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婦科大夫
即便面對上好的法國大餐,盧州月也沒什麼胃口,只草草喝了些蔬菜湯,就不打算繼續了。
未免浪費,她看着楚亦南,“可以打包么?”
他笑了下,放下餐具,“為什麼要流產?”
她整個人一呆,進而以不滿的眼神回應他,彷彿在說他管得太多了。
他一臉鄭重,“我不是故意看你的單子,只是作為一名醫生,我覺得應該對每一位患者負責,給出最恰當的建議。”
她瞪大眼睛,“你是醫生?”
他聳了聳肩。
不可置信,她將他從頭到腳事無巨細打量了一遍,怎麼看這都是個有錢公子哥兒。
光是一身酒紅色皮夾克就不是凡人能駕馭的,何況醫生這麼嚴肅正派的職業,哪裏穿得出這股弔兒郎當的豪騷味兒。
只見他優雅的擦了擦嘴,“如假包換,約翰霍普金斯醫學博士,尤其擅長,墮胎。”
這話着實讓她哽了一下。
他摸着下巴,“不用驚訝,我是整個南加州技術最好的婦科大夫。”
她大笑,“你自封的嗎?”
他很正經,“患者封的。”說完又問她,“你好不容易懷上,為什麼要流掉?”
她偏頭,“楚先生,你覺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多了。”
他笑了笑,“不覺得,這是身為一名婦科大夫的天職,儘可能的不傷害任何無辜的婦女和兒童。”
噶!
移動凳子,她站起來,“謝謝你這頓飯,我幫了你一次,你回請我一頓,我們扯平了。”
說完轉身就走。
不想人家腿長,兩步跟上來,“誒,盧小姐,”
她有些煩,“楚先生,我們不過萍水相逢,你別這樣行么。”
他神色嚴肅,“你要真把這孩子流了,你可能永遠失去做母親的資格,你可想好了。”
她頓住腳步。
顯然,這話擊中了她。
他立刻走到她跟前,“你不會覺得生孩子是為了男人吧?”
她沒說話。
哈,再次被擊中。
他笑了笑,“感情再不順,也不能拿孩子做犧牲。你記住,一個女人生孩子不是因為愛某個男人,而是因為愛孩子本身,每個生命的誕生都是上帝的恩賜,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剝奪它。”
她突然看着他,只覺他神情肅穆得像個祭祀,和之前的弔兒郎當一點不沾邊。
正想說點什麼,他電話響了。
他看了眼,對她道,“不好意思,有急事得失陪了,你的手術我暫時幫你取消了,你再多考慮考慮。”
說完,大步離開了。
她站在原地,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憑什麼干涉她的私事。
還有,他是怎麼幫她取消手術預約的?而且還不通過她本人?
不過再一想想他說的話,又覺得有些道理,是她太衝動了。
下意識摸了摸小腹,她深深嘆了口氣,快步朝單位的方向走去。
晚上,盧州月加班到八點,然後打車去了閨蜜李然然家。
她一點也不想回到那個有林嘉木的地方,卻不想黃芳來電話,讓她在附近的同仁堂買些阿膠帶回去,說要做些阿膠紅棗膏送給某位剛出院的老姐妹兒。
黃芳向來待盧州月如親生,她的要求盧州月是不會拒絕的,說了聲好,正要掛電話,黃芳讓她別忙,說讓林嘉木去接她。
果然,這邊一掛電話,林嘉木的電話就過來了,問她在什麼地方。
她說在單位。
林嘉木就嘆氣,“老婆,你別跟我置氣了,快告訴我你到底在哪兒,我現在就在你單位樓下,保安說你早走了。”
這時,李然然端着洗好的車厘子走過來,從林嘉木手裏搶過電話,“行啊林嘉木,你說你學什麼不好非學人家紅杏出牆,你們結婚才幾年啊,七年之癢都還沒到呢,就玩兒這個。我們小月月是哪裏不好了,你非得從遊戲裏挑個妖精,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還是怎麼的!”
“然然!”
盧州月從李然然手裏搶回電話,對那頭髮呆的林嘉木道,“我在然然這兒,你過來吧。”
說完掛了電話。
李然然擰着眉,半眯着眼盯着盧州月,“你還真要跟這孫子回去啊?”
盧州月沒說話,從果盤裏抓了幾顆車厘子送進嘴裏,其實也嘗不出什麼味兒來,“事情總得解決。他爸媽在我們家呢,他們身體都不大好,我不想因為我和他的事讓老人操心。我媽那兒,你也別透露半個字。”
想到盧州月媽媽那個賢惠勁兒,李然然哦了一聲。
“對了,”盧州月看着她,“男的出軌不叫紅杏出牆,別亂用成語,讓人笑話!”
李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