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的選擇，你的決定
當有人向他報告說卡卡西上忍在帶着那孩子塗鴉岩像的時候，日斬是有一些生氣的。
——那麼小的孩子不懂事，你這麼大了還是個上忍怎麼也跟着那樣？
但當他起身去窗戶旁向外觀望后，那一絲對卡卡西的不滿，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並不是想像中的亂塗亂畫，不如說有了有了那些塗料后，看上去更加真實了。
沒有被雕刻出笑意的岩像，很是威嚴地望向木葉的遠方。
不過自己那個怎麼那麼白？？
日斬好奇又糾結地去到跟前了，才發現還沒有塗完。
-
塗黑並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卡卡西的影分身塗完水門后就去幫鳴人把黑色塗上了，包括柱間大人的眼仁兒。
不用上高光，就那麼塗就行。
然後才去幫忙塗白色。
日斬就那麼地看着那三個開工。
卡卡西目不斜視地注視着影岩與抱着的鳴人，不敢回頭去看三代目的表情。
塗完白色塗膚色，鳴人調着調着扭頭從卡卡西的臉邊看向日斬，盯了一會後轉回去繼續調。
膚色塗完，最後是眼睛下的紋，鼻子上的痣，眼睛以及頭髮鬍子了。
“我年輕時的頭髮是發暗的棕褐色。”
日斬忽然開口說。
“但是那樣的話，會被不知道的孩子們覺得這不是您……”
鳴人湊到卡卡西的耳邊，讓他代替自己向日斬轉述了自己的吐槽之語。
卡卡西也覺得如果是灰白色的毛髮的話，會更熟悉一些。
因為現在木葉的大家很少能看到日斬摘下火影帽或者戰裝帽的時候。
忍者學校的孩子們倒是經常能看到不戴帽子的校長大人。
是很和藹的老爺爺。
鳴人用有點發土黃的白色開始塗日斬的頭髮。
“……畫完之後你們打算怎麼辦？這個下雨就會被衝掉的。”
日斬捋着自己的鬍子，很無奈，但沒有出手阻止他們。
有顏色了也挺好的。
卡卡西又看到鳴人示意他低頭了，聽完鳴人的話后，他再次代替鳴人向日斬喊話：“他說……呃，想弄點防水噴漆噴在上邊……”
鳴人還打算把背景也塗了，卡卡西沒敢說。
“挺好的。”
日斬吸了一口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並點燃了的煙斗，慢慢地離開了這邊。
“……”
卡卡西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是……支持他繼續塗嗎？？}
他忽然發現自己不了解日斬大人了。
-
卡卡西的影分身被派去買了噴漆，鳴人繼續調了橙與紅，又弄了些深綠淺綠。
橙紅色淡到塗上去都能看清山壁的褶皺，綠倒是很正常。
……鳴人累了。
卡卡西便再讓鳴人騎在自己的肩上，被指揮着把整個山壁都塗了橙。
“然後是火焰，邊緣是有弧度的，看上去很柔和那種——”
火焰、樹葉。
卡卡西塗完那些以後，感覺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然後再在那邊空着的最上方畫一個木葉的忍者標識！”
鳴人揪着卡卡西的頭髮讓他往右看：“然後下邊畫漩渦、千手、宇智波啊，日向啊，奈良啊那些個家徽——！不然可能會被投訴說為什麼沒有，不過不能在最前畫千手和宇智波，就打亂分散在兩邊吧，木葉好像也有很多小家族來着，不過我都不知道他們的標誌。”
卡卡西表示他自己也不知道。
於是他讓趕回來的一個影分身去日斬那查資料，自己先去跟着另外的影分身噴固色的漆。
-
他們花了整整一中午和一下午才塗完，午飯都沒有吃的他們已經餓到快站不穩了。
“要是買的是夜光塗料就好了。”
被卡卡西抱到了很遠的地方看黑暗下成果的鳴人感到非常遺憾。
那樣的話在夜裏也能營造出四影arewatchingyou的景象了，估計普通民眾之間發生的小偷小摸的事情也能減少不少。
“我們去吃飯吧！今天你還沒有吃到鍋包肉不是嗎！”
卡卡西連忙把話題轉移到了吃上邊，帶着鳴人就跑了。
免得鳴人一會決定再弄些夜光漆。
那個場面，想想就有些……詭異。
-
晚飯的鍋包肉鳴人這次吃了大半盤，卡卡西那邊也點了不少菜，一邊填着肚子一邊在心裏默默地流着淚。
那麼多顏料和噴漆真的，很貴。
{不知道日斬大人會不會同意讓我回歸暗部……}
卡卡西糾結地吃着飯。
說退就退，現在又想回去了，估計就算日斬大人沒說什麼，其他暗部的同伴估計也會在背後議論自己吧。
雖說卡卡西已經習慣了。
小時候是‘白牙之子’的事，長大了以後是‘殺死同伴’的事。
