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逢【04】

良久，白露低聲問：“我說的白衣人，你真的信嗎？”

“我不信！”霍臨岳平靜地回答。

“那你為什麼還……”

“我只想聽真話！”

“真話就是，這一次的暗殺行動只是剛剛開始。”

“是嗎？看來你分明知道什麼卻不肯說。”他用手摸了摸長滿了青苔的濕漉漉的牆壁，不動聲色地說，“這個地牢很潮濕，如果不想讓自己受罪的話，早點告訴我真相。寒氣攻心、咳得死去活來的滋味不好受，你應該很清楚。”

她當然清楚。

八年前，為了逃避追殺，她掉入漠河，凍傷了肺，一到冬天，就會咳得死去活來。唯一的辦法就是穿上厚厚的狐裘，時時刻刻抱着小暖爐。

只是，她不敢相信，他竟然還記得這些。

他不是早就該忘了她嗎？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告訴我！”他沙啞的聲音中帶着某種急迫，“這不是開玩笑，告訴我，什麼人想殺太子？”

“沒有人想殺太子！”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生死攸關，這個女人竟然還在耍小性子。她怎麼變成這樣了，以前的她，可不是這樣的。

良久，他又低聲說：“白露，撇開我和你之間的事不談，告訴我，今晚在慶福宮，兇手是誰？又是誰救了你們？兇手的屍體呢？”

“無可奉告！”

“很好！”他眼中的陰霾更濃，“既然你這麼想死，何不早死早超生！”說完，他再也不看她一眼，邁開大步往地牢外走去。

早死早超生？她苦笑，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不過，她還沒有做完該做的事，沒有還完該還的命，她暫時還不能死。

走出幾步，他突然站住了，回頭，冷冷地看着她：“給我一個理由。”

“什麼？”

“為什麼要包庇兇手？”

“別問了。”

“只要你說，你跟這件事完全無關……我……”他聲音低了下去。

“那又怎麼樣？”

“我就信你。”

她愕然，只要是她說的，他都信嗎？這個男人還是那麼傻！為什麼那麼傻啊！良久，她輕輕地說：“我連自己都不信自己，別信我。”

“你……”像忽然想到什麼，他臉色大變：“難道刺殺太子這件事跟你有關？”

“別問了！”她粗暴地打斷他，因為激動，又猛烈地咳嗽起來，那種咳法，簡直要把自己的肺葉咳碎似地。

“該死的！”他氣得咬牙，快步折回，解開捆綁她的繩索，冷冷的語調，像是在提醒她，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這輩子最後一次了，丘白露。”

他抱起她，往地牢外走。

看着他漠然的側面，她心裏忽然升起一股暖意。好懷念啊！他溫暖的懷抱！那時候，她喝醉了，他也是這樣抱着她。

只是這樣溫暖醉人的懷抱，她已經沒有資格再奢望了。

“對不起，臨岳，放我下來！”依偎在他懷裏，她淡淡地開口。

“什麼？”他怔住。

“我跟你五年前就已經結束了不是嗎？為何還要糾纏不清呢？”

“告訴我，五年前只是一場誤會。”他緊盯着她。

她怔住，突然哽咽：“臨岳，我……”

“行了！”他突然又粗暴地打斷她：“不要說了！”

她無所適從地望着他陰晴不定的表情。

半晌，他放下她，冷漠地說：“隨你，我不管你了。”牛bb小說閱讀網www.bxwx.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