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那是什麼表情?”恰好抬起頭來的跡部見手冢的表情,揚了揚眉。
“只是想起了某次的經歷罷了。”手冢平靜的說,但是聲音里透露出的笑意卻是怎麼也阻擋不住。
某次?
跡部眨了眨眼,忽而撇過頭側倒一邊去,“你說的是那次?啊恩?”雖然用的是疑問語調,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的。
“啊!原來景吾還沒有忘記啊。”手冢點了點頭,回應道,心中有些甜蜜的感覺。
“哼。”跡部冷哼一聲,“本大爺才不會記得那麼不華麗的事。”
“不要大意。”手冢確認了跡部反應后,也就沒有在說什麼。
“本大爺從來不知道大意兩個字怎麼寫。”跡部放下了手中的書,盯了自動湊過來的額忍足一眼。
忍足摸了摸下巴,看了看盛怒中的跡部,又看了看氣定神閑的手冢,忽然他對這件事開始感興趣了。
端起一邊放了許久,都快要涼了的牛奶,遞給跡部,見他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嘴角邪笑的哄到:“小景乖乖喝牛奶,侑士一會有好東西給小景哦。”
“忍足侑士,你是把本大爺當小孩看嗎?啊恩?”跡部非常不華麗的抽了抽嘴角。
“沒有啊,小的哪敢啊。”忍足無辜的笑了笑,換來跡部的一個瞪視。
接過牛奶,跡部在猶豫半天之後,抬頭又看到那三個傢伙似笑非笑的樣子之下,賭氣似的一口氣喝完了牛奶。
“吶,小景,手冢剛剛說的是什麼事啊?”不二笑眯眯的在旁邊插嘴,和忍足對視了一眼,看到對方眼裏的好奇,相視而笑。
不是沒有看到忍足和不二看向對方時發出的詭異的笑,而是直接把他忽視了罷了,在不二沒有發問之前,跡部仍然在和手冢玩對視的遊戲。
於是,這就是所謂天才之間的心靈感應!
天才,最喜歡的事情,莫過於攪局。
“本大爺怎麼知道他說的什麼。”跡部擺擺手,有些玩味似的看向兩人,“你們要想知道就去問那個冰山好了。”
冰山。
縱使冷靜如手冢聽到這個詞也抽了抽嘴角,看到跡部挑釁的一眼,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冰山……”不二慢慢念叨着這個詞,掩嘴輕笑,“還真是適合手冢啊。”
的確很適合啊!
忍足在心中贊同到。
“不二,回去后圍繞着操場跑20圈。”手冢推了推眼鏡,冷靜的看這不二,藏在眼鏡片下的情緒
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是是。”不二無奈的回答,轉過身一副哀怨的目光看着跡部,“小景,手冢這可是濫用職權啊。”
“啊恩?”跡部只是輕笑,沒有說任何話。
旁邊的忍足同情的看這不二,隨後又無奈的看着跡部,搖了搖頭,在心裏想到:不二,你又怎麼會知道這個傢伙才是濫用職權的高手啊。
不二看着沒有效果,又想用其他辦法。
跡部挑了挑眉,華麗的聲線響起:“不二,如果你不想圍着本大爺的家跑20圈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在說話為好。”
不二即將出口的話頓時被遏制在了喉嚨里,臉上滴下一滴冷汗:繞小景家跑20圈,自己還能活着么?
“手冢。”終究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足勾起嘴角,喚了一聲,胸有成竹的詢問:“你剛剛說的事到底是什麼?”
忍足對於自己不是青學的隊員這件事突然感到非常的慶幸。
可是他似乎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冰帝的部長也在這裏。
聽聞忍足的問話,跡部點了點淚痣,在手冢開口之前開口:“忍足,明天早上訓練加倍……”
想知道本大爺的秘密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不過,眼神一轉,含笑盯着手冢,眼神的意義不言而喻。
你要是敢說出來的話你就死定了。
“啊。”手冢平靜的點點頭,就算沒有暗示,他也不會說。
這可是難得的只有他們兩個回憶,讓第三人知道,他想都沒想過。
“小景。”忍足一副快哭了的樣子,可是又立即恢復了平時的他,眼睛盯着手冢,似乎這樣就可以知曉答案,握握拳,為了這個秘密,受再多的懲罰也值得。
可是手冢卻像沒有看到般,絲毫不受影響。
“怎麼?”跡部感興趣的詢問。
忍足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手冢,就不能透露一點嗎。”想知道全部是不可能的了,早知道這個手冢不是想像中那麼正直,他才不會問。
“不能大意。”手冢看了一眼跡部,吐出一句讓忍足和不二完全絕望的話。
雙天才對望,不禁苦笑起來,什麼秘密都沒得到,還很冤枉的被懲罰,該說他們自作自受還是苦命……
跡部向後靠了靠,心情很好的笑了笑。
“各位少爺,晚飯已經備好,請下去用餐。”藤原管家推開門,右手放在胸前,鞠了一躬,開口道。
“啊恩?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這樣了嗎?”看着藤原管家的動作,跡部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
“是,少爺,我以後會記得。”藤原眉宇間有了笑容,慈祥的聲線傳入眾人耳朵,他打量了房間人的幾人一眼,心中有些同情他們。
這幾個少年的反應有些不尋常啊!
