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道歉
“要不要試一試？”
蕭毅拿槍對着周方的太陽穴，輕描淡寫地說。
周方害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
“蕭先生，別，冷靜，冷靜……”
李韻覺得不好，忙下拉台階，來到蕭毅身前，急忙說：“蕭毅，你幹什麼，鬧不好會殺了周警官的。”
馬漢嘿嘿直笑，“教官，我賭第一槍是空的，試一試怎麼樣？”
“媽呀。”
周方聽到馬漢的話，魂都要嚇飛了，臉上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驚的大叫。
方才威風凜凜的周大隊長，此時，卻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縮着脖子，不敢大聲說話。
“蕭毅，放下槍！”
陸淼一雙美目安靜地看着，不緊不慢地說。
其時，她的心裏暢快得很，不由地回想起片刻之前在刑警隊發生的事。
周方一臉喜色地從王東海副局長的辦公室出來，第一個就點了陸淼的名。
“陸淼，走，跟我去抓人。”
她楞了一下，“逮捕證呢？”
“要什麼逮捕證！王家報警了，將王局親侄子扔下黃浦江的嫌疑人就是蕭毅。事出緊急，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馬上帶槍跟我出發。”
周方一臉得色，似乎完全沒有把抓捕蕭毅的行動當回事。
“沒有逮捕證，抓人是不合法的。”
陸淼搖搖頭。
“我說你腦子怎麼那麼發死，哼，公民有配合警方問詢的義務，怎麼，不行？”
周方板著臉，將手槍裝好，瞪了陸淼一眼。
“好吧。”
陸淼看着刑警隊長囂張的樣子，不想和他再衝突，只好開上警車，兩人很快來到心悅賓館。
路上，周方得意洋洋。
“小陸啊，今天隊長給你看看，什麼叫抓人。”
“嘿嘿，我今天非讓這個蕭毅老實了不可！”
“我這刑警隊長的名頭，可不是虛的，是實打實從基層鍛鍊出來的！”
陸淼開着心，一陣反胃。
她多少還是不想和直接上級鬧僵，便違心奉承了一句：“周隊，我可要看看你的業務能耐，順便學習一下。”
現在，好了，周隊被蕭毅一槍抵住了腦袋。
陸淼不痛不癢地喝了蕭毅一聲，而後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方，似乎再問：周隊之前在路上怎麼說的，那意思不是手到擒來，怎麼現在被弄成了這幅樣子？
周方恨不得找個鐵杴，在水泥地里挖個縫隙，自己鑽進去。
這尼瑪太丟人了。
作為江安市刑警支隊的大隊長，明明已經用槍指着對手的腦袋，卻被對方愣是奪了槍，把自己反控制住了，這個實在沒法交代。
且不說警察系統不能交代，傳到普通的江安市市民耳朵里，他周大隊長也是大笑料一個。
以後，沒法在干刑警崗位了。
這他么蓋了！
周方很後悔，當初，就該派兩個新兵蛋子過來，何苦趟這個渾水。
他明明知道，實力殺手田力在這小子面前吃了大虧。
若是能騰出手來，周方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一耳光。
“陸警官，我很想放下槍，但現在我需要你們警方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一上來就拿槍對着我？”
蕭毅不再看周方，而是臉色嚴肅，一本正經的對着陸淼說。
當然，他的眼睛，依舊釘在陸淼鼓囊囊的胸脯上。
陸淼翻了翻白眼，向著蕭毅走近了兩步。
她火辣辣的身材，一對兒胸器呼之欲出。
此時，門口已經圍攏了很多大學生。
不少人竊竊私語。
“這警花好火爆，正點，我的菜！”
“這臉蛋，若是做直播，妥妥的第一女神！”
“好看，好看。”
還有不少學生盯着周方看。
“那個警察怎麼回事，被人用槍指住了頭？”
“拍戲呢吧，好像是個刑警，你聽說這這麼垃圾的刑警？”
“是啊，我要是個刑警，被人拿槍在光天化日之下對着腦袋，我立刻自裁，以謝國民！”
“什麼爛水平，那他怎麼不去死！”
“都說了，拍戲呢，別認真。”
大學生們議論紛紛。
周方聽了，臉色由白轉紅，成了猴子屁股，他羞愧難當。
“怎麼不認真，你看嫌疑人這台詞說的多好。”一個文縐縐的理工男認真地重複蕭毅說的話。
“大夥聽聽，看我學的像不像啊。”
他來到超市門口，對着陸淼，“陸警官，我很想放下槍，但現在我需要你們警方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一上來就拿槍對着我？”
理工男還沒說完，立刻引起一片鬨笑。
理工男索性跑到馬漢面前，討好地說：“你是導演吧，你看我，當個群演怎麼樣？”
他說著，用眼睛偷瞄陸淼。
其意不言自明，就是想和美女一起合作。
馬漢笑的前仰後合，“我不是導演，現在也不是拍戲，而是警察在抓人。”
陸淼瞪了學生們一眼，叱了一聲：“都給我躲遠點，警察辦案！”
這下學生們都明白了，不是鬧着玩，槍是真槍，警察是真警察。
“陸警官，我需要解釋，或者你們局長給我道個歉，不然這事沒完！”
