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揮斥方遒 第九十一章:少林寺
人都說,看少林寺,去嵩山五乳峰。
上四百八十六階梯,登好漢坡,俯松林駿茂;踏登天梯,望斧削四壁;在八步平稍稍歇腳,到天門賞賞絕對:
猴子觀林海,天青朝林石。
繞三皇殿峰迴路轉,入懸天洞別有天地;從峭壁之間看一線天,路人風風火火;出石門以外翻山越嶺,怪柏鬱鬱蔥蔥。
踩雅弔橋,嘆天高地險;顧大峽谷,感風雲變幻。
書冊崖節節如竹,晉爻林陣陣松濤。
這本是禪家聖地,如今被開化成旅遊寶坻,但人來來往往去去留留,五乳峰少林寺依然坐立於此,未見有人動其分毫。
可惜,屋宇聚在,信條盡失。
山門往裏,穿過甬道,少林寺大門口。
沙沙聲音只響了片刻,就聽見高粱穗落地的聲音,說明有人掃了地,但不久就放下了掃帚去做其他事情了。
此日應是周一晚上,酉月初四(陽曆九月二十),一掃地僧坐在石獅子旁,掃帚撇在腳下漫不經心地靠着獅頭,用着新出的IQOO35G刷着微博看着今日熱詞。
僧人挺着半大的啤酒肚,油光水滑,整個腦袋沒有一根毛,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泛着光,任憑任何人想破腦袋也猜不到,這是空聞大師的關門大弟子——聞智。
(此空聞致敬《倚天屠龍記里》的少林寺住持,但只是借其名而已。)
刷着刷着,聞智大驚失色。
“怎麼可能?”
他的圓臉上暴起青筋,雙手死死攥着手機,屏幕里正在播放一位網友錄製的視頻。
這位網友是《原創108》第五期的現場觀眾,是孟佐的粉絲。
他從孟佐唱歌開始就點開了錄製,想要錄一個完整的音頻。
一開始,聞智還只是覺得這個人唱的還挺好聽,再加上自己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要做,也就耐着性子聽了下去。
可他聽着聽着,卻發現舞台上方的吊燈每次搖晃時都會出現咔嚓一聲,這聲音不小,但因為孟佐的歌聲太大,吼地嘶聲力竭,所以少有人注意到了這一點。
但聞智畢竟是練家子,對於外在的危險比常人更敏感一點。
“這怕不是要掉下來。”
果然,一分鐘后,孟佐唱完,吊燈塌落,重重砸下,然後全場驚呼,場面混亂。
那麼大個吊燈從五米高處落下,聞智這個練過金鐘罩鐵布衫的人看得都心驚膽戰,按理說,這個叫做孟佐的練習生,應該性命堪憂。
然而,聞智看出了一絲端倪。
在吊燈砸到孟佐身上的一瞬間,他看到其身上有微弱的金光閃爍,金光散發出來的形狀,竟是一座古樸大鐘!
旁人或許不會注意這一點,就算敏銳者看到了,也會將其解釋為燈光反射造成的錯覺,可聞智覺得這不是錯覺。
他練的武功就是金鐘罩鐵布衫,別看他這麼肥膩,平時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但十幾年的時光下來,他的功夫已經到了小成,普通的棍棒打到他身上只會出現一道白印。
他的師父空聞告訴他說,金鐘罩的最高境界,就是身有金光,寶鍾護體。
他只是聽了,但並沒有放在心上,他不相信一個凡人能夠練功至違背正常的科學原理。
這超脫了他的認知。
可眼前,他明明就看到了金鐘罩體,金鐘罩的最高境界。
所以他驚駭地喊出了剛才那句怎麼可能。
他把視頻調整到吊燈砸到孟佐身上的那一瞬間,又反覆觀看了十幾遍。
越看,他就越覺得不是簡單的燈光反射。
他腦子一轉,在微博上搜索了四個字。
孟佐,事故。
還沒等他輸入完,他的餘光就發現了熱門頭條上出現的字條。
“奇迹——被一噸吊燈砸下卻完好無損。”
“是事故還是炒作?孟佐安全出院。”
聞智不可置信的點了進去,發現了孟佐報平安那條微博的截圖。
“他這麼年輕,這是怎麼做到的!”
