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say.33
一人走在黑暗中,心裏毫無牽挂。
在黑夜裏待久了,便渴望汲取一絲光明。
這不是她的錯,只怪她生錯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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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說:“若璃,跟我回去吧,我帶你回家。”
林若璃心頭一緊,家?
她還有家么?多年前她被人拋棄,被全世界遺忘,那時候,她再也不相信溫暖了。
她哭了,她慢慢地蹲下,抱頭痛哭。
其實她很脆弱,她渴望的也只是溫暖,她需要的,是愛而已。
記得小時候,她都是一個人走着回家,無論天有多黑,無論路有多長,無論是否有人陪伴,她都沒有哭。
她明白,哭是換不來什麼的。別的孩子都有父母愛,別的小朋友都是父母接回家的,只有她,一個人,默默地,走着。
家啊,這是她等了多久都沒能等到的一句話,她忽然明白,自己只是渴望一絲溫暖。
許久,她擦擦自己的眼淚,緩緩的站起來,紅着眼眶說:“嗯,回家。”
她先去了打工的店面,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然後跟着林母回家了。
這是第二次了,記得上一次回家,也是這樣,她和林母,一前一後。
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家”,她很快就收拾好東西,整理好自己的房間了。
出了房間,她看到江離然的房間門緊閉。是啊,江離然跟她一樣,恐怕這世上真正在意蘇羽藍的,只有他們了吧。
她握住門把手,向下一按,門開了。
她慢慢推開門,輕輕地走進去,這是她第一次進江離然的房間。
這個房間很大,牆上都貼着照片。林若璃一看,牆上的照片都是蘇羽藍。
“你來幹什麼?”說話的正是江離然。
他坐在地上,旁邊都是空的啤酒瓶,屋子裏充滿了酒味。
一個喝醉的人,和一個瘋子少女。
“我來看看你。”林若璃說。
“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羽藍走了,我還能怎麼樣?”
林若璃皺着眉,隨後她走向牆,撫摸着那些照片。
不難看出來,這些照片都是偷拍的,照片里,充滿了蘇羽藍的笑容。
“什麼時候拍的?”林若璃問。
“很久之前,就有了。”江離然說著,又打開一瓶啤酒。
“江離然!”林若璃說完走向江離然,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啤酒扔在地上,一腳踩到瓶子上,把那個易拉罐踩碎了。
她拽着江離然的領子,把江離然從地上拽起來,看着他,說:“別再頹廢了,你做的這些,我都做過,沒用的。”
江離然醉醺醺地說:“那又能如何,她都已經不在了。”
林若璃回答:“是啊,她不在了,但是殺她的人還在。”
聽到這,江離然一把拍掉林若璃的手,搖着她說:“你說什麼,是誰殺了羽藍?她不是跳樓自殺嗎?”
林若璃冷笑一聲,說:“你真的以為死是她的意思嗎?她抑鬱了,她每天都要吃藥,可是她沒吃下一顆葯。她自殘了,因為她崩潰了。”
“什!……什麼,你說羽藍抑鬱了?”江離然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是,她抑鬱了。她的抑鬱需要藥物治療。但是她認為,何明君就是她最好的葯,她把自己的整顆心都交給何明君,但是她沒有想到何明君是這樣的。”
“知道嗎,她活的很卑微。她確實是蘇家的寶貝,沒人能想到吧,她那樣一個尊貴的人,心卻被踐踏。你和她從小就見過,你應該知道婚約的事吧?”林若璃問。
“我……我知道。”江離然顫抖着說,“那時候,我們約定好了,長大我要娶她做新娘,分別時,她說她一定會找到我,但是……她把我忘記了。”
林若璃搖搖頭,說:“她沒有忘記你,反之,她一直想着你。只是,她認錯人了,她把何明君認成你,你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念想,到了最後,這份念想也破碎了,所以她離開了。”
林若璃又說:“我要為她報仇,她錯了,她不該生在蘇家,她活的很可悲,所以,我代替她活下去。”
林若璃從兜里掏出一包煙,她拿出一根來,又把那一包放進褲兜,又拿出打火機,點燃。
她吸着煙,最後,她說:“江離然,為羽藍報仇吧。”
江離然問:“我能做什麼?”
林若璃邪魅一笑,說:“你的作用大了,不過暫時不需要你。明天去上學吧,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暫時遺忘吧。”
林若璃有一點期待,這場好戲,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