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財源滾滾

第七章 財源滾滾

天才壹秒記住『愛♂去÷小?說→』,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人的地位越高,辦事風格就越收斂,這可能和樹大招風有關係。現在的劉備不過是一個小小縣尉,與後世的三國霸主相差甚遠,因此不必顧慮太多利益干係。整個幽州敢於跟黃巾黨正面叫板的縣尉,除了他還真找不到其他人。憑着敢打敢殺的魄力,以及結義兄弟關羽的威武,在周邊各縣煞威十足。

他和關羽騎着高頭大馬走在前面,身後跟着一支八十人組成的兵馬。一副碩大的劉字軍旗迎風飄展,甚是囂張。

小股流竄的黃巾賊,得到消息,今天會有一支運糧的隊伍從安喜縣開往范陽縣,可遠遠的看到劉備的軍旗,立刻就打消了念頭。

隊伍行至城下,劉備勒住馬韁,抬頭沖站在城門樓子上的李斯大喊:“安喜縣尉劉備拜見伯來兄。”

李斯低頭掃了一眼糧車:“可是一千石?”

“一石不差。”

“開城門!”

劉備關羽二人帶着糧車進入,其餘兵馬在城外原地駐紮。將糧食全部卸下后,在李斯的帶領下,二人直奔縣牢。隔着牢籠,見張飛頭枕着木桶,雙臂抱胸,鼾聲震天,劉備不由得鬆了口氣,調侃道:“三弟心也太大了,闖了這麼大的禍,竟然還能睡的這麼安穩。”

關羽臉上浮現出一抹淡笑,伸手敲了敲柵欄:“三弟,莫睡了,大哥來了!”

張飛吧唧吧唧嘴,眼睛很不情願的睜開一條縫,見到站在牢外的劉備和關羽,頓時一個激靈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哥二哥,你們咋才來?這幾天在牢裏吃也不好,睡也不好,連口酒都沒得喝,嘴裏早就淡出個鳥來了,可拿了酒來?”

關羽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將劉備和趙逸的交易告訴張飛,想要罵上兩句,這粗大漢也定然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索性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聽說劉備用一千石糧食保自己,張飛氣得眼睛瞪得像牛鈴鐺:“那趙逸小兒可真黑,張嘴竟然就要一千石糧食。還有大哥你,也太好說話了,他要你便給嗎?要說,你直接跟二哥一起,帶人衝進府去,宰了這狗娘養的,一了百了!”

旁邊監守的牢頭老張,聽到這話直撇嘴。劉備從袖子裏掏出五銖錢塞到老張手裏,借故把他打發出去。

待牢中沒了耳目,這才敢放開心思說話。

“三弟,休得胡言。那趙逸我見過,年紀輕輕,辦事卻甚是老練,絕不像傳聞中那般不堪。前陣子襲擾范陽縣的劉奎被打得大敗,我看也是出自趙逸之手,這種人寧可為友,不可為敵。”

旁邊的關羽點點頭:“大哥說的極是,趙逸雖然滿身銅臭之氣,卻也有些能耐,否則你也不會被關在這。”

提到這茬,張飛就氣不打一處來:“他那是偷襲我!也不知道使了什麼鬼手段,一被他碰到,像是三伏天打擺子一樣,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要是再來一次,我絕不會給他碰到我的機會!”

劉備擺了擺手:“來之前,縣令與我說,黃巾小方將要南下,我們安喜縣、范陽縣以及涿縣,全都在黃巾賊兵鋒所指之處。郭勛非但沒有出兵鎮壓,反倒繼續招兵買馬,根本就沒打算理會我們。將來,我們必定要與范陽縣聯手,一同抵禦黃巾亂賊,共保大漢天下。現在正是跟趙逸結交的好時機,三弟切記顧全大局。”

張飛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大哥說什麼便是什麼,只是我這心氣不順,這麼些日子了,張茹那死丫頭卻不知來探望我。”

聞言,關羽和劉備對視一眼,眼中不約而同浮現出一抹疑惑。

張茹那丫頭的脾氣跟張飛一模一樣,張飛被抓,必然會大鬧范陽縣,這也是劉備最害怕的。畢竟趙逸連哥哥都能抓,更何況一個妹子?到時候趙逸藉機再要千石糧食,劉備就算砸碎骨頭賣脊髓也拿不出來了。

見二人眼神不對,張飛立刻察覺到有蹊蹺,趕緊詢問:“大哥,二哥,你們倆眉目傳情個什麼勁啊,有啥事,趕緊跟我說。是不是趙逸那廝找我妹子麻煩了?若真是這樣,我出去,非讓那趙逸小兒吃不了兜着走!”

關羽疑惑道:“這倒沒有,來的時候,路經縣府,我和大哥倒是見到小妹了。說是幫忙把糧食送到府庫,然後再來尋我們。”

張飛眉頭一皺:“把糧食送到府庫?一千石?不好!”

“三弟,你急什麼?”

張飛猛拍大腿:“大哥,二哥,你們快去找小妹,這丫頭要闖禍!”

