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安生立命

馮曉早上起來去街巷口吃了早餐就準備在街上轉轉，找點能幹的，一個大老爺們，總得找個混吃的地方才能等死吧。

結果一上午也沒轉下個長短，幹什麼咱都沒摸過門道啊，經濟形勢再好，如果不經過考察，黑漆漆一頭扎進去，再能幹也是死路一條。

中午吃了飯回來就睡下了，下午沒事，馮曉又去街上轉了一圈。天氣已經漸漸熱了，啤酒燒烤攤比比皆是，他也找個個乾淨的攤位坐下，要了杯扎啤坐在那兒耗時間。

馮曉坐在那兒，邊喝邊想，其實對他這個門外漢來說，燒烤算起來最好起步了。不需要太多的技藝，還沒有多少經營成本，利潤率還大。

他在這個只有五張桌子的扎啤攤兒前，喝了五杯扎啤，點了點兒肉串，坐了兩個小時，就看着眼前有的桌子已經翻了兩台。看得他眼前一亮，心裏暗想，得，就這麼定了。

幹個燒烤攤嗎，隨便找個人流量大點兒的地方把桌子一支就成，當然起碼城管這一關得過。馮曉自己也在公家干過，也知道得守規矩，要是任誰都能在街上隨便都支個攤兒就干，那還不得亂套了。

於是馮曉電話當下就聯繫了幾個戰友和高中同學，讓他們趕緊幫着給物色燒烤師傅。還別說，朋友多了還真有好處，放出風當天就有人回話了。

是馮曉一個高中同學，叫張斌，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他回話說，老家的一個表弟就跟着一個燒烤攤幹了幾年，最近才回家休息。

馮曉立馬說，那就來吧，把你表弟電話給我，我這就置辦東西去。他這兒要來電話打了過去，對面張斌表弟接了電話。

馮曉說明了來意，對面那人說表哥已經告訴我了，你們是朋友，我本來是不準備幹了，既然表哥這麼說，我就過來幫幫忙。

馮曉先問了他需要點兒什麼東西，我這就置辦去。對面說，你要沒事就等等我，我下午過去了再細談。沒辦法，馮曉只好在家等他過來。

中午的時候，二嫂還問馮曉要不要端碗飯過來，他說不用了，待會兒出去吃。最近兩天，他一直忙着，也沒顧得上跟二嫂解釋那天晚上的事。

於是，趁着二嫂進門的時候，馮曉就跟她說，我那天晚上以為你開着電視睡著了，是準備提醒你的，沒有別的意思，而且……。話還沒說全乎，二嫂刷的一下就躥了出去，馮曉也只得作罷。

下午的時候，那小子終於來了，叫梁建明，小馮曉一歲，黑瘦黑瘦的，各自倒是不高。

馮曉問梁建明：“跟哥哥說實話，你手藝到底怎麼樣？”

梁建明說：“馮哥，燒烤其實沒那麼多的講究，只要真材實料，然後腌制入味，調好醬料，就一切OK了。不是我自誇，咱的手藝那隨便在哪都不會比別人差。這樣，我先過來給你幫襯着，順便教教你，等哪天你會了，我再走。”說完還笑了笑。

馮曉一見他這麼說，心就放下了，於是對他笑了笑說：“你要給我干，起碼得簽三年的賣身契。”馮曉心想，既然是自己哥們兒介紹來的，得讓人家放心踏實的跟着我，以後才能走的遠。

然後馮曉又對梁建明說：“建明，咱下午得先找地方買燒烤架子，是吧？”

梁建明搖頭說：“不能買世面上現成的，不結實。你要想長干，就不能買那個。”

馮曉說：“那該怎麼辦？”

梁建明說：“我有個朋友在機修廠，咱買材料讓他做也行，給他錢讓他包工包料也好，這玩意不圖美觀，主要就是圖結實耐用。”

