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蒙古氣旋

莫日根好酒，尤其喜歡馮曉帶來的內地大麴，說這酒喝了不頭疼。

德國鬼子也有幾個想湊過來，被馮曉以各種理由拒絕了，都他娘的是八國聯軍的後代跟我這騙什麼酒喝呢！

巴圖喝了不少，然後坐在木屋門口的椅子上輕聲問馮曉：“馮先生，你是不是只要是個外國人都是這麼稱呼？”

大概聽到了馮曉罵德國鬼子的話，於是巴圖趁着酒勁兒想問問。

“稱呼什麼？”

“鬼子啊？”

馮曉想了想，還真是，日本鬼子、德國鬼子、越南鬼子、美國鬼子，好像國人還都是這麼稱呼的。

於是他笑了笑說道：“也不全是，兩個地方例外。一個是韓國棒子，還有就是你們。叫你們鬼子吧，可我們都是黃種人，而且歷史上我們還屬於一個國家。不給你們起個外號吧，你們也確實不怎麼待見華人，所以沒法稱呼！”

莫日根聽着兩人談話，卻並不插嘴，只是笑笑，隨手把瓶里的酒喝乾就轉身爬進了自己的帳篷。

雖然營地的位置極佳，可這裏的氣候比國內北方的嚴冬還冷，睡到半夜葉蓮娜就被凍醒了。於是馮曉乾脆把葉蓮娜抱在了懷裏，把她的睡袋搭在了自己的睡袋上，這樣兩個人才勉強睡着。

馮曉這才算知道為什麼老毛子的生育率那麼低了，光是抵禦這嚴酷的自然氣候就夠幹了，哪還顧得上干別的啊！

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莫日根就把大家都叫醒了，準備往山谷里第二個營地進發。

現在剛剛進入四月，是標準的獵鹿季，而駝鹿、馬鹿和馴鹿等大型生物不可能在山口出現。想獵獲豐富，得往山谷深處進發。

德國人的領隊叫奧古斯特，這是巴圖給簡化的，要不然好長一串記不住，都趕上相聲的貫口了。

這是一位四十多歲的高壯中年人，同行的還有他的妻子，一個體魄強悍並不次於他的中年婦女。奧古斯特這次來蒙古打獵就是準備帶一隻鹿頭回去，好裝飾他在鄉下的別墅。

昨天跑來吃馮曉烤兔的那個年輕人是他的侄子，名叫鮑爾，還在漢堡大學讀大三。這群人里年輕人不多，所以這個鮑爾就喜歡和馮曉他們攪在一起，然後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山谷中的第二個營地離這裏只有小半天的路程，所以這次跋涉並不算艱難，中午的時候，甚至還可以釣魚和打獵。

這幫德國人里沒幾個是真正的獵人，最多也只是個愛好者而已。所以即便莫日根教授了不少打獵的常識，可這幫人現學現賣的本事確實差點兒，要不是奧古斯特瞎貓碰上死耗子打到了一隻岩羊，恐怕大家還得吃方便食品。

說他是碰巧逮到的可不冤枉他，因為這隻岩羊渾身上下都沒有一個彈孔，硬是活活給摔死的。

原來奧古斯特看到山岩上有動物的身影，於是就開了一槍，結果那隻岩羊被嚇得失足跌了下來才摔死的。

不管如何，能有東西吃總是好的。

馮曉自然當仁不讓的成為了主廚，可他沒把燒烤醬拿出來，只是說帶了很少，昨天晚上就已經消滅光了。

本來么，給小丫頭做飯，那我是心甘情願，巴圖算是朋友，就連莫日根也沒說的，人家可是領隊，可不得伺候好了。

可給你們這幫八國聯軍的後代做飯，老子可不情願。

心裏這麼想，可馮曉卻沒說出來，一瓶老乾媽都能把你們這些鬼子吃得忘了自己爹媽長什麼樣，對付你們可太容易了。

他先是讓鮑爾招呼幾個人用半山上的雪水把這隻羊裡外都洗乾淨了，然後解成了拳頭大小的肉塊。又問鮑爾帶着紅酒沒有，鮑爾趕緊取了一瓶過來。

於是馮曉把紅酒開了倒進了一個大盆里，然後又加了不少切好的洋蔥進去。開玩笑，老子就是干燒烤起家的，我可有一個正宗的蒙古妹子，話說薩仁妹子也好久沒有見到了。愛讀書吧www.adshuba.com