東漢末年的業餘生活十分匱乏,在長安時興許好點,約上幾個高幹子弟,背上弓箭,騎上良駒去城外騎射一番,獵了山豬野狗,直接在鄉間起火燒烤,倒也能感受到幾分張狂瀟洒。可自打來到范陽縣,每日也就只能跟梅蘭竹菊這四個丫頭玩玩‘院外丫鬟’的遊戲,日子久了就覺得乏味。現在唯一能讓趙逸提起精神來的事兒,恐怕就是看着票子進自己口袋時的快感。

得知劉備如約帶着一千石糧食來了,趙逸最近飄忽不定的心思這才穩了穩。本想親自去府庫看看,臨出門之前卻被程寅給攔住了,隨行的還有一個四十來歲,臉色蠟黃,身穿上好布帛衣服的男子。

這男的趙逸認識,剛上任的時候舉行‘混臉熟大會’,這男的也在其中。叫周平,范陽縣有名的大財主,家裏良田百頃,還有兩個織布的大作坊,據說有表親在長安當差,算是有點背景,歷任縣令沒人敢輕易動他,發展至今,有多少資產不好說,反正肯定比趙逸有錢。

“大人,您拿了張飛的事兒,在下可是有所耳聞。歷任縣令,也就您能治得了這黑廝,在下佩服。”

“哪裏哪裏,今天是什麼風把周先生吹來了?”

周平扭頭看了一眼程寅,見程寅點頭,便從袖子裏取出一個小陶瓮。趙逸一眼就看出這是用來裝純露的,對周平此行的目的,多多少少也有了點眉目。

“大人,這純露,你還有多少?可否再讓給我一些?我不白要,給錢。”

眼巴巴的等了這麼久,生意終於上門了,趙逸忍着心中的欣慰,笑道:“怎麼,周先生喜歡?”

“呵呵,大人說笑了,在下一介粗人,哪裏用得上什麼純露。先前,大人贈與一罐,賤內用過之後,容光煥發,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驚呼天底下任何胭脂水粉也抵不過這純露十分之一,恐怕只有皇宮貴妃才能用到。如今,這純露已經在范陽縣傳開了,女子只分兩種,用過的和沒用過的。別的不說,就算是南樓的那些女樂倡優,用過之後生意都一日千里。大人出自長安,令尊又是尚書右僕射,自然是有路子弄到這些,錢不是問題。”

趙逸心裏發笑,別說是東漢皇宮,就算再推遲幾百年的盛唐皇宮也絕對找不到這種護膚品。

一旁的程寅輕笑:“周先生,恐怕你還不知道吧,這純露乃是大人親自研製,天底下獨在咱們范陽縣有,就算是皇宮貴妃也絕對沒用過。”

周平精明的眼光射在趙逸身上:“當真?”

趙逸不置可否,隨便從袖子裏取出一陶瓮遞到周平手裏:“周先生,只要你想要,別說是三瓶五瓶,就算是十瓶八瓶我也能送你,錢就不必了。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覺得這純露除了讓女人脫胎換骨之外,還有什麼用?”

周平眉頭緊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手中純露:“難不成,純露還有其他神效?”

“咱們范陽縣,能用得起純露的富貴人家有百餘戶,女樂倡優也有百人,這便是二百個消費潛力。若一罐純露賣四十銖,也就是四頓飯的價值,對於大戶人家來說不算什麼。一罐能用一個月,一年就有九萬六。若再把純露推廣到整個幽州,且推出價格更便宜的平民裝,一年的凈收入可有多少?”

周平雖然是地主出身,但幹了這麼多年紡織業,早已是一名合格的商人,憑藉商人的敏銳嗅覺,他立刻意識到小小一瓶純露裏面蘊含的商機非常驚人。最關鍵的一點,這純露出自趙逸之手,全天下獨此一份兒,算得上壟斷,更讓這份利潤提升到可怕的地步。

周平艱難的咽了下口水:“大人,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趙逸伸手拍了拍周平的肩膀:“我既然把這些話告訴你,自然是想跟你合作。”

“合作?”周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簡直就是平白無故被大餡餅砸在腦袋上,趕緊接住話茬:“大人想要多少錢將配方賣給我?”

趙逸輕笑:“先生覺得多少錢買下配方合適?”

雖然這是在跟范陽縣令做買賣,但這年頭做生意的,哪個不是虎口奪食。周平左思右想,伸出一根手指:“十萬銖如何?這可相當於幽州一年的銷售額。”

聽到周平的報價,旁邊原本只是‘引薦’,沒有半點興趣的程寅,稍微有些佝僂的腰板猛地挺直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笑而不語的趙逸。

十萬銖是什麼概念,尋常的五口之家一頓飯也不過五銖錢,而吃的稍好的地主頂多十銖錢。范陽縣的所有人口加在一起,有萬戶,城內不過千戶。遇到戰亂年代,城門封閉,只供應城內居民,足夠吃十日!若開支節流,效果發揮更佳,對於現在入不敷出的府庫來說,這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