陸淼傻眼了，她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不得不說，蕭毅是個極其難纏的人，抓住敵人一點小錯，就牢牢不放。
再說了，她也想看看，王東海給蕭毅道歉的滑稽場面。電子書屋www.dianzishuwu.net
你王家不是牛嗎，不是官匪一氣嗎，現在蕭毅將了一軍，看看你王家怎麼收場！
陸淼拿起電話，開始給王東海打電話。
蕭毅扭過頭來，看着面如土色的周方，玩味道：“來，咱們試試第一槍。”
“別……”
周方全身被汗水浸濕了，他可不想賭這個概率。
“我給陸淼三分鐘，如果你們局長不給我道歉，三分鐘后，我就扣下扳機。”
蕭毅冷冷地說。
“是，是。”
周方拚命點頭，生怕一個不好，蕭毅真要開槍。
此時，他絕不敢說什麼狠話。
周方是個識時務的人，此時，他如案板上的魚肉，任蕭毅宰割，豈敢多說，甚至連看蕭毅一眼都不敢。
這個和他第一次出現在蕭毅面前時飛揚自雄的派頭，簡直是兩個極端。
此時，陸淼放下電話，對着周方搖了搖頭。
蕭毅哼了一聲，“不行，是吧，那好，咱們來試一次。”
說完，蕭毅立刻扣下扳機。
“咔噠！”
陸淼立刻掏出手槍，對準了蕭毅。
其他遠處的學生，有的大叫，“殺人啦。”
李韻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而馬漢知道，教官不會打沒把握的仗，這麼做，一定有教官的道理。
他的心，放的很平，一眼不眨的看着，如吃瓜群眾，沒有勸上一句。
“啊……”
周方嚇得大叫，褲襠濕了。
蕭毅拿起槍，看了看，失望地說：“還真是猜對了，第一槍是空包彈，還是個不合格的空包彈。”
周方剛才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聞言，差點暈過去。
“蕭先生，我給王局打電話，好不好，別開槍了。”
周方痛哭流涕，他相當於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太他媽嚇人了。
他的心臟，在蕭毅扣下扳機的那一刻，差點跳出胸口。
“再來一次。”
蕭毅這次，拿槍對着周方的眉心。
“大爺，我服了，我特么服了，饒了我吧。”
周方嚇得渾身癱軟，他再也不想體會方才生死之間的感覺了。
“陸淼，把電話給我。”
周方如同迴光返照，突然鼓足了勇氣，大吼了一聲。
陸淼把內部電話扔給周方，周方準確無誤地接過，哆嗦着雙手打通了王東海的固話。
“王局，我是周方，剛才陸淼都跟你說了吧？”
周方強做平靜地說。
“奧，是啊，周方，你沒事了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制服歹徒。再說，作為局長，我怎麼能跟歹徒道歉呢。我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拒絕了陸淼的建議，你看你這不是沒事嗎。另外，我答應你，這個蕭毅，一定要重判！”
王東海的聲音沉着自信，極具風度。
“王局……”
周方聽得臉都黑了。這尼瑪什麼跟什麼。
“好了，就這樣，我很忙。”
對面的人，馬上要掛斷電話。
“王東海你聽老子說完好不好！”
周方暴怒了，他寧可冒着得罪王東海的風險，也不願意讓蕭毅再對着腦袋開一槍。
“你說什麼，周方，你找死不成，誰是老子！”
電話那頭的王東海，也急了，他當上副局長之後，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王東海，老子現在被蕭毅用槍指着腦袋呢，趕緊道歉，給蕭毅道歉，不然，我死也要拉你墊背！”
周方想起自己幫王東海辦過的貪贓枉法的事，說話氣勢很足。
王東海想立刻掛斷電話，但迅速冷靜下來，他是個聰明人，很快就看清楚了形勢。
不能把周方逼反了。
他立刻換了副面孔，笑眯眯地說：“周方，胡說什麼，我答應你。”
“把電話給蕭先生。”
王東海簡直比吃了一隻蒼蠅還難受，他忍着怒氣，做出了理性的選擇。
蕭毅拿過手機，懶洋洋地說：“你誰呀？”
“你好，蕭先生，我是江安市公安局的副局長，王東海。周方沒有按照規定程序，粗暴執法，我代表江安市公安局向您表示真誠的歉意。”
王東海幾乎是捏着鼻子把話說完，他發誓，這個坎要是過去了，他一定要讓蕭毅吃不了兜着走！
“你是個副的，你說話不作數，叫正的來！”
蕭毅冷哼了一聲，他要好好扳一扳江安市公安局的風氣。
“蕭先生，是這樣的，雖然我是個副職，但正職今天剛剛退休，我暫時主持工作，能代表江安市公安局的。”
王東海心裏恨不得把蕭毅碎屍萬段，但面上還是態度十分和氣地說。
“那就等你轉正了，再來給我道歉。”
蕭毅不待王東海再說什麼，立刻掛斷了電話。
王東海拿着話筒，聽着“嘟……嘟……嘟……”的忙音，氣的猛地踢了一腳桌子。
“老子要殺了你！”
“媽蛋！”
王東海這口氣還是下不去，他猛地用手掃了整個辦公桌面，茶水、文件、電話機從桌上被掃了下去。
“嘩啦。”
“噹啷。”
王東海喘着粗氣，寒聲道：“該死的，老子跟你沒完！”
整個房間的溫度，瞬間降了十幾度，宛若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