據說用紅酒當做輔料來做菜是法國人先發明的，可馮曉現學現賣來了這麼一手還是把一幫德國鬼子給鎮住了。

馮曉來得時候買了幾個燒烤用的不鏽鋼手插，正好把肉插上去進行炙烤，等羊肉快熟的時候在隨手撒些椒鹽和胡椒粉上去，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鮑爾他們有專門用來燒烤的鏤空烤盤，把剩下的腌制好的羊肉也放了上去。

馮曉把羊后脊那塊最好的肉給莫日根遞了過去，莫日根咬了一口，立時笑意盈盈，然後沖馮曉豎了個大拇哥，表示羊肉烤得很贊。

完了馮曉才把剩下的肉都給大家分了分，葉蓮娜自然也分到了另一塊羊后脊，比莫日根那塊還大了一圈。

路程本來就不算遠，所以大家悠哉悠哉，吃完了慢慢上路，還能欣賞一路上的風景。

遠處的莽莽群山顯得肅穆、悲涼，峽谷里奔騰而下的河流又顯得激情萬丈，這一靜一動之間蘊含著造物主嚴酷冷厲的筆觸，卻又是如此的鮮活和感人至深。

葉蓮娜不禁用俄語朗誦起一首普希金的小詩，這和周圍的景色無關，只是一首關於自己心情的旁白，卻是葉蓮娜此時心情最好的寫照。

“他心裏燃燒着愛情的火焰，卻低垂着那顆沉重的頭顱！”

最後兩句葉蓮娜是用中文念出來的，同時還向馮曉白了一眼，很有些葉安安的神韻。只不過葉蓮娜肌膚如雪，正好行進在這幽靜的雪谷里，恰似他們民族神話里的那個冰雪女王。

一路走來，他們也收穫了不少小型的獵物，卻再也沒有打到大一些的動物。

而莫日根也跟反覆說著，不要打的太多，只要夠吃就好，要不然再有大一些的獵物恐怕就沒辦法攜帶了。

眾人在天將擦黑的時候才趕到了第二個宿營地，這裏就遠遠不如第一個營地那麼好了。起碼地方很小，眾人只能擠在一個山崖下一字排開。

然後大家還在莫日根的建議下在營地周圍生了四堆篝火，這裏的枯樹爛木很多，不用打柴。

據莫日根講，這裏後半夜很可能會有狼群光顧，所以必須有人守夜，以保證篝火不滅，要不然是會發生危險的。

而所有成員要在這個營地待夠兩天，不管有沒有收穫獵物，都得趕緊離開。因為據說最近幾天天氣會有變化，要知道大名鼎鼎的蒙古氣旋就是在這片高原上形成的。

馮曉對這個可不陌生，西伯利亞冷空氣和蒙古氣旋是經常出現在天氣預報里的詞彙，基本都會帶來大風、降溫，甚至災害性天氣。

只是不知道這幫德國鬼子怎麼就瞅着這時間來了，而自己也誤打誤撞的跟着跳了進來，於是他在晚飯後悄悄詢問了莫日根。

莫日根看了看馮曉，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后才說道：“沒辦法，這幫人出的錢多，我朋友所在的旅行社非得央求我出馬，要不然我可不會來！”

看着那幫自得其樂的德國人，馮曉有些無語，這幫德國鬼子也許只是把這次狩獵當成了一次簡單的旅行。

這些所謂的發達國家覺得自己的科技力量強大，可以預測一切。殊不知，在自然界極度恐怖的破壞力前，他們所謂的高科技根本不值一提。

“能不能提前結束行程？”

馮曉進行過不少野外生存訓練，自然知道天氣的恐怖力量。

所以為了安全計，他想試圖說服莫日根，畢竟自己三個人最多算友情客串，要是給這幫德國鬼子當陪葬就太不恰當了。

“恐怕不能，這次人家出了兩倍的價錢，所以他們不盡興恐怕是不會走的！”

馮曉又扭回頭看了看那幫德國人，無奈地搖搖頭后發出了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