他可以不在乎，但議論多了，安排他回去的三代目估計也會被波及到吧。
不過卡卡西真的想不出除了打劫以外，其它能快速賺錢的方法了。
S級+的任務？賞金‘獵人’？
卡卡西暫時還不想被鳴人以外的事情殺死。
暗部雖然也有很危險的任務，但現在並非處於戰爭時期，過於險峻的任務並沒有那麼多。
而特別危險的任務也不會派給能力不足的傢伙，除非是希望那人去死。
不過卡卡西曾經還真的以為去探察大蛇丸的廢棄實驗室是因為木葉方面相信自己呢。
是自己天真了。
-
卡卡西在那思考將來的生活資金來源，鳴人卻不用去想那麼多，把能吃下的都吃完了以後就在那癱着等卡卡西了。
[下一個該做什麼呢……]
鳴人滿足地想着。
-
卡卡西背着鳴人出了餐館后就去買了個單人床，和收回去又新分出來的疲憊影分身一起搬回了家。
“我想在出事前把鍋包肉吃到吐，但我每次都吃不下多少，所以就算了吧。”
鳴人懶懶的不想動，便讓卡卡西像之前那樣幫自己洗了澡，現在正穿着睡衣躺在那個布偶的懷裏，向天花板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右手拿筆刷拿得特別酸爽，抬不起來。
“……話說之前的你在知道自己就要不在了的時候，也是吃了好幾天鍋包肉，後來也真的吃吐了。”
卡卡西忽然笑出了聲。
他握住了這個鳴人的小手，拉到了他們之間有三人大的布偶身上。
將將能夠到。
“那時候的你飯量真的很多，只一頓就能吃好多份，能吃那麼多而幾天才膩也很厲害了。”
他是很擔心鳴人會出事的。
可他並沒有什麼辦法了。
——“……我那時還不知道你為什麼忽然開始瘋狂的吃那些，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他收緊了握着鳴人的手。
有些抖。
要是這個鳴人飯量也很大的話，可能也真的會一頓就吃好幾份，一天要吃好幾次。
這令卡卡西很是感慨。
“我覺得我會回來的。”
鳴人藉著卡卡西的力翻了個身，趴到了布偶側邊，伸右手搭在左胳膊上，戳了戳卡卡西的手腕：“兩周果然還是太久了，我也不想去事先就構思好用什麼話去和他交流，萬一他也不想聽我說話呢？那不是白費功夫了……不過他要是會聽的話，那我現場再思考也不遲。”
——“明天晚上就把我送過去吧，用你的眼睛。”
他掰開了卡卡西的手指，解放出自己被捏得有點紅了的手，難得沒有不滿。
“……明天白天我會準備好行李讓你帶着的，如果他一時沒發現你，至少你也能在那裏堅持個幾天。”
卡卡西閉上了眼，聲音輕得微乎其微。
——他曾不小心將鳴人送走過，聽說是蠻久之後才被發現的。
還好帶土當時對鳴人手下留情了，並沒有殺死他。
如果帶土沒發現的話，鳴人就要一個人一直在那個空曠又令人壓抑的地方待着，直到被注意到。
卡卡西說的行李是一套被褥，還準備給他帶一些零食過去，再準備幾本鳴人喜歡看的書……
不像是去談話，倒更像是去旅行的。
……希望那裏不會是旅途的終點。
卡卡西抱住了鳴人。
鳴人能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在抖，和白天自己怕到抖的情況正相反。
“你想哭了嗎？”
鳴人拍拍他的背。
——“我和那個我不一樣，現在的我如果有機會的話，是不會放棄活下來的希望的，所以你不用擔心，就等着我回來吧。”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也是我自己的決定。”
鳴人挑着自認為很帥氣的話說了出來，悄悄自得着。
“……對不起……”
卡卡西覺得相比起兩歲的鳴人來看，現在的自己似乎更像是個小孩子。
他沒能打消那個鳴人想要離世的想法，現在卻要把這個還想活着的鳴人親自送向‘死亡’。
{如果我再強一些就好了}
卡卡西承認，自己是在賭。
賭那只有二分之一的概率。
不是生存，就是死亡。
只要成功……那一切都好辦了。
“行了行了，我快被勒死了，你又不是我，自己有多大勁兒還不清楚嗎？”
鳴人轉拍為敲，咣咣咣地砸着卡卡西的後背。
雖然很希望看到他哭，但鳴人並不希望他的眼淚流到自己衣服上。
——“明天走之前的那幾頓飯，我還要吃鍋包肉！”
鳴人試着對卡卡西露出自己不熟悉的微笑。
——“快點睡吧，明天還有兩團面在冰箱裏等着你呢！”
“……好。”
卡卡西鬆手又看了好一會鳴人的臉，像是摸瓷器一樣揉了揉他的頭髮，而後才躺回自己新買的那個單人床上。
——希望你能做個好夢。
鳴人也躺到了自己一直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