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婆，這事我不答應
“雯雯，你不會是借了高利貸吧？”
林雯雯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唇瓣上滲出血來，她也沒跟秦玄羽坦白什麼。
“咚！咚！咚！”可能是鄰居被嚇回了房間，以至於猛烈的砸門聲，繼續響了起來。
“林雯雯！給老子把門打開！”
“小賤人！你是不是以為老子不敢去搞你媽？”
“青海市醫院，402號病房。”
“我給你五分鐘時間考慮，如果你再不開門，老子現在就去醫院把你媽綁出來，然後帶到國外去賣！”
“嘖嘖……雖然你媽年紀是大了點，不過長相還勉強能看得過去，只要好好收拾收拾，應該在國外能幫老子掙不少錢。”
門外響起這一句句扎心的罵聲和威脅聲時，林雯雯已經鬆開了秦玄羽的胳膊，此時的她，就像一條飄在大海里的孤舟，除了獨自承受這一切之外，根本沒有第二條活路可選。
“肥腸，叫個會開鎖的兄弟來。”
可能是砸門砸累了，外面領頭的人，打算換種方式開門。
“三哥，這不太好吧？”
“嗯，是不太好……要不你給我出一個好點的主意？”
“我……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讓我干點力氣活還行，動腦子的事，我哪做得來啊！”
“做不來就他媽趕緊叫人！”
聽到這，林雯雯突然變得惶恐不安。
“快去我的房間裏躲着！記住，待會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她連推帶拽，硬是把秦玄羽趕進了自己的卧室里。
一進林雯雯的卧室，秦玄羽就聞到了一股熟悉又清新的味道。
“千萬不要出來！”
再次叮囑了秦玄羽一番后，林雯雯關上門跑回客廳，準備獨自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放心，今天這碗面我不白吃你的。”
秦玄羽之所以任由林雯雯把他推進卧室，主要有兩個原因。
第一，現在他還不太清楚事件始末，所以需要先當一會兒旁聽者，把問題屢清楚以後，再考慮怎麼幫林雯雯度過難關。
至於這第二嘛……
“看看房間裏有沒有藏什麼寶貝。”
秦玄羽搓了搓手，目標直指牆角處的立式衣櫃。
……
大約十分鐘后，站在衣櫃前，懷着藝術的眼光，審視那些“寶貝”的秦玄羽，聽到卧室外面傳來一陣騷動。
無奈之下，他只能戀戀不捨的關上衣櫃，走到卧室門前，偷偷打開了一道門縫。
“你個臭婊子！跟老子裝死是吧！”菡萏文學www.handanwx.com
門外闖進來三個男人，領頭的那個穿黑色短袖，兩條胳膊上全是紋身，在他左右，跟着一個兩百多斤的胖子，和一個賊眉鼠眼的乾瘦青年。
面對闖進客廳的三個男人，林雯雯強作鎮定，快速從餐桌上拿起手機，點開視頻錄製功能，並把攝像頭對準了紋身青年。
“我已經開始錄像了，你們最好不要亂來，否則……”
“否則什麼？把視頻交給警察？你打算怎麼跟警察說？私闖民宅？呵，你還真別嚇唬老子，老子吃了十幾年牢飯，太長時間不進去看看，還他媽覺得渾身不得勁呢！”
林雯雯話說一半，就被紋身青年給懟了回去。
“再有，你別忘了，我手裏攥着你爸簽過字、按完手印的借款證明，現在你們已經逾期半年了，我來上門討債，天經地義，甭管你鬧到哪去，也是他媽老子占理！”
紋身青年越說越起勁，不過讓秦玄羽頗感意外的是，他居然一點沒有要跟林雯雯動手的意思。
這時，拿着手機錄像的林雯雯，據理力爭道：“錢是我爸爸找你們借的，而且他也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們還想怎麼樣？”
“草！死了都是他媽便宜他了！”談及林雯雯父親的死，紋身青年火氣更大了。“那個老雜毛找老子借了五十萬，你覺得他那條賤命值五十萬嗎？要是每個借錢的人，都用自殺的方式來抵債，老子和這一票兄弟怎麼活？喝西北風？”
紋身青年說完，旁邊綽號“肥腸”的胖子，跟着附和道：“你爹死了，他欠的錢就應該你這當閨女的還，不怕告訴你，跟我們耍無賴的人，沒一個能有好下場！”
林雯雯見他們臉上的凶色越來越濃，無依無靠的她，恐慌到了極點。
而且現在林雯雯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盡量撫平紋身青年三人的情緒，並且找出一個雙方都滿意的解決方案，來化解眼前危機。
“我爸借你們的錢，我一直在還，可是我剛工作不久，根本就沒辦法一次性還清，這樣，你們再給我半年時間，半年之後，我肯定把剩下的錢補齊。”
“哈哈哈……”紋身青年仰頭大笑。“從你開始還錢到現在，一共就給了不到三十萬，剩下的二十多萬，按半年時間算，利滾利加起來就又是五十多萬，你確定你能在半年之後湊足五十萬？”
“我只還我應該還的那部分！”林雯雯嗓音突然抬高。
紋身青年收斂笑容，臉色陰沉的朝她靠近了幾步。“什麼叫你該還的那部分？你爸借錢的時候，老子跟他說的很清楚了，本金、利息是怎麼個算法，他也是弄明白之後才按的手印。”
“可你們做的是高利貸！是違法的！”
“違不違法你說了不算，有二爺在老子背後撐着，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管用！”
林雯雯絕望了。
自從接觸到這個世界陰暗的一面，她就意識到了，原來生活真的沒有她想像中那麼美好。
氣氛僵持片刻，紋身青年幫林雯雯想出一個“絕妙”的解決方案。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還是個雛兒吧？想掙快錢，也不是沒辦法，正好二爺認識不少有錢的主兒，只要你肯答應出來賣，我保證你能在半年之內把賬清完。”
“不可能！我不會答應你的！”
林雯雯沒有絲毫猶豫，當場拒絕了紋身青年的提議。
紋身青年眉頭一緊，神色略顯猙獰道：“別他媽給你臉你不要！不想去賣，就他媽趕緊把錢拿出來！只要你今天能把賬還清，以後我們兄弟幾個，絕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我……我沒錢。”林雯雯每次發完工資，都會在第一時間把能拿出來的部分，上交給紋身青年等人，現在她家裏所有財產加起來，也湊不足一萬塊錢。
更何況，每個月發了工資，除去要還高利貸的那部分之外，她還得拿出一些來交給醫院，雖然她媽媽曾不止一次主動提出，要辦理出院手續回家休養，可林雯雯卻是知道，一旦把人接回來，就等於是放棄了她母親的生命。
自從林雯雯父親染上賭癮，他們一家三口，就跟兩邊的親戚朋友全部斷了來往，換句話說，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媽媽之外，林雯雯已經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親人了。
然而，不管紋身青年是否了解林雯雯的處境，對於他們這種人而言，放貸和收款，才是頂天的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