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修)

第五章(修)

()因着剛回任上,尚未搬迴文華殿,朱棣除了時不時地收買一些人心,拉攏一下舊臣,順帶着挑撥挑撥“鐵桶似的反太子聯盟”內部的關係,事實上近日來也確實沒什麼可做的。

於是時不時地膩在康熙身邊“盡人子本分”,做做感情投資,便成了朱棣最樂意做的事。

儘管心下覺得很是屈辱,但面上,朱棣卻是樂此不疲。在成功之前,一切的忍耐都是有價值且是必須的。

對此,康熙自是覺得很欣慰。連日來,兒子們的相互爭鬥幾乎傷透了他的心。儘管太子今日來的舉動不一定那麼單純,但與往日桀驁不馴的樣子相比已有了很大的改進。見慣了朝堂上阿哥們鬥雞眼似的模樣,自然還是覺得愈發懂事的胤礽更讓他省心。

也因為太子近日來對康熙的悉心照料,康熙越發覺得朝中的那些個皇子阿哥們一個個的都不好,再度恢復元氣的康熙回了朝堂上便今天整整這個,明天打壓打壓那個,後天罵罵那誰誰,玩權謀之術玩得不亦樂乎,可苦了在朝的皇子們了。他們是招誰惹誰了?這般流年不利,一處小小的錯誤都能夠被康熙給翻出來,說上老半天,感覺真是……喝涼水也能塞到牙……

與此相比,朱棣近日來很低調,一直很低調。

在沒有足夠的實力和絕對的把握之前,他整個超級大靶子是不會主動湊上去讓人打的。

從前朱棣的願望很簡單,在洪武年間,朱標剛死的那陣兒,他只不過是想要名正言順地當上太子,在老爹面前坐地伏小低調做人都沒什麼,反正他兄弟雖多,真正有腦子的、能夠跟他抗衡的卻也沒幾個,只要把老爹哄好了,日後就能一展拳腳。

現在,朱棣終於當上太子了,兄弟們卻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老爹也不像朱元璋那樣對自己的兒子那麼信任,於是他就不可避免的成為了靶子。

本尊之前還被廢過,雖說現在終於名正言順了,但還不知道如果一直這麼等下去是不是能夠等到名正言順地順利登基。

打仗成功、造反成功、修訂大典成功、遠征安南成功、把兒子們玩弄於股掌之中成功……對於一向威武慣了的朱棣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加憋屈痛苦?

遙記得他那個時代,女真族還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民族罷了,成天只有被人欺負的份兒,哪兒輪得到它欺負人?

朱棣表示,他很難、很難接受,自己的命運居然會被這樣的族群中的一個人所掌控,儘管那個人是皇帝!!!

他對康熙“關心”,不過是有所圖謀;他對康熙“孝順”,不過是為了日後的崛起而做的準備。

只是這樣,至少在最初的最初,真的只是這樣。

在一場又一場的陰謀與背叛之後,朱棣確信,他自己已足夠冷血,隨時能夠收回被自己放出的或真實、或虛假的感情。

許是因為朱棣的“誠心”,康熙也越來越願意與朱棣說“心裏話”,這讓策略執行中的朱棣稍稍放寬了心,可隨之而來的一道命令卻讓他很是不解:康熙命他前往探看大阿哥。

一個失敗者,還是一個因鎮魘皇太子而被圈禁的皇子,如無意外,此生都沒有再出來的可能,朱棣不明白,這個愛新覺羅胤褆,到底還有什麼值得他探視的價值。

不過這份疑惑,在他接到一張自己屬下送來的紙條之時,一切便都明了了。

******

一輛豪華的馬車馳行在通往直郡王府的通道上。車中一個衣着富貴的青年正雙手交疊,時不時地望向窗外。身處繁華之中,只那些繁華卻彷彿都入不得他的眼。

若有那些個遊手好閒的王孫貴族出來遊玩,偶然遇見了,必會認得此人,皇太子愛新覺羅胤礽!

