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文不值
“韓教授拿了我一幅畫,可能她想要報答我吧。”雲帆趕緊收起笑容,認真的說道。
“單憑一幅畫,韓教授就對你……態度這麼好?”楚晴還是不敢相信。
她原本想說‘恭敬’的,卻始終說不出口。
要不是早就認識韓教授,楚晴都懷疑今天這是不是個冒牌的,畢竟能讓韓教授恭敬以待的,全國也找不出幾個,那些無一不是各行業的頂尖人物,裏面絕不包括雲帆。
至於雲帆的畫舫她也知道,這是雲帆唯一乾的正經事,但一個沒骨氣到入贅的人,又能畫出什麼好畫?
該不是雲帆花言巧語,騙了韓教授吧?
這想法剛冒出來,就被楚晴給搖頭否定了,韓教授如此人物,又怎麼會被雲帆輕易騙了?
可能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吧。
楚晴找好了理由,臉色頓時變得清冷,“這沒你的事了,忙你的去吧。”
雲帆有些遺憾的離開,這還是他第一次進楚晴的辦公室,可惜都沒來得及多看幾眼。
此時在楚氏集團樓下,一輛黑色的奔馳啟動離開,車裏坐着個青年,看着手中的文件,嘴角滿是陰冷的笑意。
楚晴,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麼度過這次的危機。
這青年正是楚天恆,他之前撞倒了韓教授,本身又做了虧心事,擔心被楚晴發現,所以就一直躲在車裏,直到楚晴上樓,他才敢離開。
車子駛離楚氏集團,楚天恆迫不及待的撥出一個電話,“爸,東西已經到手了,而且我剛看到雲帆這廢物進了楚晴的辦公室,這可真是老天都在幫我們啊。”
“你確定沒有看錯?”楚懷德頓時激動起來。
他們父子昨天被楚晴趕出公司,心裏懷着怨氣,就想出了歪主意,讓楚天恆去偷楚氏集團的絕密資料,然後再給賣掉,這樣他們不僅能得到錢,還能趕楚晴下台。
原本他們還擔心事情暴露,可現在雲帆去過楚晴的辦公室,正好將此嫁禍給那廢物。
“我就算看錯誰,也不會看錯那廢物啊。”楚天恆開心的大笑。
關於這一點,他們父子倆可是想到一塊去了。
“好,那你趕緊回來,可千萬別被人給發現了。”楚懷德交代一聲,就掛斷了電話,而楚天恆則再次加快了車速。
只要把他手中的文件賣掉,就能得一大筆錢,到時候他又能出去逍遙快活了。
離開楚氏集團,雲帆閑來無事,便回了畫舫,支起畫板,琢磨今天該畫點什麼呢。
很快,他的腦海中就冒出了一副畫面,荊軻刺秦王!
這是最令他遺憾的典故,荊軻為了燕國百姓,前去刺殺秦王,卻不想被秦王識破,最終飲恨他鄉。
這場景被無數畫師描摹,卻將注意力放在秦王身上,至於荊軻,只能跪伏着烘托秦王的偉岸。
雲帆不由得想到,如果把荊軻換成自己……
別說在朝堂上,就算被秦國十萬大軍包圍,他也能取秦王首級如探囊取物!
就畫這個吧!
他不僅要畫出這兩個人物,更要讓這段歷史,在他的畫板上改寫。
心念所至,雲帆手中的畫筆便動了起來,一道道線條勾勒出了整幅畫的輪廓,金碧輝煌的朝堂上,秦王大驚失色、百官驚慌無措、侍衛對近在咫尺的荊軻拔劍相向……
一眼看去,精雕細琢的畫面,就像是即將發生的場景,呈現在眼前,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接下來,就該是荊軻的匕首了,之前不過是還原場景,而這把匕首,將改變歷史。
雲帆筆鋒不停,開始勾畫匕首的線條……
這時候,一個約莫六十來歲的老人走了進來,他頭髮花白,卻面色紅潤,行走間自有一股氣勢,明顯是長時間身處高位。
老人看似只是散心,隨意的四處打量。
雲帆這畫舫里的畫,都是他親手所作,每一幅拿出去,都足以轟動一方,看的老人滿臉驚奇,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小小的畫舫裏面,竟然還隱藏着一位繪畫大師。
而等他的目光看到,雲帆正在創作的荊軻刺秦,先是眼前一亮,可隨即就皺起了眉頭。
“年輕人,你的畫技還算不錯,可你這幅畫空有其形,而無其神,雖然看着還算不錯,但在懂行的人眼裏,一文不值。”老人不禁有些失望。
他還以為遇到了畫作大師,都起了結交一番的心思,卻不想只是個剛入行的菜鳥。
這種畫技騙騙普通人還行,可在懂行的人眼裏,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雲帆作畫不喜停頓,壓根沒有搭理老人,這讓老人很是不爽,他的身份地位太高,還從沒人敢如此無視他呢。
年輕氣盛,早晚要吃大虧。
