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枚銅錢 公款旅遊
作者有話要說:hoho,那麼多天不發了~~~~
有戒色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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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彎了繞了轉到另一間屋前,屋前照樣有幅門聯。
上:開杠小三元,雙番,海底撈月精神爽。
下:平胡清一色,單吊,妙手回春好運來。
我早習慣了,這窈窕姑娘就這麼一套,除卻麻將,無它。
梁頌也不進,背個手同小廝耳語着,我卻好奇,只能捅了個窗戶紙往裏瞧。
這屋闊氣些,比剛那桌也密閉些,屋裏有桌正碼牌。
碼牌的活計另有小廝包辦,四位坐着的錦袍子老兄各有一個家童模樣的孩子伺候着喝水擦汗。
我瞄了眼大桌邊那小几上的托盤,托盤上堆的那些……不是金元寶又是什麼。這屋的傢伙們玩得夠大的,市面上不是連坨碎銀子都稀缺,更別說銀錠子金錠子,敢情這屋裏多。
斟茶有斟茶的丫鬟,抹汗有抹汗的,那個講究。
梁頌喚我走,我擺手:“再等等。”
小仙我隔窗聽壁腳,凡人替我望個風。丟人我哪裏顧得,我是個小財神,我總得瞧瞧聚了那麼些金銀的主,平日裏乾的都是些什麼事。
要不是我耳朵好,估計還聽不見。就算聽得見,我還得時不時地湊個眼珠子瞄一眼,才知道誰說的什麼。
總算碼得了牌,這桌活得悠閑,討論的不是牌,說的是吃喝。
一白胖子道:“你以為我愛和你們玩這些,我來是為了吃窈窕親手為我做的小餛飩,皮子個頂個的溜薄,那個滑;蝦仁個頂個的滑嫩,那個鮮。就算上頭撒的蔥花淋的香油,也香得不同一般。哎,你說,就算上那叮嚀,也吃不上那麼好的餛飩不是。”
一黑胖子啐口:“潘爺,別一贏牌就一副滿不在乎的樣,茶几上那些金錠子我們又不打算黑了去,偷着樂明着樂也都沒人罵您。但有一樣,少抬舉自己,你才和人窈窕說上過幾回話?人美人兒能有工夫單單關照你一個么,你吃的那‘窈窕餛飩’,是廚子做的。窈窕做的最好,那是夏天裏的荷葉杏仁糕,你吃過么?”
一八字鬍的插言:“窈窕的佛手餅才叫一絕,沒見識了。”
最後那瘦子不住搖頭:“別瞎說了,那些都不是窈窕親手做的,窈窕只親手砌過一回茶,那回你們仨都不在,砌給爺我的,我記得清清楚楚,是天山的雪芽,那是一個淺香**吶,**。”
仨一齊呸他:“天山有雪芽么,你就編。”各自不服氣。
呸完繼續說吃的,說得依然帶勁。我聽着都納悶,這是麻將館子還是飯館?愣湊了桌吃貨在那兒大談吃的。
顯見得梁頌面子大,他讓窈窕“過來”,窈窕就過來,和這撥胖的瘦的不可同日而語。
我與梁頌悄言:“走,屋裏使勁說吃的吶,都吹噓是那窈窕做得,吹得那個玄乎。”
“聽着哪樣好,咱們揀哪樣上。”梁頌倒大方。
我玩笑地用扇子敲梁頌的肩:“是不是那窈窕,每樣都給你做過?”我笑得很鬼我知道,剛飯桌上風流就這麼笑,我也會。
梁頌古怪地皺個眉,咳嗽好幾聲,嗆到了的模樣:“也不曾。你不說說你聽了哪樣饞?”
他還當真了。其實我聽了哪樣都饞,可他要真識破了我是個吃貨,讓我這臉往哪兒擱。
他不是昨夜才給我吹噓了他是個怎樣的痴心人?我如此猜度人家,倒是不大合適,搖開扇子笑:“哎呀,我說什麼了你用那麼急。不用不用,誰和風流似的那麼貪嘴,我玩笑呢。”
說完這話我自己心裏都發虛,口水連吞三口。
這窈窕麻將館有些進深,到現在還沒逛到頭,再次九曲十八萬,繞過座涼亭,小亭子裏也開了桌。
嗯,小亭子搓麻的四位錦袍兄,遠看便顯得儒雅風流些。
儒財主哪裏就會窮酸,旁邊照樣堆了小山似的金銀籌碼,玩得不緊不慢。
有一位會享受,搓個麻,酒杯伺候不算完,一手還持個煙斗。小仙我正當年,眼神好耳風佳,鼻子更一流,這傢伙的杯中物,聞來就不俗啊。
旁的一位搖頭:“還是你活得滋潤,我這陣肝疼戒了酒,家中窖藏的那幾壇佳釀,改天讓你贏去了得。”
另一位也跟着搖:“我也咳嗽戒了煙,我那盒貢煙絲也給了你唄。”
那享受兄的對家沒吭氣,享受兄嘿嘿笑:“喂,我說你們,有腎虧戒色的沒有?”
