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見過他
九州歷萬年整，初夏。
中神州，太一學宮內。
“好了，我宣佈，第十人是…姜天命！”講台上，蘇恩輕柔的聲音響起，至此，執行任務的十人全部水落石出。
當姜天命的名字被確認后，教室內數十名學生將紛紛投向那個坐在角落中的冷漠少年，接着，一陣嘩然聲在教室中響起。
“為什麼是他？是不是有黑幕？”
“噓，別亂說話，你這是質疑學宮，小心被罰你！”
“我是不服氣，姜天命既不是三殿的人，也不是兩大陣營的人，這種好事怎麼也不應該落到他頭上啊！”
姜天命安靜的坐在座椅上，面無表情的聽着身旁同窗對他的非議和猜疑，一群智障，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肯定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對他來說，他們竟然還認為這是好事？簡直愚不可及！
啪，啪！
講台上，蘇恩拍了拍手，示意學生們停下來，待到安靜下后，她將台下眾學生的表情盡收眼底，心裏暗自嘆息了一聲臉上卻笑道：“名單是學宮決定的，我只是代為轉達，要是有對此有異議的，可以自行去仲裁殿申請仲裁。”
“要是沒有異議的話，這十人便定下來了，一會你們十人便出發前往目的地，儘快完成任務。”
有異議？去仲裁殿？
想想就行了，誰敢去那地方，進去了還能出來嗎？
“好的，蘇老師。”在名單之中的中州皇朝長公主李長月微笑應道。
論身份，她是皇朝長公主，論實力，她是武道第五境，人間九州，武道稱尊，武道共分為十一境：一境武極，二境人極，三境黃極，四境玄極，五境地極，六境天極，七境宗極，八境王極，九境至尊極，十境皇極，十一境帝極，李長月年華二八，便已達到地極境，毫無疑問，此次任務，只能是以她為首。
點了點頭，蘇恩輕聲說道：“好了，念到名字的人先到我辦公室來，我給你們說一下任務。”
辦公室。
“長月，這次便由你帶隊吧。”蘇恩幾乎不需要考慮便決定道。
“謝謝蘇老師。”李長月面露喜色，自知是一回事，被肯定是另外一回事，這次出任務的九人都不弱，收服這九人，日後對她而言也是不小的助力。
“下面我說一下此次的任務。”蘇恩坐在椅子上，目光依次掃過十人，然後表情嚴肅說道。
聞言，十人正色。
“如大家知道的那樣，一萬年前，天門大開，無數的妖魔鬼怪從天門中跑出，從此九州多了許多異族，而後，這群異族們瘋狂殘害人族，禍亂九州，若不是萬年前的人族強者以生命為代價的話，人族早就滅絕了。”說到此處，蘇恩神情黯淡，語氣低沉而又悲哀。
聽到此，姜天命眼中冰冷無法化解，對於異族殘害人族，他可以說是感受最深，若不是十年前的那場災禍，他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
頓了頓后，蘇恩繼續道：“雖說經過了萬年的發展，人族早已強大，可對於那些異族來說，還是遠遠不夠，他們依舊不知收斂，肆意妄為，就在昨日，副宮主收到消息，妖族一位強者得到了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正則由他的侍女代為轉交至妖王手中，副宮主給我們的任務是，避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得到這個秘密。”
這個消息，暫且不論真假，可裏面的漏洞未免太多了，十分值得推敲，李長月皺着眉不客氣問道：“那個強者呢？他為什麼不自己親自告訴妖王，這樣豈不是更穩妥？”
似乎料到了李長月會提問，蘇恩輕笑着答道：“這個秘密，是這名妖族強者用命換來的，將這個秘密告訴自己得侍女后他便死了。”
“太冒險了。”李長月清冷說著，以她的身份去做一些面臨未知危險且未知目的的事，得不償失。
站在末位的姜天命想了一下，開口詢問道：“是什麼秘密？”
姜天命一問，辦公室內的眾人皆是神情凝重的看着他，這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可是沒人想要做出頭鳥，這不是他們該問的。
就連李長月都驚訝的看向姜天命，印象里，自己這個新來的同窗似乎對任何事都保持着距離，很少說，更很少問。
今天，例外了。
蘇恩也有些驚訝，這個問題或許會被問，可提問的怎麼也不該是半個月前拿着學宮邀請函剛剛入學宮的姜天命。
雖驚訝，蘇恩卻坦然道：“十一境。”
被選出來參加此次任務的十人，有驚訝的，有震驚的，有驚恐的，直到最後，所有人的表情都變成了釋然的。
是了，若不是關於這個，太一學宮說什麼也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正值人族與異族停戰之際，提示一下，這個異族裏面最強大的種族便是妖族，敢冒這種風險去打破雙方之間的平衡，要不是因為那消失萬年的十一境那還真就不至於了。
“任務成功，記為人族大功，學宮這邊的獎勵會由副宮主親自為你們發放。”蘇恩見到眾人臉色變了又變，猛的扔出一顆大棗說道。
果然，一眾學生，包括長公主在內臉上都盛滿了笑意，只有姜天命繼續冷着個臉，面無表情的。
甜棗？
後面應該還有根大棒的吧。
事實證明，姜天命的猜測是正確的。
蘇恩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收斂起笑意，鄭重其事的說道：“但是，如果任務失敗，就算是死，也不要把此事透露出去，不然，你們就是人族的罪人，萬古罪人！”
這一當頭棒喝，委實沉了些，都快將這群尚未見識過妖魔險惡的學生們壓的喘不過氣來。
在蘇恩的刻意製造下，氣氛有些沉悶，過了一會，蘇恩覺得差不多了的時候，重新露出笑容柔聲道：“不要有太大壓力，一切都是為了人族。”
“那名妖族侍女大概會在晚上經過帝都北邊的那片大草原，你們立刻出發，到那裏等候便可，草原除了你們之外，不會有任何人，所以，不要顧及，一旦有人出現，那麼她只能是敵人，去吧，出發吧。”
“祝你們凱旋歸來！”
殘酷的世道，從只能是敵人便可窺探出一二，人族勢弱，一點都經不起打擊了，若不是計劃的周密，不會隨意出動的。
十人換下學宮的衣服，從後山小路下去，一路前行，沒人說話，沒人想打破這份來之不易的寧靜，因為大家都不知道，過了晚上，他們還能有選擇寧靜的權利嗎？
沒有任何阻礙的，十人走到了北邊的大草原，一望無際的綠色草原隨着稍微強烈的清風隨意搖晃着，似乎是歡迎，又似乎是送別。
“若是妖刀在這就好了。”
突然的，十人中不知是誰突然提了這麼一嘴。
一陣風打在姜天命的臉上，他下意識的看了那個開口的少女一眼，然後默默低下頭，閉着眼睛等待敵人出現。
“只是這麼說而已，誰又沒真的見過。”少女的提議很快被一個不屑的少年給推翻，更何況少年說的也沒錯，妖刀這個名號，確實只存在於那個榜上而已，至於這個名號的擁有者，他是男是女，高矮胖瘦，甚至到底是不是人族，都是沒法定論的。
那個榜，叫天驕榜，寫進九州所有人族天驕的榜單。
那個十年來，殺戮異族過萬的妖刀，名列第九十九，距離榜單的最後一名，只大了一位。
據說，妖刀是人族強者，他專殺異族，尤其是鬼族，所有死在他刀下的異族，屍體乾癟精血盡失，故此，他被真理閣稱作妖刀。
就在眾人深思，無人反駁少年時，長公主李長月卻突然神情複雜的回憶說道：“我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