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5章 實錘了
“嘔!”
齊雅忽然捂着嘴巴,背過身去,白衣人握着茶碗的手,微微發顫。
“她真的有了?”
“我該怎麼辦?”
“殺了她,反正也沒有人知道!”
在面具下的容顏,絞做一團,呂春亮暗道:“不行,她肚裏的,可是我的骨肉。”
“可是,她曾經是我的敵人,她曾經想殺了我!”
呂春亮閉上雙眼。
“難道我要直白的告訴她,那一夜並非是凌傑,而是我,她那麼恨我,恨不得喝我的血,萬一她自殺,帶着報復的心,豈非是一屍兩命?”
齊雅轉過身來,“公子,大恩不言謝,民女無以為報。”
呂春亮爽朗一笑,“拔刀相助,是我輩該做之事,不必掛在心上。”
事已至此。
應該明白她的目標。
她是想好好活着,還是勇敢面對那些時常傳來的“賤女人!”“也不知道和哪個野男人搞上了!”“就是,簡直是不知廉恥!”
如果耳畔經常傳來的是這樣的聲音,在一個孤苦無依的女人心裏,很有可能會抵擋不住,進而離開這個世界……
“此事,是我的錯。”
呂春亮眼中黯然。
城內,忽然響起一陣陣馬蹄聲,耳畔嘈雜至極,還有人高聲喊着“給我圍了!”
“兒,我的兒!”
郡守大人坐在馬上,滿臉憤怒之色。
“誰,是誰殺我我兒?”
圍觀百姓,紛紛退避三舍,普通老百姓,哪有膽子正視一城之主?
無論男女老少,懼是一臉驚色。
“糟了呀,雖然這銀面公子替天行道、大快人心,可是死去的人,畢竟是郡守的兒子!”
“他就是仙人,難道還能抗衡十萬大軍?”
“後果已經料到了,今日這二人,必定要血濺當場。”
一道道唏噓聲響起,人們同情的目光,紛紛停留在銀面人,與齊雅身上。
聽到這種聲音,齊雅面若死灰,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若是從前,她高高在上,別說是十萬大軍,就是五十萬,一百萬!
亦奈她不得!
可是,如今的她,連普通修行者都不如,更是有孕在身,可謂是孤苦無依。
再凝目望去銀面人,只見他依然在優哉游哉的飲茶,齊雅暗道:“修行界有規矩,不得大肆殺戮普通人,他如此強者,不會不知。”
旋即,低頭間,眼中黯然之色更為濃郁。
“不管怎樣,郡守的兒子,是因我而死,我難逃其罪。”
齊雅眼中決絕之色一閃而過,她向前一步,微風掠起她的髮絲,柔弱的軀體,擋於萬軍之前。
在戰馬之上的郡守大人,此刻目光陰冷,“將此賊擒了!”
兒子是銀面人殺的,不將其挫骨揚灰,難消他心頭之恨!
“郡守大人。”
齊雅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令公子因我而死,不管這位公子的事兒,要殺就殺我吧!”
不知從何時開始。
她學會了將心比心,可能是初來乍到,碰到了不少幫助她的人,當然,也有很多唾棄她的人。
此時,她不覺得高人一等,或是低人一等。
雖然日子孤苦,可勝在安寧,沒有之前的削尖腦袋往上爬的疲憊。
這個時候,她更活得像一個人。
“此女是誰?”
郡守大人凝目望去,眼見姿色絕美,頓時心中五味雜陳。
在其身邊的一位謀士,立即說道:“回大人,不過是一個普通老百姓,聽說啊,她被街坊鄰居孤立了,緣由則是因為她沒有嫁人,已經有了身孕。”
郡守大人捋須一笑,“世人,還是賤者居多啊。”
鄙夷。
不屑。
輕視。
諸般目光,如同劍刃一般掠去。
齊雅的一顆心,酸澀更甚,投目望去,只覺身如針扎。
“說完沒有?”
呂春亮站起身,一襲白衣,在風吹來之時,獵獵作響。
“公子,此事與你無關,修行者不得大肆殺戮普通人,你快走吧,不要為自己找麻煩了。”
齊雅急聲說道。
呂春亮一怔,她什麼時候,有這般好心了?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倒要看看,誰敢動你一指頭。”
慵懶,不屑。
卻如同一柄柄利劍,朝着數萬大軍無情刺去!
眾人震撼!
以一抵十萬?
即便是仙人,恐怕也沒有這個膽子!
“好狂的小兒,給我上,殺了他!”
郡守大人被激怒了,隨着他大袖一揮,那手持長矛,跨騎戰馬的兵將,如同疾風一般,疾馳而來。
呂春亮認真的說道:“我討厭殺人,我討厭鮮血的味道,可是你們偏要找死。”
“罷了,成全你們!”
他眼中寒芒一閃,冰寒的氣息,從起身軀陡然散發。
唰!
劍光璀璨,如同游龍出海,他就站在原地,劍氣長達百丈,切割着一眾兵將。
“啊……”
“魔鬼,他是魔鬼!”
血濺了出來,四處噴洒,滯空之時,化作妖艷的花朵,迷人又短暫。
天地彷彿只剩下了兩種顏色,一種是沒有流血之時的暗色,一種是在暗色下灑滿了鮮血。
坐在馬上,馬聲長嘶,蹄顫不已,郡守大人只覺墜入了冰窟。
僅僅是一瞬間!
滿地死屍,隨着一陣秋風襲來,鼻間儘是血腥味。
那入眼而望的超強劍氣,像是閻王爺的奪命劍,它存在的每一刻,都在瘋狂的收割人命!
原本繁華熱鬧的街頭,這一剎那,猶如修羅場,圍觀的群眾,皆是退無可退,捲縮着身體不敢多言。
“現在。”
呂春亮取出一個手帕,緩緩將孤幽劍上的血擦去,他輕輕一笑,“還有人上前嗎?”
咚咚咚!
諸多後退的腳步聲,齊聲響起,那些兵將,如同驚弓之鳥,有甚者,更是尖銳的嚎叫起來。
“看着我的眼睛。”
呂春亮凝望着他,郡守大人此時恐懼到了極點,在銀白色面具中,那兩雙眼睛,是何等冰冷?
“告訴我,誰是賤者,誰又是貴者?”
郡守大人慌忙從馬上下來,額頭的汗水滴落在地上,瞬間融合在泥土之中。
“您是修行者,與凡人沒有關係。她只是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您何苦惹一身騷呢?”
他的聲音,充滿了顫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