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拒絕
“誒？”城之內博美的表白讓陳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雖然已經猜到了她的意思，但這對於並不想傷害城之內博美，並且對着她還有幾分心動的陳羽來說，依舊是一個難以應對的問題。
看着陳羽臉上不知該怎麼回答的表情，城之內博美頓時有些不高興起來，但為了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她還是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誒什麼誒呀！難道你想當做沒有聽到嗎？我說的是，我！城之內博美！當！你！陳羽！的！女朋友！我們正式交往！你是接受還是不接受呀？”
被城之內博美注視着，陳羽的臉上不禁浮現出幾許苦澀，雖然很想答應下來，讓眼前這位帥氣卻又不失溫柔的女醫生成為自己的女朋友，但陳羽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無奈的回答道：“博美桑你問的還真是直接啊！讓人有點為難呢。不過……對不起，我不能接受，實在是十分抱歉。”
陳羽說完，還向著城之內博美鞠了一躬，表示着歉意。
“誒？為什麼？”陳羽的拒絕和道歉，使得兩人之間的狀態發生了轉換，變成了城之內博美不知所措了：“如果是因為我這麼直接的態度讓陳羽君你不舒服的話，我可以道歉的，但是你為什麼要拒絕我呢？你是單身，我也是單身，我們為什麼不能夠在一起呢？是我不夠漂亮嗎？還是我不夠溫柔？我會做飯還有家務，雖然我的年紀大了一點，但是……但是，我也大不了你幾歲吧？而且……我……”
“城之內博美醫生！”看到陷入了慌亂之中的城之內博美，陳羽不得不大聲喊着她的名字，並且用雙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才使她鎮靜下來。
“對不起……是我情緒激動了。”被陳羽按住了肩膀，城之內博美這才讓情緒緩和下來，只是她卻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從她的心裏湧上眼眶，需要不住的抬着頭，才能抑制它往外流淌。
推開了陳羽按住她肩膀的雙手，走到一旁背對着陳羽，城之內博美吸了一下鼻子，這才聲音哽咽的向陳羽問道：“可以告訴我原因嗎？畢竟，這還是我高中時代之後，第一次向男生表白呢，總要讓我知道我失敗的原因吧？”
“並不是博美桑你的問題，是我……”陳羽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給城之內博美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這樣好歹可以讓她並不那麼難受，也可以減輕一些自己內心的愧疚：“我是中國人不是嗎？我並沒有在日本成家的打算，將來是要回中國的，博美……不，城之內醫生你不可能和我去中國的不是嗎？”
“那如果我願意放棄在日本的一切，和你去中國呢？”城之內博美激動的轉過身，一雙通紅的眼睛瞪着陳羽，想要從他嘴裏獲得一個肯定的答案。
然而今天似乎註定城之內博美要失望和傷心，陳羽搖了搖頭：“別這樣，城之內醫生。我們冷靜一點好嗎？你是日本人，你在日本生活了三十三年，你已經習慣了日本的一切，你的一切也都在這裏，何必為了我一個未必適合你的人，付出這麼大的犧牲呢？而且……作為中國人，我的父母並不會贊同我找一個日本女朋友。
更何況……我是不婚主義者，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真的不想結婚，也不願意讓人進入我的生活。謝謝城之內醫生你的好意，但真的很抱歉。”
“原來是這樣啊，我知道了。給你添麻煩了，真是對不起。”聽完了陳羽的解釋，城之內博美雖然臉上露出了笑容，但那流着眼淚的通紅的雙眼，與她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哀婉，卻使得陳羽難以抑制的心頭一顫。
對於這位和自己已經朝夕相處，在同一間辦公室工作了一年的女醫生，陳羽要說沒有好感無疑是騙人的。尤其是這一年時間裏，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城之內博美就在用各種方式獲取他的好感，這顯然不是無用功。在陳羽的心中，這位城之內博美醫生早已留下屬於她的印記。
但是陳羽卻沒有辦法答應她的表白，也無法給予她任何回應。除了他所說的理由和借口之外，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是死靈法師。
試問又有哪個正常的女孩子會接受一個整天在家裏擺弄屍體，住在墓地旁邊鬼宅里的男朋友呢？沒有特殊癖好的女生面對這種情況，恐怕嚇都嚇死了吧？
城之內博美雖然是外科醫生，在一些事情上的承受能力和接受程度比一般人強，但顯然也沒有神經粗達到可以和不死生物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地步。
陳羽不想傷害她，與其讓她和自己交往之後發現她所不能接受的一切再分手，不如從一開始就拒絕。這樣她或許會一時傷心，但卻不會受到很深的傷害。
而另外尤其重要的一點就是，陳羽是死靈法師這件事，也不會被她所發現。
“我下午還有手術，現在需要去準備術式，就先告辭了。”陳羽又向城之內博美鞠了一躬，抬起頭時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對她說道：“城之內醫……不，博美你是一個很好的醫生，也是一個很好的女人，你會遇到更好的男人的。今天的事情，真的十分抱歉。”
說完，陳羽又鞠了一躬之後，離開了天台，只留下城之內博美一人站在天台上，任由淚水被風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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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緊張的手術之後，陳羽回到了辦公室，心裏正覺得尷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城之內博美的時候，卻發現她的辦公桌早已空空如也，雖然東西都還在，但人卻顯然已經早早離開了。
陳羽心下惻然，無奈的搖了搖頭，將今天的病例和手術記錄寫好之後，又看了看時鐘，確認到了下班時間，這才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了辦公室。
不過雖然被城之內博美的事情影響到了心緒，但他卻依然有着早已計劃好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