仨一齊罵他,享受兄笑得更放肆。
這個段子也就微葷,最多一個雞蛋級別。可我久不聽,聽了還挺來勁,用扇子拍拍梁頌前胸,詭笑:“戒色的這兒彷彿有一個,嘿嘿嘿。”
好么,讓我自來熟,和人家才熟多久,把人當善財了。說完便覺不妥,恐怕他會和昨晚一樣說翻臉就翻臉。
結果人家此番挺克制,只含着笑道了句:“您倒了解。”
他惡狠狠的語調其實掩飾得不錯,卻哪裏瞞得過小仙我。開開玩笑鬆鬆氣氛嘛,不然可惜了這麼個好地方。我是瞧着梁頌人不錯,是人是仙的我又不在意,光一板一眼的客套,哪兒催得出友誼來。
拐過這個涼亭,這個迷宮厲害,再拐,眼前居然是片竹林,後頭就已經能見了山。外頭看着分明一個小巷小戶,原來背靠一座山,而且看着層層疊疊,山外有山,山外還有山。
竹林子裏擺個空桌,周遭再無麻將的聲音,只有風吹竹林的沙沙聲響,倒似個小仙境了。林里竹香清幽,我嗅了好幾嗅。要是平日裏在天界,一桌麻將一壺好茶,三五大小神仙聚着嘰嘰歪歪一番,那真是別無他求的好日子。
我走過去,石桌上那副牌,碼得正好。
我收了扇子,隨手拿起一張來摸,喲嗬,東風,吉兆哇。
梁頌指着石凳說:“坐。”
我不大踏實了,小廝在旁我又不能大聲:“咱們來這兒究竟幹嘛的,來玩還是來辦正事?”
他搓搓掌,也摸了塊牌,紅中,喲,他的更吉:“都有。”
這就等於沒說,不過他又漫不經心添了句:“正事回家再細說,咱們坐會兒,天色又不晚,也無旁的事。”繼續摸牌玩。
嘿,趙公明你當真發我公款旅遊來了,你的線人帶我吃吃喝喝閑逛逛,酒足飯飽看來還打算順帶陪我打圈麻將。
他是真周到,我是真心虛。
揉腦袋:“兩人怎麼玩,要不抓你家三元四喜來頂差?”那倆廝好歹擔了這麼個名。
我幾乎摩拳擦掌起來,說到麻將,我可是二流的牌技一流的運氣。上會在壽星那兒玩,我是記得清清楚楚,結束時,我是自摸清一色豪華七小對收的局。
梁頌不言語,面上卻興緻高,抓把牌在手,一顆顆挨着邊兒碼,不一會碼成一長串:“不一定非得打牌,咱們可以這麼壘。”說話間抽了頭裏那張,後邊那長串啪啦啦應聲而落。
我靠,我望着梁頌,很想摸摸他的額頭問句:梁爺您今年多大了。
不過我沒有,人家一個財主,平時恐怕也崩得累得慌,如今當了小神仙我,難得玩點無聊玩意,又怎麼了。本來金市又不曾開,乾等着也是等,趙公明知道了估計難怪責。
這是我小時候玩的花樣,早八百年都不玩了。不過既然人家有顆童心,我為老不尊一回也算不得什麼。
與那小廝招手道:“來來來,我與梁爺要玩個高明的,一副牌不夠,再上十副來。”
小廝望得目瞪口呆:“呃……”
梁頌揮揮手:“去。”
小廝這才去了,呃,我撫着腦門子好不尷尬。三元四喜就勢利眼,原不是沒緣由。
下來前照了幾眼鏡子,滿鏡子都是小仙我區區幾千歲的少年風華,在凡人眼中,恐怕還真不似個牢靠人。唉,怪老人家我長得忒嫩相。
梁頌眼色不錯,好言寬慰:“小廝們原是沒見識過一手能盤十副麻將的上仙罷了。”
梁頌這廝倒是越來越懂禮數合心意,看來得多虧風流那更不靠譜的傢伙,他這麼一來,巧不巧剛好襯了我的仙風。
“嗯,說得在理。”我摸了下巴,點頭不計較。
梁頌低頭擺弄桌上餘下的牌,問:“說說你十副牌的玩法?”牛bb小說閱讀網www.bxwx.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