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夜的時間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顯得長得多,就好像被惡魔的手給刻意拉長了,昏黑的夜色不但沒有吞噬掉一直掩藏在深處的醜惡,反而使得它隨之開始變得越來越扭曲和變形,忍不住讓人覺得心底隱隱覺得后怕。
當怡木臣醒來的時候,發現竟已經快中午十一點了。
可是,因為房間裏一直拉着窗帘,昏暗的光線充斥了整件屋子,讓人有些都分不清楚是白天還是晚上。
怡木臣那雙透亮的眼睛卻是睜着的,絲毫沒有半點剛睡醒時候的迷濛,更多的是空蕩蕩的。不過,只是機械性安靜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似是在想事情……勻長的呼吸使得絲被遮蓋下的胸膛隨之上下起伏,安靜的甚至讓人忽略掉他是不是真的已經醒了。
只是……
只有他自己卻清楚的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他現在有多麼的震驚和無奈、窘迫。
依舊和之前一樣,他依舊渾身酸疼,整個人像是拆了重組一樣;依舊還是一樣的癥狀,身上仍然找不到半點可疑的傷痕,唯一不同的是那個該死的隱晦地方,卻一直在隱隱發痛。好像夢魘一樣糾纏着他,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發生過什麼……雖然昨晚渾身都不能動彈、神智有些不清楚,但是他還是很慶幸他可以看清楚那張臉。雖然僅僅只是一眼,卻足以深深地烙刻在自己的心中。
他不是女人,對於操守沒有那麼多的執念,他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麼衛道者,更不是沒有被同xing吸引過,但是……
但是這次,他卻只覺得——噁心!
明明胃裏什麼都沒有,卻忍不住覺得一陣陣的泛着酸水。
他甚至從未有現在憎惡過自己可以這麼清醒的記得昨晚發生過的事情,他憎惡自己竟然可以愚蠢至此,竟然到了非要他自己親眼見到之後才清楚究竟發生過什麼。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而且諷刺!
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那個人叫肖晉的老實人,此在他的眼裏卻成了一個污點。讓一直自以為是的他徹底明白什麼事偽裝。只要稍微一想起,那人故意老實木訥的跟在自己身邊,少爺前少爺后的奉承討好,他現在只要稍微一想想就覺得無法忍受的諷刺和噁心。他甚至可以想的到那個人一定躲藏在眼鏡背後嘲笑他,可以這麼毫不自知的自己到底有多麼的愚昧。肖晉就像是個符號,永遠的提醒銘着,他是怎麼被人玩弄於股掌卻還不自知的窘迫。
還記得,那個時候,那人的那張臉,只有妖魅、邪氣、陰鷙……卻獨獨沒有往日的老實本分!
一個人前後的反差到了天壤之別的境地,他不想知道為什麼一個人會有這麼大的反差,但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事情,他也不會天真的以為只是一時巧合而已。
用別有居心,來形容肖晉恐怕再適合不過了。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要想進怡府當管家到底有多難,也知道那個人既然這麼刻意的收起鋒芒,甘願唯唯諾諾的跟在自己身後絕對不會簡單的只是徒一個“生計”二字而已。
那個肖管家平時總是刻意低着頭,時時刻刻有意掩藏住自己野心的人,必定還會讓他措手不及的目的。
……怡木臣覺得自己手心開始微微發汗。
他忽然想起那個人曾經抱着自己的時候,調笑着一些胡話,愛上他……他會讓他愛上他?
愛啊?
怡木臣一直靜靜地看着水晶吊燈的眼睛微微眨了動了下,眼中閃過一絲清明的神采。情不自禁地微微抿了下雙唇,這才意識到唇角一陣陣的撕裂的疼。
“呲……”傷口似乎很深。
右邊臉有些腫,唇角的結痂卻因為扯動了傷口微微滲出血絲。
抬手輕輕地拭去了嘴角滲出的血珠,安寧的臉上帶着一絲諷刺的笑。此時此刻的他,竟然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覺得自己這麼軟弱,竟然只能淪為任人擺佈的地步。
他一直是高高在上,什麼時候都不自覺的就這麼被人輕易的踩在腳底下。他不覺得自己可以狼狽至此,他無法原諒自己犯下了這麼一個可笑的錯誤,更無法原諒那個人,無論是什麼原因使然,他都不能!
