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風波起
雙方宣誓時,眼裏都只有對方。
自那一句“我願意”的話落下后,兩人的身份,就已經開始了轉變。
“很累吧。”婚宴開席前,白瑤瑤結束了典禮,被伴娘們擁着回了休息的房間,俞風丞也跟在後面,一干伴郎伴娘們很識趣地給兩人留出了空間。
俞風丞擔心白瑤瑤累,沒有等白瑤瑤回答,伸手脫掉白瑤瑤腳上的高跟鞋,開始給她按着腳板。
他的動作猝不及防,白瑤瑤根本沒有任何的防備,急着要收回腳:“你做什麼?!”
他平日裏寵她,但是,像這種事情,他做出來,仍舊會讓她覺得委屈他了。
明明,都不需要這樣的。
俞風丞卻是握住了她的腳,一邊給她捏着,一邊道:“這是我心甘情願做的,沒有什麼,對你好,是我作為一個丈夫的職責,不要拒絕,好好放鬆一下。”
白瑤瑤嘴角微微一抿,知道拒絕不了,再看着俞風丞那認真的神情,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唇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調侃一句:“你現在對我這麼好,萬一以後你突然不對我好了,那我可就心裏不舒服了。”
是調侃,同樣是實話。
許多人結婚時,男人都會向女方保證,婚後家務、孩子全包,女方就負責享清福,當然了,這樣的情況根本就不切實際,與生活的本質已經背道而馳。
誇這麼大,自然是做不到的。
但總有些女人,會把結婚時男人說的話當做一回事兒,又或者,覺得結婚後,男人對她越發地差了,根本就不像在戀愛時那樣體貼。
生活嘛,還是要比較貼近生活的,但有些人變得太厲害,確實讓人寒心。
得到過的,再失去,還不如從來都沒有得到。
白瑤瑤述說的是一個很尋常卻擾人的問題,俞風丞卻看向她:“你擔心的問題,不會存在。首先,我們都各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忙起來的時候,誰都不知道多久見不上一面。”
這是實話。
白瑤瑤作為一個上升期的主持,工作也不固定,往後發展到國際,都是有可能的,時間方面,都得根據工作來協調,至於俞風丞,背靠俞家,有一堆家業要管理,本身也有着各種投資,飛來飛去,也實屬常事。
要說距離產生美,經濟、人格都獨立的兩人,如果真的有時間閑下來,秀秀恩愛,做一些平日裏都沒有時間做的事情,自然不會感覺到膩味。
像捏腳,放在這種情況下,算是個不錯的情趣。
“其二,咱們的生活還沒有拮据到要為柴米油鹽醋爭吵的時候,不說經濟多寬裕,但起碼咱們使勁兒揮霍,餘生也揮霍不完,根本不可能因為經濟方面吵起來。”
這兩點都有了,怕什麼爭吵和不耐呢。
白瑤瑤聞言,汗顏,卻不得不承認,俞風丞說得不錯。
貧賤夫妻百事哀。
還是有着道理的。
在休息室休息一陣,白瑤瑤和俞風丞到宴席上敬酒。
前來觀禮的,除了親戚朋友外,就是一些生意來往的人以及同事了。
也沒人敢鬧得太過,都給着面子呢。
很快,就到了B台的領導們這一台。
於白瑤瑤而言,那是領導,於領導們而言,俞風丞又是他們的大佬,這敬酒時,其實就是看心情喝上兩杯。
“總算是看到你們修成正果了。”林長峰作為台長,又是和俞父有着交情的朋友,算是白瑤瑤和俞風丞的長輩,看到這一對兒站在一起,都覺得格外般配,忍不住感慨一句。
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似跟俞風丞說悄悄話,實際上說話的聲音,這一桌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哎,俞家小子,你說你,是不是早就惦記上咱們小白了啊。”
旁邊有人好奇:“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啊?”
裏面莫不是還有其它的故事不成?
要放在平時,林長峰自然不會說那些話,但是今天的情況不一樣啊,俞風丞和白瑤瑤正式結婚,以往的那些事情,就算說出來,也是個情調。
說不定還有紀念意義呢。
林長峰笑着道:“之前咱們台里的情況太落魄了,我這個當台長的,沒想過放棄,但想一想,就算拉到投資商也沒什麼用處,收視率不起來,拉再多的投資商,錢都是白砸裏面了。”
“後來我跟老俞喝酒,說起這件事情時,特意跟老俞說了一聲,讓老俞幫個忙,也是靈光一閃,忽然就想到了不在娛樂圈勝在娛樂圈裏的俞少。”
“俞少自然是不同意的,但後面我讓他看了人員名單,他就同意了,現在想想,可不就是因為名單里有小白在么,我還記得,那期節目裏,俞家小子不是一直逮着小白么,不是惦記是什麼。”
不少人都是看過那一期節目的,聽林長峰提起,再想到台里那段時間盛傳的流言,目光也是落到了白瑤瑤和俞風丞的身上。
白瑤瑤聽林長峰一說,也想起了這麼一回事兒。
不過,她可是知道的,那個時候,俞風丞壓根就是報復她醉酒強吻他的事情。
只是,不管是她,還是俞風丞,在那個時候,都沒有想到,因為這一個起源,造就了她和俞風丞的緣分。
“那可是天生一對,說明兩人有緣呢。”
“可不是,有時候第一眼的印象,還是很重要的。”
“哈哈,俞少是火眼金睛啊,一下子就看中了小白這支潛力股,要知道,小白可是很優秀的。”
“……”
他人紛紛說著奉承的話。
旁側,臨約坐在一邊,唇角微微扯起,眼裏劃過一抹苦澀:原來,他們已經相識了那麼長時間。
只一瞬。
臨約的情緒就已經徹底地收斂回去,朝着白瑤瑤和俞風丞舉起酒杯,真誠地祝福:“新婚快樂,祝你們幸福。”
晚了終究還是晚了。
在愛情里,看的不僅僅是緣分,有時候先後順序,也很重要。
俞風丞也給面子,將酒喝了。
至於白瑤瑤,杯中的純屬是白開水。
先不說她身體緣故,不能喝酒,就算是能喝,俞風丞也是不願意的。
就在俞風丞和白瑤瑤在宴席中遊走時,一道尖銳的聲音在宴席現場突兀地響起:“好啊!嫁人這麼大的事情,連我這個親媽都不告知!白瑤瑤,有你這樣當閨女的嗎!”