老人給雲帆下了定義,可就在這時,一把鋒利的匕首畫成,那凌厲的殺氣,幾乎穿破了畫紙,像是要斬殺一切。
而在畫紙上,原本威武霸氣的秦王,此刻卻顯得弱小不堪,彷彿下一刻,就會被當胸刺穿,血灑當場。
“這,這……”老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雖然是旁觀者,但那凌然的殺氣,卻依舊讓他心口發堵。
而更讓老人震驚的是,雲帆這把匕首竟畫出了魂,雖然只是一幅畫,卻可以當做殺器來用。
有如此畫技,足以讓雲帆躋身世界頂級畫師之列,虧他還以為雲帆只是初學的菜鳥,簡直可笑。
要知道作畫有三等境界,畫皮、畫骨、畫魂,能做到畫魂的人,無一不是世界知名畫家,老人雖然身份和地位很高,可相比之下,卻差的太遠了。
“殺!”就在這時,雲帆猛地一聲輕喝,渾身氣勢散發開來,那從屍山血海中練就的殺氣,幾乎凝成了實質,逼得老人不斷後退,最終一屁股倒在地上,面色痛苦的捂着胸口。
雲帆動作不停,下筆如神,將自身殺氣融入匕首之中,而此刻的荊軻,雖被大軍包圍,又面對霸氣神武的秦王,可在他手中的匕首面前,都顯得不堪一擊。
已經不需要再有多餘的動作,這把匕首的出現,就足以改寫歷史。
畫成,雲帆嘴角不由勾起一絲笑容,接着長身而起,只是他剛回頭,就見老人面色猙獰的躺在地上,臉上青筋爆裂,豆大的汗珠不斷滴落。
“嗯?”雲帆趕緊跑過去,抓住老人的手臂開始把脈。
只是診斷結果,卻讓雲帆哭笑不得,這老人竟是心臟壓迫過甚,引發了急性心臟病。
這事要說起來也怪雲帆,他剛才只顧着作畫,卻沒想過他那近乎實質的殺氣,別人是不是能經受的住,而老人本就有心臟病,在那種壓迫之下,要是不發作那才怪了。
不過這也提醒了雲帆,以後作畫的時候,要注意一下周圍環境。
“遇到我,也是你命不該絕。”雲帆輕聲呢喃,將老人拉的平躺在地上,雙指合併,在老人身上不斷點下,這是通過穴位,激發身體潛能。
要是有老中醫在這裏,肯定會吃驚的掉下巴,因為雲帆所使用指法,竟是傳說中的奪命指。
奪命指,敢於向天奪命,足見其厲害之處。
而老人的心臟病說白了,就是心臟在劇烈壓迫之下,快速跳動,血壓迅速提高,而雲帆在做的就是,激發老人的身體潛力,到能夠適應這種高血壓,心臟病自然不葯自愈。
就在雲帆治療的時候,一個中年人走進店裏,他看到老人躺在地上,而雲帆正在其身上擊打,瞬間就變了臉色,暴怒的厚道:“王八蛋,給我去死。”
中年人暴怒出手,同時也起了殺心,凌厲的邊腿自上而下,直接往雲帆頭上招呼。
砰!
面對中年人凌厲的殺招,雲帆只是簡單的抬手,就拖住了其腳腕,接着猛地一推,中年人就踉蹌着倒在地上。
“要是想讓他死的話,你就儘管動手。”雲帆告誡一聲,就接着醫治。
而中年人投鼠忌器,再也不敢動手,只能在旁邊驚疑不定的看着,內心更是充滿了震驚。
他從小習武,剛才那一腳少說有七百斤的力道,可這年輕人抬手就能接下,這他媽得有多大的力道?
而且他能感受的出來,雲帆並沒有惡意,否則的話,剛才那一招就算不能要他的命,也能將他廢掉。
大約過了三分鐘,老人的面容開始緩和,就連臉色都變得紅潤,雲帆這才收手起身,對着中年人說道:“帶他回去修養一段時間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的心臟病是不會再犯了。”
對於這吹牛的話,朱志剛完全就沒放在心上,他乾爹魏永明這心臟病,不知道看了多少大夫,就連國外的專家都沒少請,可得到的結果卻是無法醫治。
也正是因為此,魏永明才退居幕後,可這年輕人只是隨手點幾下,雖然緩解了魏永明的癥狀,可要說治好了心臟病,這也太能吹了吧?
在朱志剛的攙扶下,魏永明站了起來,他此刻已經緩和過來,只是身體還有點虛而已。
“先生,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之處還望不要見怪。”魏永明有些尷尬的道歉,姿態放得很低。
一位世界頂級畫家,一位神醫,無論是哪一重身份,都值得他恭敬以對,而雲帆集兩者於一身,他必須得小心伺候着才行。
更別說,他剛才在雲帆身上感受到的那近乎實質的殺氣,讓他更是不敢大意。
“看你也是做刀尖舔血的營生,怎麼膽子這麼小?”雲帆有些嫌棄的說道。
“這……”魏永明尷尬的說不出話來,最終只能留下一句,“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日後但有差遣,定當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