,他趕緊上前低聲道,“昨日那場刺殺,已經查清了,是大少做的,回府的各條路上都設了埋伏,我們的兄弟折損了許多,幸得你聰明,混進了他們自己人的隊伍里,去了江府參加婚宴,不然不死也是一身傷。”
“小督軍征戰江東,戰功赫赫,如今歸來,督軍自然是要論功行賞的,大少那幫人,打仗不行,算計自己人倒是有一手。”另一名男子,名喚快槍,亦是陸司瀾的心腹。
陸司瀾揉了揉自己生痛的太陽穴,想到自己昨日進了那江府,喝下那杯加料的酒。
他倒是避開了大哥的追殺,卻誤入了他人的圈套。
他咳了咳,從桌面上抽出紙張,徐徐寫下一行字,遞給了利箭。
“我昨日在江家被算計,我的名牌不見了。”
沒錯,他陸司瀾,鼎鼎有名的江北督軍嫡子,名震華夏的小督軍,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