“哼,你先下去,本大爺等會就來。”跡部撇撇嘴開口。
“是,少爺,情快點下來。”藤原輕輕拉上門,推出了房間。
那個人,不可以小瞧。
忍足和不二同時在心裏想到,不得不說,天才的默契還真是嚇人的可怕啊。
手冢看着出去的藤原,又看看變得沒有什麼表情的跡部,忽然覺得這條路他會走的很辛苦。
“啊恩,你們在發什麼呆。”看到三人久久沒有動作,跡部有些不滿,推了推忍足,看了看鞋子。
“嗨嗨!”忍足寵溺的應到,蹲下身開始侍候跡部。
幫跡部穿上鞋子,又開始慢慢的穿衣服,忍足感覺到自己引以為豪的定力在慢慢崩潰,偏偏跡部還一無所知的不時引誘,讓忍足更是欲哭無淚。
好不容易將一切都弄完,跡部滿意的點點頭,準備下床。
“小景,我來扶你下去。”忍足和不二又是同時想到,開口也是同時,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怒視對方。
“啊恩?”跡部眯了眯眼,先是看了看忍足,又偏過頭看了看不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看不出來,周助你和忍足還挺默契的嗎?”
最終跡部還是沒有要任何人的攙扶,自己走下了,踱到飯桌前,但個人的神情卻是不同。
跡部懶懶的掃視了一眼桌上的菜色,皺了皺眉看向忍足。
忍足攤了攤手,解釋道:“小景今天一天都沒有吃飯,而且身體還沒有回復完全,最好是吃一些清淡的。”
“這就是你所說的清淡的?”修長漂亮的手指指向主位上放着的碗,裏面不出意料的是忍足所煮的粥,跡部的臉色有些許不好。
見狀,忍足嘆了口氣,看着旁邊看似面無表情但是在看着他時明顯是瞪視的手冢和在一旁看好戲的不二,認命的上前安撫。
“小景千萬不要小看這個粥,它可是我熬了2個多小時才做出來的啊,雖然看上去很平常,可是裏面卻包含了很多種蔬菜和肉類,絕對比任何一個都有營養價值。”翻開桌上上的一個本子,忍足繼續解釋着這個粥所用的材料。
“你確定這個吃了不會中毒?啊恩?”本來還覺得粥挺美味的跡部聽了忍足的解釋后,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筆記本,發現全部都是手寫的,想到剛剛自己喝下了的東西,頓時額頭上出現了幾條名為黑線的東西。
“絕對不可能。”忍足不滿的抗議,“小景要相信我,在這之前我已經做過了很多實驗了。”雖然因此有許多人遭殃。
“試驗,啊恩?”聽聞此言,跡部斜眼盯着忍足,上挑的尾音顯示出了主人的不滿。
“呵呵……”不二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略略思考,“其實在在裏面加點芥末也不錯。”
這傢伙是人嗎?
忍足驚恐的看着不二,神情略微抽搐,那種味道,舔了舔嘴唇,表情更加陰沉。雖然已經過了很久,但當時那種味道彷彿還殘留在嘴巴里,他永遠也忘不了那種味道。
手冢只是同情的望了忍足一眼,對於不二的味覺,他早已經習慣了,能夠喝下乾汁還說好喝的,會是正常人嗎?
