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親眼看見
寧淺予的話音剛落，秦煥臉色微變，道：“小的只知道犬子和五小姐勉強相識，乃是點頭之交，聽皇後娘娘的意思……”
“好像兩人之前，有什麼別的似的？”
在那一霎的表情，是裝不出來的。
秦煥真真實實的是疑惑。
看來他也當真是不知道寧姝和秦子鈞之間的事情。
寧淺予輕咳了一聲，道：“寧姝和秦子鈞互相喜歡，你兒子還承諾，高中狀元之後娶寧姝為妻。”
“這件事想必你也不知道吧。”
秦煥一臉茫然的搖頭，隨即沉聲道：“子鈞這個不成器的，也不瞧瞧自己什麼本事，哪裏配得上五小姐。”
“他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皇後娘娘，您放心，等回去之後，我便狠狠的教訓這小兔崽子。”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寧淺予慢條斯理道：“感情的事情，不一定要是門當戶對，但應該是真心實意。”
“寧姝這孩子死心眼，從小我們都沒讓她吃過什麼苦，在寧府雖然排行老五，寧府也是寶寶貝貝的供着。”
“若是秦子鈞真心，我倒是不介意他們之間的事情。”
“不不。”秦煥連連搖頭，最後重重嘆了一口氣，惶然道：“皇後娘娘，這件事，小的一定讓犬子打消念頭。”
“犬子什麼德行，小的清楚，他……當真是配不上五小姐。”
“嗯。”寧淺予淡淡的點頭：“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你從一開始就忠心的跟着我，我不會虧待你，這件事，我還是希望平緩處理的。”
“是，娘娘良苦用心，小的都明白，小的也感謝娘娘多年來的提攜和恩賜，今後一定忠心誠意的為誠醫館。”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再瞧瞧這兒的賬目。”寧淺予接着翻看手中的賬本：“還有，這件事，我不希望你兒子知道，我和你說過什麼。”
“小的明白。”秦煥惶恐的告退。
等秦煥的身影消失在二樓，立夏才道熬：“您到底是顧着以往的情面。”
“秦煥是誠醫館的老人，而且品行都可以，只是兒子不成器罷了。”寧淺予合上賬目，道：“我不能因為他的兒子寒了他的心。”
“先給他打招呼，要是秦子鈞還接着用寧姝做跳板，我也不會留情了。”
“你們接着派人盯着秦子鈞。”
……
這件事之後，寧淺予也沒太關注着。
但是沒過幾日，王元元進宮請安，給寧淺予帶了不少的補品，兩人說了一會話，說起了寧姝的事情。
“長姐，安樂今兒還叫我跟您說一說五小姐的事情。”王元元猶豫着，道。
“我們回寧府去，瞧見五小姐被二夫人關在屋子裏，五小姐絕食好幾日了，說是非要見到秦公子。”
寧淺予皺了皺眉，道：“怎麼這件事沒人早來告訴我？”
“二夫人說了，您正在養胎，身子要緊，不準人打攪您，連五小姐身邊的丫鬟，也一道關在屋子裏。”
“說是照顧，其實是看着五小姐，免得她做傻事。”
“秦依依真是越來越糊塗了，寧姝的性子，她也不是不知道！”寧淺予沉聲道。
“越是這樣，寧姝越是想要和她對着來，而且這件事的根本，還在那秦公子。”
“他在寧姝面前塑造的形象過於完美，而且毫無瑕疵，完全符合寧姝心裏的人選。”
王元元無奈的道：“安樂和我也去勸過，但五小姐真是鐵了心了，且她們母女二人僵持不下，一般人可沒法子。”
“我們去勸，二夫人都是說，女兒是她的，她比任何人都要心疼，做的一切都是為寧姝好，這話之後，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安樂的意思，還是請您出面，畢竟您的身份，二夫人不敢說什麼。”
“我知道。”寧淺予點點頭：“你回去之後，給二夫人帶個話，就說我請你們幾人進宮來玩，解悶。”
“先將寧姝從那屋子裏解放出來吧，後面的事情，我來解決。”
“可是……”王元元頓了頓，道：“知道五小姐心繫秦公子之後，安樂找人打聽過那秦公子的為人。”
“只怕這一回，五小姐看走眼了。”
“暫時別說給寧姝聽。”寧淺予低聲道：“她的性子，不撞南牆不會回頭。”
“你先去吧。”
寧淺予的話秦依依不敢違逆，再大的不滿，也只好讓寧姝跟着王元元進宮。
