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交鋒
和陸淼所料不差，周方灰溜溜地從地上爬起來，冷哼了一聲，振了振警服，快步離開。
完全不管周圍人們的議論。
他打了個車，出租車司機也不敢要錢。
司機看的很明白，這位警官乘客心情不佳，自然不能觸霉頭。
周方回到刑警支隊，一進門就看到了王東海的座駕，他心虛了一下，很快又壯起了膽子，來到器械室，拿了一把大孔徑的衝鋒槍。
這衝鋒槍是前幾天緝毒行動從蓮島縣繳獲的，還沒來得及上交。
在周方冷冷的目光下，管理器械室的警察不敢說話，只能任憑隊長拿走衝鋒槍。
周方一腳踹開審訊室的鐵門。
“桄榔”一聲大響。
他扣着扳機，進了屋。
在陸淼帶走蕭毅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只不過是裝暈，並希望陸淼能把他帶回去，好有個台階下。
周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陸淼竟然沒有理會自己。
再加上對蕭毅的怒氣，周方毫無顧忌，端着槍對準了屋裏的蕭毅。
“媽的，老子做了你！”
看到周方端着衝鋒槍，連門都不敲，徑直闖進來，陸淼當下就火了，面如冷霜。
“周隊，你什麼意思？”
周方冷笑一聲，“陸淼，你先出去，我來審訊。”
“對不起，周隊，審訊筆錄已經寫完了，這個案子，你不能審。”
陸淼皺着眉頭，不卑不亢道。
“我是你的直接上級，你難不成要抗命？”
周方發出了威脅，他的眼睛裏，閃着凶光。
陸淼反而更是上前兩步，盯着周方，更加犀利的回擊。
“周隊，這樁案子的報案方是王世傑，你當然不能審。”
“說出你的理由！”
周方的眼睛，像刀子一樣，看那樣子，陸淼若是回答的不對，他就能吃了陸淼。
“王世傑和你是朋友，這點在警局裏不是秘密，根據迴避制度，你不能審。還有，就是王局，也不能對這樁案子過問，我想，周隊不可能不明白！”
陸淼說完，掏出手槍，對準了周方的腦袋。
“周隊，我請你放下槍，出去！”
“立刻，馬上！”
陸淼的話，鏗鏘有力，不容質疑。
“你……”
周方的眼睛鼓起來，又縮回去，臉色變幻一陣，終於敗下陣來。
他喘着粗氣，狠狠地瞪了蕭毅一眼，那意思是說，算你小子走運，不過，你等着。
“垃圾！”
蕭毅根本沒把端着衝鋒槍，扣着扳機的周方當回事。
如果周方敢開槍，他不介意整個江安市公安局連根拔起。
眼前之人，顯然沒有搞明白，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即便，蕭毅只是一個看上去極為普通的人，窮人，不起眼的人。
要知道，人不可貌相，即便是大街上穿着普通的一個小青年，家裏沒準就有十套房，吃喝不愁。
有的銀行里穿的破爛的大叔，可能就是這個銀行最有錢的大戶！
蕭毅看着狼狽不堪退走的周方，淡淡地說了一句。
“蕭毅，你等着，我不好好收拾你，跟你姓！”
周方的臉色，陰沉的滴水。
他接連蕭毅的手底下吃了大虧，當然難以咽下這口氣！
兩個人一共打了三次交道。
第一次，在支隊門口，蕭毅不理會他的話，帶着李韻那個熟婦揚長而走。
第二次，在冀州大學，楊柳拿到了他徇私枉法的錄音，搞得自己像條喪家犬一樣逃走。
第三次，蕭毅對他的羞辱再次加碼，竟然拿着他的槍，指着他的腦袋，玩起了俄羅斯轉盤，差點把他嚇死。
“媽蛋！”
周方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當他退出審訊室之後，剛放回衝鋒槍，就被一個警察叫到了王東海的面前。
“王局。”
周方眼睛裏要噴火，他為王家這些年，擦了不少屁股。
方才僅僅是讓王東海裝個樣子，給蕭毅道歉，不痛不癢地說幾句，把他從蕭毅的槍口下解救出來。
王東海竟然不當回事，不給辦。
周方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
“還生氣呢，周方，是我不對。”
王東海換了笑臉，熟練地施展開御下的手段。
暗伏下屬的情緒，對於把持了江安市十幾年公安局面的他來說，輕車熟路。
不過兩三句話，兩個人就去了心結，轉移到共同關心的話題。
“王局，有陸淼在，這小子不好搞！”536文學www.536wx.com
