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救救我孩子
鐵窗外陽光刺眼。
季諾死死的護着肚子,蜷在角落裏,試圖避開那些拳打腳踢。
“不是挺厲害的嗎,今天上繳的東西都給私吞了,要不是人說,還不知道你要能耐到什麼時候。”
“給我打!”
幾個女囚下手很狠,連踢帶打,招招致命。
“不是我,別打我肚子,求求你們。”
季諾頭皮差點被扯下來,卻依然死死的環着肚子,把身體縮在牆角。
“不是你?”為首的老大突然冷笑起來,一腳踹到她肚子上,“你找出證明的,就饒了你。”
從散亂的頭髮中,季諾哀求的眼睛看着窩在床上的女人。
可在觸及到她視線的時候,那女人驚恐瑟縮的避開視線。
最後的一點期冀都破滅,季諾環緊了肚子,眼底變的哀沉絕望,依然不停地在求饒。
她的驕傲她的戾氣,早就在監獄的六個月內,磨的唯諾圓滑。
“沒證據了吧。”老大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有些厭惡,“給我狠狠打,尤其是她肚子,順便把她臉划花了!”
那些人下手更是不要命。
哪怕她一直弓着身體,可還是抵不住那些猛烈的襲擊。
腹部在疼,六個月的身懷,格外臃腫,很難完全環住。
“求求你們了,我以為再也不敢了。”
季諾帶着哭腔,不停求饒,腹部陣陣墜痛,疼的她頭暈眼花,反抗的力氣也快沒了。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別打我肚子……”
她痛楚的哀嚎和那些人辱罵的聲音,混作一團。
那些人打在了興頭上,沒人去管她的痛苦,看着她蜷縮的像狗的模樣,更刺激了女囚們幾乎扭曲的心裏。
“狠狠打。”
老大惡狠狠的說道,腳尖一勾,狠狠地踢到她肚子上。
腹部像是炸開了一樣,往下墜的疼,雙腿之間有溫熱的液體往下流。
‘啊’的一聲,季諾揚着頭,疼的大叫。
身下的鮮血匯成一條河。
耳邊嗡嗡的,聽的不真切,眼前模模糊糊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面前。
“季諾,這都是你自找的。”
“我從來都沒喜歡過你,就算你死了,也償還不了她。”
她的手試圖的往前伸,不停的低聲呢喃,“求求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那些本來如同狂風驟雨的踢打,似乎停住了,眼前的人影恍惚了幾下,消失不見,那些冷厲的聲音也都消失。
原來是幻覺。
季諾眼裏最後的一點光芒,都在慢慢的渙散。
“怎麼辦,老大,好像鬧出人命了。”
嘈雜的聲音更大,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獄警來了!
那些圍聚的人才快速的散開。
季諾死咬着下唇,托着腹部,夾緊了雙腿,想要讓血流的再慢點,指甲蓋死掐到了牆壁里,扣着牆壁試圖坐起來。
可一次次都失敗了,身體重新的磕到地上,腹部的追痛感加重。
“快送到醫院!”
耳邊是獄警的聲音,有些着急。
季諾的意識時有時無,雙腿之間的血液還在不停地往下流,一陣陣的抽痛,似乎要提前生產了。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狠狠地抓住獄警的胳膊,哀求道:“保住我孩子,求求你了。”
沒等得到回復,意識就徹底消失。
身上有冷冰冰的機器劃過。
緊接着有機器探入她下邊,冷意刺激的她一下子清醒過來,掙扎的要起來的時候,發現胳膊和腿都被固定在床上,動彈不了。
“你們要做什麼?!”
她揚着脖子,拼勁力氣大喊,驚恐害怕。
那些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沒有一個搭理她的,有條不紊的繼續處置。
機器逐漸探入,墜痛感不光沒好,反而加重,一波波的痛苦逼的她差點要咬舌自盡。
這根本不是保胎!
“鬆開我!放開我,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孩子,不要動我的孩子!”
一聲聲的嘶吼,她宛如發了瘋的小獸,橫衝亂撞。
手術不能順利進行,主治醫生皺眉,旁邊的護士迅速的按住她的手臂,低聲說了個抱歉。
底下被擴張,機器完全探進去。
她不停地弓起身體,嗓子都喊破了音,試圖阻止,可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小孩子的胳膊和腿都被夾出來,被丟在一旁。
“啊!”
季諾的眼睛赤紅,一幕幕的刺激着她的神經。
“太太,再亂動傷了身體可不好。”
管家站在床前,冷淡的說道。
看到他的瞬間,季諾的情緒更激烈,“跟他們說,孩子我要,孩子不能出問題!”
可管家的眉頭卻連皺也皺,依然恭敬平緩的說道:“您需要好好休息。”
緊跟着,針頭刺到皮膚里,她身上很快力氣重新渙散,底下再疼,眼皮都睜不開,很沉。
為什麼!為什麼!
在徹底陷入昏迷之前,似乎聽到管家在她耳邊輕聲的說,“要怪您就怪先生吧。”
……
等醒來的時候。
她下意識的去摸腹部,空蕩蕩的平坦一片。
孩子!
她的孩子呢!
那些回憶紛紛湧上,腦袋差點被擠破了,她記得機器探入她下身,她記得孩子被一點點的拽出來,她……
手死死的抓着腹部的衣服,不甘心,卻絕望!
她喉嚨發出無聲的嗚咽,絕望無神的眼裏,終於劃過眼淚,恨,滿胸腔的恨意。
恨不得殺了所有的人,恨不得毀了這裏的一切!
外邊似乎有聲音,季諾支着身體起來,稍微一動,側腰處卻一陣拉上的疼。
本來蒼白的臉,更加沒了血色。
手顫着,一點點的掀開衣服,醜陋的還未拆線的疤痕,清楚的在眼前。
誰……給她做手術了?
身上的每個地都在疼,那種強烈的情緒幾乎要湮滅她,季諾顫顫巍巍的下床,腳下一軟,狠狠地撞到了柜子上,可還不死心的往前走。
像是執念。
“傅太太!”
進來準備給她換藥的護士,驚呼了聲,迅速的扶着她的手臂,重新想把她帶到床上去。
季諾的身體幾乎失去了控制,只是眼睛怔松的看着護士,喉嚨乾涸沙啞,“我的,孩子……還在嗎?”
哪怕知道結果,可她還是殘留最後的希望。
護士有些遲疑,避開這個問題,只是輕聲的叮囑,“您剛割了腎需要好好休養,不然對身體損傷太大了,所以就別沒事折……”
剩下的話她已經聽不進去了。
腦子裏像是轟然一道雷鳴,劈的她無法接受,割腎?
她什麼時候割腎的?
側腰的疤痕現在還在疼,她踉蹌了幾下,通紅的眼睛瞪大了。
每一聲都滿是絕望和恨意。
“誰要割我的腎,誰要害死我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