幾人還在半道，盯着秦子鈞的人就回來彙報了。
“娘娘。“立春進門來轉達：“秦公子最近……依舊在醉鳳仙那邊宿着。”
“而且醉香樓的老鴇說，秦公子已經準備為鳳仙兒贖身了。”
“最近秦公子時不時的帶着鳳仙兒出去買東西，那鳳仙兒喜歡聽戲，一般兩三日，他就會帶着鳳仙兒去。”
“據伺候鳳仙兒的丫頭說，明兒他們又要去看戲。”
“他倒是有本事，還有魄力，如此膽大，怕就是仗着寧姝被關着，不會瞧見。”寧淺予冷笑了一聲，道：“叫他們接着盯着。”
沒多會，寧姝王元元就一起進宮了。
寧姝被關了五六日，明顯可見的瘦了很多，臉色也慘白着。
“這是何苦？”寧淺予嘆了一聲。
“長姐！”寧姝一下跪在她面前：“世間最苦，莫過於想思，我只是喜歡秦公子而已。”
“母親難道一定要逼死我？”
“你先起來吧。”寧淺予示意立春將她扶起來：“眼淚擦擦，寧府的女兒，豈能因為一個男子就要死要活？”
“是啊。”王元元也幫腔道：“五小姐，即便是二夫人不允許，不是還有別的辦法，你絕食只是傷了自己的身子。”
寧姝人是起來了，不過眼淚住不住的往下掉：“長姐，大嫂，你們幫幫我吧……”
“這……”王元元有些為難，看了眼寧淺予。
寧淺予接過話，道：“你最近都在屋子中關着，又沒怎麼吃飯，可不行。“
“這樣吧，你好好的吃飯，今天好好的休息，等明兒，和你大嫂一道陪着我去看戲。”
“我……”寧姝咬了咬嘴唇。
寧淺予知道她沒心思看戲，接着道：“你陪我看完戲，我陪你去見秦公子，怎麼樣？”
寧姝這才點了點頭。
次日一早，王元元便進宮了。
幾人坐着安樂的馬車，也不張揚，順着在茶樓坐了一會，便去戲樓看戲。
來之前，寧淺予就打聽好了。
秦子鈞為了在鳳仙兒面前表現，特意長期包了個雅間，又有私密性，又能看戲。
寧淺予便着人定了他們隔壁的雅間，事先也吩咐不準將消息走漏。
戲樓看戲的雅間，和之前月滿樓的二樓一樣，緊鄰着長廊，而且還有帘子擋着。
寧姝不知道她的真實目的，坐着也是呆坐着，心不在焉，還在想着趕緊將戲看完之後去找秦公子。
他們到的很早，一壺茶喝了一半，隔壁忽然有了動靜。
王元元和寧淺予對視了一眼，還沒說話，一樓唱戲的忽然一弔嗓開唱。
於此同時，隔壁屋子裏開始說話了。
“秦郎，你說給奴家贖身的，究竟還算不算？”女子酥音入骨。
“怎麼不算，我的小鳳仙兒。”男子溫柔的道：“什麼都緊着你，你還瞧不出我的真心？”
聽到這聲音，寧姝身子一顫，惶然的盯着寧淺予和王元元。
寧淺予食指在嘴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聽下去。
隔壁還在繼續說著。
鳳仙兒嬌聲道：“可奴家都等不及了，秦郎，你要是再不給奴家贖身，奴家可要跟旁人了。”
“畢竟奴家的身份是花魁，什麼都是媽媽說了算，接客身不由己。”
“別別。”秦子鈞趕緊哄着：“老鴇要的十五萬兩銀子我有，一會我就帶着你去贖身。”
“你放心，贖身之後的地兒我準備好了，你出來就住在那邊，等我將寧姝那小傻子哄到手，她的銀子，都是咱們倆的！”
“要知道，她哥哥安樂可是有數不盡的銀子！”
“哼。”鳳仙兒嬌嗔道：“你還是想着那小姐，罷了，你先去哄着人小姐吧。”
“一個不解風情的千金，身子都不肯給我，有什麼好哄着的。“秦子鈞的聲音滿是不屑。
“要不是看在她好哄騙，身世不尷不尬還能給我銀子，我怎麼會接近她？”
說著，語調變得有些猥瑣：“還是你好，善解人意，還懂得怎麼取悅我，這才是女子該有的樣子，我都離不開你了。”
後面就是不堪入耳的聲音，夾雜着女子輕吟。
寧姝氣息不穩，死死拽住雙手，渾身都在發顫，眼淚一瞬間奔涌而出。
她忽然間起身。
許是氣急，也許是因為猛然間起身的緣故，眼前一黑，朝後倒去。
好在她的丫鬟果兒在後邊扶着，才沒倒在地上。
急火攻心，只需要平靜一會，便自然醒來。
“可聽到了？”寧淺予面色淡淡的，喝了一口茶。
寧姝捂着胸口，聲音沙啞：“長姐早就知道？”
寧淺予點點頭：“我側面提醒過你，你卻不肯相信。”
“也是，沉浸在愛里的人，都是傻子，都是聾子。”
“我也知道寧府的女兒都是一個倔強性子，便帶着你親眼瞧瞧，親耳聽聽。”
“免得你覺得我也是在阻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