馬車拐過一個路口,又向前徐徐走了一陣,方在一座府邸前停下,有小廝前來牽馬。

“太子爺,到了。”一旁的車夫恭順地道。

早有小太監前去稟報,不一會兒,負責看守大阿哥的蘇努迎了出來。蘇努此人,心向胤禩。在一眾八爺黨因着十四阿哥的離心而逐漸消散之時,也算是為數不多的鐵杆八爺黨了。

“奴才蘇努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駕臨,未能遠迎,是奴才的失職了。”蘇努對着朱棣的態度恭敬中帶着顯而易見的冷淡。

好在朱棣倒也不在乎這些,直接拿了康熙的手諭要求通傳。

大阿哥胤褆很快便被帶了上來,面相邋遢,長而凌亂的發遮住了半張面孔。他極為不善地看向胤礽,眼睛微眯:“是你。”

“你們都退下。”朱棣對着周遭的侍衛們示意。

“這……”侍衛們面面相覷,臉上皆有難色,“太子殿下,此人極是暴戾,若是獨自與此人相處,殿下的千金之軀有個什麼閃失……”

話音剛落,只見朱棣長臂一伸,那說話的侍衛腰間的佩劍便被奪了過去。劍尖橫抵於他的胸口處,隔着衣物,那名侍衛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臟狂亂的跳動。

朱棣回首,斜睨了他一眼,道:“便是你們一起上,也是打不過我的。如此,可還有什麼不放心?”

“不敢……”那些侍衛們行了個禮,便盡數退下,心中只道,原來外面傳言太子近日來忽地武藝大增所言非虛。

何止是所言非虛啊,那個被奪了劍的侍衛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方才被抵着的地方,暗暗道,若是這麼個人上前線,怕是無往而不利?

朱棣眼見着面前之人因他的一個動作而瞪大了雙眼,心下道:剛才那一手,又何止是給那些下人們看的?

有足夠的威懾力,便能夠在這場談判中率先佔據主動權,這是朱棣所信奉的真理。

胤褆不愧為是非之中跌打多年的人,驚異了片刻,便又恢復了尋常面色,冷哼道:“太子殿下今日來有何貴幹,莫不是只是來向我示威嗎?我竟不知,我這被廢之人,竟還有什麼值得您這樣‘尊貴’的人物惦念的!!!”

“惦念着不肯讓孤有片刻安寧的,恐怕是足下!”朱棣道:“買通侍衛散佈對孤不利的謠言,大哥可真是煞費苦心了呢!”

“那本是實話,何來謠言之說?”胤褆冷冷地睨着朱棣,粗獷的面龐上流轉着極度的不屑:“我不過是讓更多的人認清你這衣冠楚楚模樣下的真面目罷了!”

“那孤可真是要謝、謝、大、哥、了!”朱棣一字一頓,似是已帶了些許怒意,他緩步走進,不料胤褆卻突然伸出一腳來,想要將他勾倒。

朱棣眼疾手快,再加上素來武藝不凡,這才躲過一劫。

回想着腦海中的情形,只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你這舉動,倒讓孤想起一個人。”

朱棣在此刻想起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兒子,活寶似的朱高煦。

據說某一日,他的孫子,明宣宗朱瞻基去看望造反失敗的叔叔朱高煦,兩人沒說幾句話,朱高煦突然伸出一腳,把朱瞻基勾倒在地。

這一勾,不僅勾出了朱高煦的死期,也勾出了明史上一個笑料般的謎題。

朱棣在前些日子看他之後的明朝歷史之時,心中對此亦是又好氣又好笑,不知這兒子心裏究竟怎麼想的。

往日裏在他跟前倒像是個伶俐的,怎的後來盡做蠢事?

相信如若朱棣能夠再見一眼朱高煦,他定然會好好地調|教一下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可惜,也只是想想罷了,他可不指望朱高煦也真的能一道過來。

“誰?”胤褆卻反應有些大,抬起頭來死死地盯着朱棣。

“漢王朱高煦。”朱棣漫不經心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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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清)皇帝變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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