聲聲呵斥在宴席大廳里,不響,但很快就讓宴席現場靜了下來,引得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聲源處,同時心裏也是懵得不行:親媽?白瑤瑤?
說的是今天的主角嗎?
白瑤瑤聽到那道尖銳的女聲時,眉頭都擰了起來:是漣漪。
她倒是沒想到,漣漪會在這種時候冒出來,而且還闖進了婚宴現場。
“別擔心,交給我來處理。”俞風丞也沒想到婚宴現場會出這樣的紕漏,劍眉一橫,就要上前。
誰知,白瑤瑤卻是伸手攔住他:“算了,她都已經出現了,還說了那些讓人猜疑的話,她就是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利用悠悠眾口堵我呢,我今天要是不站出來,怕是往後也有人會拿這件事情說事兒。”
她不怕別人說她,卻擔心俞風丞會因此受到影響。
俞風丞有點不贊同,但見她堅持,也就同意下來。
因為有俞風丞的放縱緣故,婚宴現場的安保接到命令,只在外面候着,沒有進入婚宴現場將漣漪拖出去。
此時的漣漪,絲毫不知她能夠站在婚宴現場,不是因為運氣好,完全是因為白瑤瑤想徹底地解決這件事情。
她看着佈置得極其奢華的婚宴現場,再想到俞家的權勢,以及現在自己的處境,眼裏的貪婪,根本就沒有辦法掩飾:她一定要牢牢地抓住這個機會!
反正,是她把白瑤瑤生出來的,要不是她,白瑤瑤哪能享受今時今日的榮華富貴!
漣漪想到這裏,越發地堅定心裏的想法,發現眾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的身上,絲毫不心虛,反倒很是理直氣壯地衝著站在不遠處的白瑤瑤道:“你敢和他們說明我的身份嗎?你婆家人應該都不知道你還有我這個母親吧,不知道你根本就是抱養的!”
於豪門世家而言,身份很重要,清白的身家更重要。
像白瑤瑤這種情況,已經是在血緣上有着一定的混亂,一般來說,像注重名聲和子嗣的豪門世家,還真的難以接受。
漣漪認定了白瑤瑤沒把她和雲家的事情告知俞父俞母,語氣別提多高傲了。
在場的賓客們皆是議論紛紛,但俞家的面子擺在這裏呢,能夠前來參加婚宴的,也不是人云亦云的人,只是疑惑着白瑤瑤居然有別的身世,但更多的,還是對漣漪指指點點。
漣漪注意到別人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但對別人的議論聽得並不清楚,也不知道她們是在議論她,還以為在說白瑤瑤呢,當即就叉起腰,完全一副潑婦模樣:“你這個不孝女——”
話語剛罵出來,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暴喝而起:“不孝的人是你!你有什麼資格,指責小么兒不孝?生而不養!故意拋棄,甚至有謀害的跡象,小么兒能長這麼大,和你一分錢關係都沒有!”
漣漪如遭雷劈。
震驚又不敢置信地看向聲源處。
只見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穿着一身正式卻透着些許喜慶的唐裝,拄着拐杖站在不遠處,那雙已經寫滿風塵閱歷的眼裏,是熊熊燃燒而起的火苗。
他怎麼會在這裏?
漣漪壓根沒想到,雲老爺子會出現在這裏,臉色跟着一變。
張了張嘴:“爸——”
她的稱呼里,仍舊是那不可一世的驕縱,讓人覺得生硬。
雲老爺子沒給她多說耍的機會,直接拒絕:“不好意思,仲夫人,你這一聲稱呼,咱老了,擔待不起,也不想擔待,早在二十多年前,你刻意拋棄剛出生的女兒,又不顧仲家家主屍骨未寒,執意嫁給仲家現任家主時,咱們的關係,已經徹底斷絕!”
“今天是小么兒的大喜日子,我本來是不打算和你計較的,但你既然來了,又說了那些令人誤會的話,那就當著眾人的面兒,好好地解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