從城外隨便斬獲的野菊花,搖身一變成了真金白銀,這對於程寅來說無異於天上掉餡餅,恨不得立刻讓趙逸談下這筆買賣。可不知道為什麼,趙逸始終一言不發,現場一度安靜了下來。

“怎麼,大人覺得少了?”最後周平打破了現場安靜的氣氛。

“先生家裏在范陽縣經營生意也有三代了吧?家資雄厚,也不差這小小純露的買賣了,要我看就算了吧。我有些累了,今天就這樣吧,程寅送周先生回去。”說完,趙逸頭也不回的往內府走。

眼瞅着趙逸越走越遠,程寅心急如焚,如今府庫短缺,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卻不知道珍惜,這趙逸究竟是人才,還是蠢材?程寅越發的看不懂。可就在程寅以為這筆好買賣吹了的時候,周平卻猛地往前買了一大步。

“大人,且留步,剛才是我不對,還請大人海涵。”

程寅自打當上縣丞,整個范陽縣就沒有說他短處的,治理偌大的縣城尚不在話下,偏偏眼前的二人卻讓他一頭霧水。明明是趙逸眼高於頂,怎麼反倒是周平先認錯?在程寅的注視下,趙逸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先生既然是生意人,自然明白生意人最看重的是誠意二字,到現在為止,我可沒見到先生拿出半點誠意。這純露雖是個小玩意,但只要我開門招商,天南地北自然有人擠破了頭往我這送錢,先生開口給出十萬買我的配方,是覺得我蠢,還是故意羞辱我?”

周平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趙逸看了個透徹,更是小瞧了這個從長安下基層的紈絝子弟。

“三十萬,這是我能開出的最高價。”

程寅心裏咯噔一下,三十萬?全都買成粟米,足夠安陽縣百姓吃上一個月!若黃巾來犯,守城不出,光憑這些糧食,耗也能把那些黃巾賊耗死!

“大人,這筆買賣做得!”程寅激動地渾身顫抖。

趙逸沒搭理程寅,緩緩轉身,看向周平,心裏不禁感慨,這年頭的地主老財果然是富得流油,不壓榨不知道肚子裏這麼多水兒。而且像他們這種人,城破人亡跟他們半毛錢關係沒有,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總能搶先一步捲鋪蓋跑路。只要有錢,到哪都是大爺。所以對於這種人,趙逸從來沒有半點憐憫。

“三十萬夠了。”

聞言,周平緊繃的臉緩和了一下,可還沒等鬆口氣,趙逸的聲音卻又傳入了耳中。

“但這三十萬買的不是配方,而是幽州的銷售權。以後,我每個月會按時派人把純露送到你府中,你只管按照我們約定好的價格賣出去即可。凈利潤,我七你三。”

周平臉色慘白,剛要開口,趙逸卻搶先一步:“先生心裏比誰都清楚,光是咱們范陽縣,一年就有將近十萬銖的收入,只要銷路廣,三十萬你不用一年就能回本。之後,哪怕是一分利對你來說都是賺的,更何況這三分利?若是周先生接受不了,我也不強求,我覺得同樣是做布帛生意的劉東家興許會感興趣。”

周平嘆了口氣,苦笑道:“大人也太會騙人了,紈絝子弟,太平縣令,驕奢淫逸,這些稱號,跟您可是半點邊都沾不上。在下折服,這就回家籌集現錢,及早給大人送來。”

“對了,還有一事要給你提個醒。這純露你只需要操心每月賣出多少貨,其他的一概不用你管。若是有半點辱沒了純露名聲的事,我不光要廢了你幽州總代理的頭銜,在律法上,我也要制裁你,明白嗎?”

看着趙逸不帶半點玩笑味道的嚴肅臉色,周平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是跟什麼樣的人在做生意,連忙拱手作揖:“大人放心!”

在旁目睹了整個經過的程寅完全僵住,眼前的事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他活這麼大,什麼奇人奇事都見過,可是像趙逸這麼隨便說幾句話,三十萬銖就到手了的事兒,他卻聞所未聞。當初的純露,在程寅看來,不過是趙逸打發時間搞出來的小玩意兒罷了,而如今卻換來金山銀山,何止是出乎預料。

“大人,小小的一瓶純露,不過是女兒家往臉上抹,給人看的小玩意兒罷了,為何會這麼值錢?”

程寅不是商人,看不懂,趙逸不怪他:“現在這年頭,遍地是黃金,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撿起來了。別說是純露,就算是最常見的谷粟賣的好了,仍舊可以賺的金山銀山。像壟斷、推銷、宣傳這些東西,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

生意方面程寅的確不是強項,但在閱人方面他卻自認有把握,眼前的趙逸,他絕不相信僅僅是從長安下來‘鍍金’的高幹子弟這麼簡單。一戰大敗黃巾、輕描淡寫擒獲讓歷屆縣令頭疼的張飛,以及現在的純露,每一件事,都絕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得出來的。

除了看不懂,程寅更是覺得趙逸的可怕,幸虧不是敵人,否則後果不敢想像。

而就在程寅嘖嘖稱奇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李斯的喊聲:“大人,不好了,糧車被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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