跡部擺了擺手,讓僕人把粥端了下去,對於這種情況,最好的方法就是無視。
看着還沒從打擊中恢復過來的忍足,跡部無奈的嘆氣,瞪了不二一眼,淡定的怕了拍忍足的背,以示安慰。
見跡部的表情,不二隻是無辜的回望,攤攤手表示自己沒做什麼。
“小景,我要補償。”忍足望向跡部,眼裏竟然有幾分類似撒嬌的意味。
“啊恩?”跡部無語了一番,以鼻音回應。
“算了,沒事。”忍足想了一會,還是無奈的放棄,看着眼前艷麗的面容,壓制下自己心中的那一把火,轉過身不知道在幹嘛。
跡部奇怪的看着他,有些不解,但只在心道:這個人今天怎麼了?跟平常完全不同。
其餘兩人只是在心中掂量着自己現在的想法,有些事情真的不可控制的改變了,譬如手冢對的感覺,譬如不二突然萌生的想法。
跡部走到座位前,僕人立刻上前拉開椅子,跡部看了看還在發獃的三人,皺了皺眉,坐了下來,一個眼色過去,僕人就乖乖的把他面前的粥端了下去,跡部滿意的點了點頭,輕咳一聲。“你們幾個不華麗的人,還在幹嘛?”
毫無修飾的悅耳嗓音就這麼直直的傳入幾人的耳朵里,打斷了他們的發獃時間。
手冢首先反應過來,看着跡部一臉等着看好戲的表情,鎮定的走上前,很好的掩飾住自己剛才的發獃,挑了跡部邊上的一個位置,拉開了椅子,坐了下來,抬眼望去,果然看到跡部切了一聲。
“小景是在擔心我么?”不二微微愣了一下,溫柔的笑着。
“誰擔心你了?”跡部扁扁嘴,“你愛吃不吃。”眼睛看着不二,狀似無所謂的表情。
“那我就不吃了,反正也不是很餓。”不二走到桌子前,看了看位置,繞道桌子的另一邊,毫不猶豫的來開椅子,坐了下來,用手撐着下巴,笑的一臉愜意,“看着小景就飽了啊!”
跡部撫額,不華麗的翻了翻白眼,自動無視了最後一句話,惡狠狠的說道,“周助,一會別又在本大面前哭餓。”
不二嘴角的彎度越來越大,剛剛小景話里的隱含語氣顯露無疑了啊。
忍足回過神來時,看着跡部旁邊的兩個位置時,嘴角微微抽動,暗嘆那兩人的動作真是快,雖然很憤恨,可是跡部在眼前也不好發泄,最終眼神在手冢和不二兩人中來回看了幾圈,最終還是做到了手冢旁邊,誰知道在不二旁邊會發生什麼事。
跡部姿態優雅的吃着廚師剛剛端上來的菜式,大家之子的氣質一覽無遺。其他三人也各自品味着自己的餐食。
跡部沒有出聲,其他幾人也自然沒有說話,一頓飯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過去了。
晚飯後,手冢和不二本來想多留一會,但是幾乎在同一時間都被家裏的電話喊了回去,雖然明顯的看得出來那兩人的不情願,特別是不二,在那裏交涉了半天,但是最終還是依依不捨的向跡部告別,看着後面一臉偷笑狀的忍足,紛紛想用眼光殺死他。
好不容易送走了不二這個大麻煩,跡部回身便看見了笑得一臉得意的忍足,走過去,瞄了一眼:
“忍足,你不回去?”
忍足點頭,一本正經的語氣:“反正回公寓也是一個人,還不如在這裏和小景做伴。”
跡部上下打量着忍足,想看出一點什麼破綻,他可不相信這個人就是這麼單純的想在這裏住這麼簡單,奈何忍足隱藏自己的能力太好了,就算是跡部的眼力也不足以將他看穿,最終用手揉了揉眉,似乎有些疲倦的嘆了口氣,走上去,“隨便你。”
忍足鬆了口氣,趕快跟了上去,說實在的,他也沒有想到會這樣輕鬆,本來以為還會大費一番周折,甚至在心裏都已經想好了無數的理由來說服跡部讓自己留在這裏,實在不行就只好死纏爛打,可是這也太輕鬆了!
忍足歪了歪頭,大概是小景真的太累了,沒有什麼精力再和他計較了。
跡部輕輕打了個哈欠,經過了一晚上的休息,疲倦的身體還是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右手臂仍舊在隱隱酸痛,輕輕皺了皺眉,而後忽視了這種痛,往上走去。
“小景還是先去洗個澡比較好!”一直在關注着跡部的忍足當然沒有放過這個細節,想着昨天的比賽,突然意識到自己忽視了什麼。
“你去準備?”跡部回過頭,看着忍足理所當然的吩咐。
“當然,為你效勞是我的榮幸。”忍足如同一個執事般,右手交疊於左胸前,摘下了眼鏡,半跪於地下,如同大海般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望着跡部,沒有一絲的虛假。
跡部望着那雙深邃的眼睛愣了半晌,忽然輕笑起來,改變了原本上的方向,走到了忍足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