直到下午,怡木臣才從房間裏出來。
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一臉的睡意惺忪,依舊和平時一樣,讓人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簡單的用了點飯,接着就叫王司機送他回公司去看看。一路上也總是困得直打瞌睡,好不容到了公司,簡單的交代了龐毅偉幾句也就因為實在太累就回到了怡府了。
一切都真的和往常一樣,似乎真的什麼都沒變過。
“真的就這麼多?”肖晉微微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屬下。手上的茶裊裊着霧氣,緩緩地升騰着。白色的暗花絲緞中式長衫,黑色的頭髮沒有像以往一樣攏在耳後而是隨行的低垂在耳側,顯得隨性而雍容。微微挑起的鳳目半眯着,透着點說不出的懶散,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是的,門主。”女人冷冷的回答道,似乎絲毫沒有逾越的意思。
女人看起來三十齣頭,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微微有些發福身材臃腫,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就算是剛見過面也很難讓人記起來他的長相:“今天一整天,怡木臣除了中間去過一次公司之外,也沒什麼也別的。就是整個人打不起精神,似乎是昨晚沒有睡好。”
肖晉倒是沒有回聲,聽時,只是手下意識的摸了摸尾指上的翡翠戒指,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要是這番話從別的人口中說出來,他一定會懷疑,但是連雪鷹都這麼說他就不得不信了。雪鷹是飼門最好四大門徒之一,是從上千個精英中挑選出來的。因為執行任務時快、准、狠、絕而著名。作為他的親信,她說的話在肖晉的心理還是佔有一定分量的。所以,這些外在條件都由不得他不信,難道怡木臣真的沒有察覺?
只是……
怡木臣的反應實在是太乖了……
乖到他,完全不能信任。
他再清楚不過,雖然昨晚他也剋制自己小心萬分不再他身上留痕迹,但是……結果還是不可避免的還是在他臉上、身上都留下了痕迹。連他都不知道為什麼,每當他對着怡木臣的時候,一貫冷靜旁觀的他情緒就再也不能受控制。這些可疑的痕迹,根本就不是一個睡覺能解釋的。他不覺得怡木臣有這麼大意,真的笨到以為是一個不好的睡眠就可以解釋的通?!
“門主,還有什麼吩咐嗎?”雪鷹小心的站在肖晉一旁畢恭畢敬,問道。
良久,肖晉這才說話。放下手邊的茶杯,緩緩地起身。
“……你先回去,記得要接着監視怡木臣。”肖晉淡淡的擺了擺手,示意雪鷹離開。
正當雪鷹剛要走來,肖晉卻忽然喊住了雪鷹:“對了,你去一趟藥王那裏,要他多配些給怡木臣的那些葯,說,那些葯其實很合我胃口。”說著,肖晉的嘴角微微揚了下,挑着的鳳目微微眯起。
滕然,一直不動聲色站在一側的雪鷹卻渾身止不住的猛的一顫。
她看着肖晉淡淡閃過的那層微笑,只覺得頭皮發麻。
她認識肖晉這五年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興緻盎然,像是找到好玩玩具的孩子一般,難以掩藏的興奮。此時,連她都好奇究竟誰有這麼大本事,可以讓他們飼門門主這麼的莞爾一笑,這對於誓死效忠飼門的門徒來說是何其榮耀的事情。
不過,雖然那個笑,足以魅惑眾生,但是她還沒有笨到喜歡上一個魔鬼的笑容。她幾乎是看着肖晉一點一點成長起來的,她忘不了第一次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眼裏帶着的狠勁和報復。
其實,來到飼門的人每個都有着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隨着進入飼門一切就隨機了斷了。重新的身份,重新的命運也就註定了和前塵往事沒有任何的聯繫。可是,肖晉卻不是,他執意要回了自己的名字,執意付出比別的門徒更多的辛苦,拼了命的向上爬……那些戾氣從未消失過,只是隨着年歲的增長變得學會了隱藏。她再了解不過,那個笑背後的深意,忽然覺得那個叫怡木臣的真的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雪瑩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飼門的後花園整個都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暗紅色的微光之中,肖晉抬頭看了看屋外的時間,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不知道藥效開始發作了沒有?