“不可能!這不可能!”
“除非......他是武道天才!”
“可是這樣的人,怎會去甘心當一個戲子?”
聞智雖然吃肉喝酒玩遊戲刷微博,戴着電子錶還買了不少AJ,非常潮流時尚,但卻因為受着師父的影響,在某些方面操守着老舊的觀念。
比如說,他一直認為演員,明星,歌手都是下九流的戲子,瞧不上他們。
而在他眼裏,武者就算身無分文,也是至少歸屬是中九流中的俠客,自覺比戲子們高一檔身份。
他無法理解,一個武功如此高強的人,怎會淪為一個在舞台上被眾人隨意評判的戲子。
(這裏沒有任何對演員,歌手褒貶之意,沒有褒,也沒有貶。
另外,九流分為上九流中九流和下九流,上九流是:一佛祖,二仙,三聖賢,四官,五公卿,六相,七僧,八道,九莊田。中九流是:一評書,二醫,三卜筮,四棋,五丹青,六仕,七橫,八義,九打漁。下九流是:一高台,二吹,三馬戲,四剃,五池子,六搓背,七修,八配,九娼妓。
高台即是戲子。)
聞智越看越覺得此事驚世駭俗,不是他一個門徒所能評判的了的。
不行!
我得去找師父!
恐怕這件事,需要他來定奪。
聞智拿起掃帚,輕輕一扔,投進角落,提起一口氣,雙腳如風,蹬蹬蹬幾步向院門內跑去。
一個起碼有三百斤的胖和尚平時走路都不穩當,今天跑起來竟然健步如飛,在視線里稍縱即逝。
如果此時有路人經過,看到此幕定會拍案稱奇。
他們也定不會相信,看似每天接受上千上萬人的金碧輝煌古樸大氣的少林寺實則外實中空,當年的那些武功已經衰敗到找不到一個傳人。
......
九月二十,晚上六點。
殺豬般的哭嚎從一家三甲醫院裏傳出。
“啊!啊啊啊啊!”
王賈仁疼得說不出話來,他看着自己血粼粼地下體,心中有几絲怨恨,但更多的是恐懼。
孟佐已經離開了醫院,抱着秦小玲離開的。
至於王賈仁私人工作間的維修,按照孟佐的話來說,是王賈仁他咎由自取,只能自己出錢修繕。
他現在的樣子,猶如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東吳,極其狼狽。
他躺在手術室里,幾個醫生圍在一塊,小心翼翼地幫他拔出他的那根“冰魄銀針”。
“疼!啊啊啊啊!”
王賈仁喊得肝膽俱裂,實在是他那個位置不好下麻藥,因為下藥可能會影響他後半生的性福。
“王主任,要不咱們上麻藥吧。”
一個戴着口罩捂得嚴嚴實實的主刀醫生關切地說道。
“滾......蛋!接着做手術!啊啊啊!”
換做平時,王賈仁絕對劈頭蓋臉給這個醫生罵一頓,而現在,他說一個滾蛋都覺得下體疼得幾乎要讓他昏厥過去。
醫生不在說話,眼中帶着些許怨意。
如果王賈仁稍微花點注意力在這位醫生身上,他就會發現這是白天和病人一起說他壞話的那位。
這個主刀醫生平日裏沒少被王賈仁這個老混混欺負,平時只能唯唯諾諾,現在王賈仁躺在手術台上,態度還那麼狂傲,就不能怪他重拳出擊了。
“哼哼哼哼......”這位主刀醫生冷笑了幾聲,眼神變得凌厲。
醫者仁心,雖然他是王賈仁,但救還是要救的。
不過平日裏他那麼囂張跋扈,現在就不能怪這位主刀醫生手法粗暴了。
隨着醫生暗自加大力度,王賈仁叫得更慘了,連說話的餘力也沒有。
“啊啊啊啊啊啊!”
不少病人不自覺地離這間手術室超過二十米的距離。
手術室里到底躺得是什麼人?
也叫得太難聽了吧!
————————
第二更已至,小墨拜謝求推薦收藏和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