周方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他曾聽說，陸淼具有軍方的背景，性子又犟，輕易說服不得，再說了，陸淼提出的迴避制度，很在理，他也無法反駁。
“先把那小子扣在局裏，咱們好好合計合計。”
王東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冷光。
殺一個在警局裏的嫌疑人，對於他來說，簡單至極。
吃飯、喝水、躲貓貓……都可以做文章，手段太多了。
此時，周方的腦子裏，想的卻是李韻，想起那個熟婦尤物，周方的小腹一陣火熱。
“我能不能走？”
蕭毅伸了個懶腰，舒展一下筋骨，平靜地說。
方才發生的一幕，他對陸淼的認識大為改觀，這是一個堅持信念和制度的警花，更是一個衝鋒在前、不畏強權的合格警察。
“恐怕不行！”
陸淼搖搖頭，拒絕了蕭毅的要求。
她在蕭毅面前來回踱步，蹙着好看的柳葉眉，傲人的身材展露無遺。
“蕭毅，僅憑你的證詞，警方暫時不能取信，所以，在王世傑被扔進黃浦江這樁案子沒徹底清楚之前，你不能離開警察局。”
蕭毅來到陸淼的對面，將兩人的距離拉得很近，幾乎要挨上，甚至，蕭毅能聞到陸淼身上的淡淡馨香。
“我記得，警方在沒有掌握實質證據的前提下，只能對公民問詢不超過二十四小時。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如果我們找不到切實的證據，明天的這個時候，你就可以離開。”
陸淼用白凈的手捋了耳邊的短髮，將黑髮遮擋的精緻耳鑽露出來，這個人的容光為之一盛。
“看來你沒少來警局。”
聽到陸淼的話，蕭毅不置可否，他點點頭，繼續道：“陸警官，我有點不放心，江安市公安局是不是王東海說了算？”
“你可以這麼認為。”
陸淼承認蕭毅的說法，正職退休，王東海目前作為第一副手，主持全局工作。
她能理解蕭毅的擔憂。
“我申請異地審理，江安市公安局目前的狀況，我對其能不能公正地處置本案感到懷疑。”
蕭毅認真地說。
“沒必要，我能保證公正，你信不信我？”
陸淼神色嚴肅，身形筆挺，肩徽閃閃發光。
“好，我相信你，這事如果能保證公正，我過後請你吃飯如何？”
蕭毅一臉正色。
“那得看你剛才的說的是不是實情，如果是，我保證給你一個公平公正的交代！”
陸淼的話，擲地有聲。
與此同時，監控室內。
正在觀看審訊視頻的王東海和周方的臉，都成了豬肝色。
毫無疑問，陸淼這是要鐵了心和他們兩個杠上了！
有陸淼盯着，想要暗算蕭毅，怕是不好辦了。
王東海臉色更黑，他帶着周方回到辦公室，用手機給哥哥打電話。
“哥，人是抓到了，但事情有點棘手。”
王東海的聲音，多了些無力感。
“怎麼棘手，你是江安市公安局的一把手，既然人進了警局，如鳥獸入籠，是圓是扁，是生是死，還不是你說了算！”
“一塊案板上的肉你都剁不了，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嗎！”
“你是不是我親弟弟，是不是世傑的親叔叔！世傑差點淹死在黃浦江，你這個做叔叔的，就能咽下這口氣，你還要不要臉面！”
王東山的話，如同機關槍掃射，說的王東海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彷彿是開了染料鋪。
“哥，你聽我說完……”
王東海久居上位，一向順風順水，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訓斥過。
即便斥責自己的人是親生哥哥，他的心裏也生出了一股怒氣。
“老叔，我是世傑，嗚嗚……”
王東山的話剛說完，侄子就開始叫委屈。
王東海心頭的怒火立刻煙消雲散，他就這麼一個侄子，而且是當兒子看的，自然橫不起來。
“世傑，你放心，叔叔一定給你報仇！”
王東海毫不猶豫地說。
“叔叔，你可一定要定他死罪，故意殺人罪，我要那小子牢底坐穿，我要上他的女人！”
王世傑躺在病床上，歇斯底里的大叫，眼中閃着仇恨的光芒。
他和周方一樣，念念不忘李韻這個熟寡婦！
“放心，世傑，叔叔這次一定幫你收拾那小子！”
面對侄子的求肯，王東海徹底下定了決心，他要想辦法坐實蕭毅的死罪！
“讓你爹接電話。”
王東山很快接過電話，“東海。”
“哥，你去派人殺了田力，要做到死無對證，警局這邊我來安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