怡木臣洗過澡,今天已經是第五遍了。不知道為什麼,隨着夜色一點一點的來臨,他的身體也漸漸地發生變化,漸漸地越發的覺得渾身躁動不安。
好熱……
渾身熱的發燙。
口乾舌燥卻又不覺得口渴,體內的燥熱卻不是喝好幾杯冰水可以壓下去的。更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喘氣會變得越來越粗重,甚至連……□也微微抬起……
看着鏡子裏映襯的臉。
點點的淚光更襯得整張臉媚眼如絲,嬌紅的唇角微微開啟,時不時吐露着粗重的喘氣聲。雖然澆了冷水,但是身子卻還是在一點一點的泛起粉紅色……還有,還有……
最讓他慌張無措的是,他竟然此時此刻越來越想,想被人抱,緊緊地……
完全剋制不住的想起昨晚被那個男人抱着的場景,越來越難,一分一秒都成了煎熬。
男,男人?!
這個詞,猛然的出現在腦海中,卻一經成形就再也難以磨滅的了。驚慌失措的怡木臣,震驚的看着鏡子裏倒影出來的臉,眼眉之間再難掩飾住濃濃的渴望,體內一波一波的瘙癢和躁動不間斷的襲來。隨即,腦子瞬間就變得一片空白。
什麼都想不起來。
怡木臣滿身通紅,臉色含羞,瘋狂的念想使得它羞恥的咬着下唇,手把房裏通亮的等關了。
頓時黑暗的屋子,使得怡木臣更覺得身上的灼熱又多了幾分。
似是掙扎一般,半響,手,才顫顫巍巍的撩開了圍在身上的浴袍,不自禁的撫在yu望的根源上,上下緩緩地動了起來。
偌大的房間,粗重而急促的喘氣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重……
朦朦朧朧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了怡木臣的已經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會被這些撩人的情緒給憋悶死的時候,忽然黑暗中伸出來一雙手撫上了他的小腹。
不似女人的手,那麼柔若無骨。那手很有勁,手心上微微有些細微的繭子,輕輕地劃過就得時候有些刺癢的感覺。
好熟悉……
一瞬間的清明,讓他想起了一個可怕的名字——肖晉!
那雙黑得有些泛紫色的眼睛,讓怡木臣本能的想推搡開……可是,不知道怎麼了,手卻在挨上他胸膛的那一瞬間,只剩下顫抖着渴望和撫摸、索取……
得到回應的肖晉,明顯身子一頓,隨機低頭狠狠得多吻上怡木臣的脖頸,帶着不可抑制的興奮。
怡木臣卻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心理雖然百般不願,但是也只能懶懶的任由他在黑暗中的那人擺佈,不但半點都由不得抵抗,反而只能情不自禁的迎合,想要的更多。
黑暗裏,眼角的水漬劃過臉頰,滴落在黑色的綢緞床單上,不見了。
就這樣,連續過了好幾天,怡木臣一邊憎惡一邊又不得不迎合著那個男人……
他猜想,或許自己早就被下了葯,否則……總之,他沒得選。
他也知道,肖晉每晚都來,讓他越發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男、ji一樣。
肖晉也漸漸開始變得明目張胆,有一次竟然睡到了天蒙蒙亮才離開,似乎越來越篤信,就算被揭穿了事實他也有把握能扭轉局面。
怡木臣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再坐以待斃!
因為他對於肖晉的恨意,已經到了連自己都沒有發覺已經到了無法附加的地步。
要是論裝模作樣的話,他不知道自己的勝算會有多少。
但是至少,他現在現在只想着用他那點少得可憐的籌碼搏一搏……
他需要一個機會。
貓和老鼠的遊戲,只有當事者才最清楚其中的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