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秦兄,徐兄,請!
周遭平地生雷,轟鳴大作,道道宛如靈蛇般的雪白電芒,於其手中那柄湛藍色長劍上遊盪不絕!
雷劍攻至,紅袍中年身形後仰,目睹帶電劍身於上方平穿而過,與此同時,他抬起右腳,腳尖踢向閻魁持劍手腕,閻魁鬆開劍柄,長劍於其掌心盤旋一周,意圖切斷紅袍中年踢上來的腳掌。
紅袍中年手段再生變幻,陡然止住右腳上踢的態勢,自下而上,將手中長劍推向閻魁胸口。
長劍襲來,閻魁被逼的不得不暫避鋒芒,收劍側身,閃開這奪命一劍。
紅袍中年的劍擦着閻魁身子掠過,直刺天際,卻又在其內力真氣牽引下,於半空打了個回馬槍,繼續殺向閻魁。
閻魁將注意力分出大半,準備應對回刺而來的長劍,紅袍中年瞄準機會,挺直身體,朝他猛然攻出一掌。
前有長劍刺來,後有勁掌追命。
短短三秒鐘不到,閻魁便是落入下風。
事態緊急,根本容不得閻魁展開過多思考。
他右手持劍,迎向那柄急竄而回的三尺青鋒,左手推掌,與紅袍中年強勢相對。
伴隨着叮的一聲響起,纏滿電弧的雷劍將那柄奪命之劍盪開,兩者相觸,激起陣陣猛烈罡風,罡風將腳下黃土吹拂開來,把閻魁和紅袍中年籠罩在內。
兩劍相觸的同時,掌與掌亦是對到了一處,閻魁不敢大意,幾乎用上了百分之兩百的內力,只是兩道經脈修為之差,實在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悍猛無匹的澎湃真氣,通過掌心襲遍全身,閻魁只覺喉嚨一甜,整個人被平推倒掠,口中亦是狂噴出一道猩紅血線。
紅袍中年掌心積蓄真氣,隔空召回被盪開的佩劍,隨之又是一劍刺出,直逼閻魁咽喉。
閻魁自知不敵,卻並未放棄抵抗,雷劍在手,雷劍宗祖上傳承劍法施展開來,大開大合,剛猛無雙。
紅袍中年神情冷漠,見招拆招,雖無法立刻將閻魁制服,卻也在一劍又一劍中不斷積累着優勢。
當然,這是因為紅袍中年不想那麼痛快的斬殺閻魁,否則的話,後者斷不可能堅持如此之久。
兩人酣暢交戰之際。
此山山腳下,從四面八方掠來十數道身影,這些人穿着各異,體外噴薄的氣機極為雄厚,隨便挑出一個,那都是古武界內響噹噹的老一輩仙師級武修。
眾人之中,亦是包括看守不夜山河的秦武、徐圖以及另外兩名殘老人。
各方來人會面后,一名赤着上身,僅用一件虎皮裙遮羞的光頭大漢,當即便是罵罵咧咧的嚷道:“狗娘養的,居然還敢找上門來,今天老子不管別的,就是死,也得給這雜碎留在山上!”
說著,光頭大漢就要往山頂衝去,秦武腳下一動,眨眼間來到此人近前,將之攔下。
光頭大漢不明所以,皺着眉頭問道:“秦武,你這是什麼意思?”
時間緊迫,秦武沒有跟着光頭大漢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道:“諸位之前已經隨我等圍剿過這名外來者了,但是結果你們也看到了,只要我們人多勢眾,他便不會正面迎敵,為防他再次逃跑,利用接下來的時間繼續提升修為,我和師弟商量了一下,決定動用我們最後的手段。”
“最後的手段?”一名手持山水扇,風度翩翩的白衫中年代為發問。
秦武滿臉凝重的點點頭,向眾人簡單解釋道:“我師弟有一門針法,可將自身內力,通過銀針傳輸到受針者體內,在極短的時間裏,提升受針者的招式威能,只不過這門針法有一個弊端,那就是使用過後,無論是施針者還是受針者,都極有可能受到經脈之傷,所以我們之前才沒有使用,眼下那名外來者的實力不斷精進,我擔心再不拿出此法,以後就算拿出來,也不是那人對手了。”
一聽秦武和徐圖要以命換命,場內眾人皆是不由得沉默下來。
要說當年這師兄弟二人,一個個的將他們從自家宗門內揪出,丟進這方不夜山河,他們心裏說不怨恨是不可能的。
但既然他們彼此有着深仇大恨的人都能解開梁子,又如何不能原諒秦武和徐圖呢?
而且站在華夏守護者的角度上說,這師兄弟二人的做法也無可厚非。
再者,如果不是被關進了不夜山河,他們又去哪裏找天地之氣如此渾厚的修鍊寶地?
多年過去,生活在這裏的老一輩仙師們,不光不再敵視秦武和徐圖,反而還在心底默默記着兩人的好。
如今面臨生離死別的境地,眾人不禁一陣唏噓感慨。
氣氛沉寂了幾秒鐘,緊接着,那名手持山水扇的白衫中年上前一步,沖秦武和徐圖拱手抱拳道:“秦兄、徐兄大義,此行若是兩位不歸,便請先行一步,我等隨後就到。”
光頭大漢仰頭狂笑,使勁揉了揉那光溜溜的腦袋。“他奶奶的!老哥幾個一起投胎,說不準下輩子還能當同胞兄弟呢!哈哈哈哈……”
“得了吧,老子可不想跟你當同胞兄弟,那得長得多磕磣?”
“干嫩娘!你丫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我倒是覺得李兄考慮之處不無道理。”
“哈哈哈……”
眾人相互調侃了幾句,秦武和徐圖對視一眼,亦是展露笑顏,沖這群曾經或許犯過不少錯誤、但如今已然將蒼生大義扛在肩頭的老夥計們重重點頭。
“那我二人便先行一步。”
“秦兄,徐兄,請!”
眾人目送,秦武、徐圖掠入山林,極速登山。
師兄弟二人登山山頂,來到閻魁居住小院之時,紅袍中年已是將這位前任雷劍宗宗主挫敗,那柄湛藍色長劍斜插在不遠處,閻魁單膝跪地,情態萎靡,滴滴殷紅鮮血,不斷往黃土地面上墜落,在其身前積蓄出一個醒目的小血泊。
紅袍中年單手持劍,架在閻魁脖子上,以一種俯視螻蟻般的目光盯着他。
“現在告訴我離開這裏的方法還來得及,我的承諾依舊有效。”
閻魁垂首不語,雙肩聳動,充滿諷刺意味的笑聲漸漸傳開,隨即,他艱難的抬起頭來,露出滿口被鮮血染紅的牙齒,沖紅袍中年說道:“放你出去?可笑!我閻魁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卻也懂得身為一個長輩、一名華夏武修理當肩負起怎樣的責任,多說無益,要殺便殺!”
紅袍中年心中怒火翻湧,劍鋒一挑,輕鬆無比的割下閻魁一隻耳朵。
血線飆射,閻魁吃痛卻不發出絲毫聲響。
紅袍中年甩掉劍身上的血珠,冷聲威脅道:“我不會讓你死的那麼痛快,你不說,我便不斷刮掉你身上的血肉,直到你被活活疼死為止。”
“哈哈哈,來,這邊還有一隻耳朵,你若嫌累,我自己挖眼割鼻亦無不可!”
“找死。”
紅袍中年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挑釁,當即便是要出劍繼續割掉閻魁另外一隻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