馮曉說既然如此，那就趕緊吧。

於是一下午，倆人先是跑到梁建明朋友的機修廠讓人家給定做燒烤架，又從農貿買回了各式等樣的調味品。

趁着等燒烤架的這兩天，馮曉自己也沒閑着，已經在一個商業區一條比較偏一點兒的街道上佔了一個位置。飛揚小說www.fytxt.com

是一家鞋店的門口，人家晚上不營業，所以就他把門口這塊租了過來。一個月1000的租金，大概也能擺個五六張桌子的地方。主要是附近沒有居民區，不怕晚上鬧騰，而且附近也有不少小吃攤位和商店，能聚集不少人氣。

梁建明晚上沒地兒住，就住在了馮曉家的另一間房子。馮曉這兒雖說是兩間平房，可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也能洗澡，也能做飯，就是去廁所麻煩點兒，得到巷口才有。梁建明也是村裡出來的孩子，沒那麼嬌氣，於是兩人就這麼在家裏等消息。

第三天頭上，梁建明朋友來電話了，說已經做好了，讓他們自己過去取。

馮曉立刻借了何二的三輪車去拉了回來，梁建明去農貿購買各種串串的東西，馮曉臨走的時候交代，準備十個人的量，正好晚上叫高中的幾個哥們來聚聚。

等馮曉回來的時候，梁建明已經叼着煙捲在腌肉了，他也連忙湊過來幫着打下手。十個人的量不算多，七八斤肉而已，倒是其他的種類弄了不少。

也就個把小時的光景，東西就準備齊全了，該進冰箱的進冰箱，然後就回屋睡覺等天黑。

馮曉中午的時候就把大傢伙都通知到了，都說了一下了班就過來。有兩個女同學還問，能不能帶家屬，他說當然能，人多點兒才熱鬧啊。

於是天色將暗的時候，大家三三兩兩的都過來了。馮曉家門前就是個很平整的大院子，他和梁建明乾脆就把場地搭在了那裏。兩張桌子，十幾個凳子一溜擺開。

水煮花生和毛豆、炒田螺、拍黃瓜各一盤，這是馮曉他們這裏燒烤攤的標配。梁建明也知道馮曉今天把同學們都叫來是準備試試菜的意思，加上他表哥張斌也在場，自然也是極盡能事的一番折騰。

大家就這麼一邊喝着一邊等，沒等一會兒就都來齊了，總共來了10個人。等把該準備的都準備齊全了，馮曉也坐在了桌子上。

木炭是早早在大門前就熏着的，等人來了正好是火最旺的時候。梁建明這裏就開烤了，別說，手藝還真不錯，尤其那些口味刁鑽的女同學都連連誇好。

當天晚上的燒烤酒宴進行的非常熱烈，大家幕天席地喝得好不暢快。馮曉還給街坊鄰里送了不少，給何二送過去一盤肉串的時候，何二拉着他說，讓你侄子跟着你干幾天吧，不給工資都行。

這都技校畢業快大半年了，不找活干也就算了，天天手裏擺弄那個手機，我看着都快煩死了，你也替你老哥哥管教管教他。

馮曉過去看了看他兒子何順，可不嘛，這麼大的小夥子了，還真是玩手機入迷了，自己這兒和他爸說半天話都沒聽見。

他過去照着那黑小子脖子上就甩了一耳刮子，那小子嗖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見是馮曉就笑了，曉兒哥，你怎麼來了。馮曉小時候就是整條街的孩子王，上山打鳥，下河捕魚，沒他不敢幹的，所以孩子也都非常喜歡他。

馮曉說跟我干兩天吧，幹得好，給你換台好手機。黑小子嗷了一嗓子就撲了過來，讓馮曉一下子就給戳在了胸口上，啊呦了半天。

何順，馮哥先跟你約法三章，第一，來我這兒不能偷懶耍奸；第二，要有眼色，還得能吃苦，不能犯渾；第三，不能玩手機。

“成，以後我就跟着你，曉兒哥。”何順點頭答應，這麼大的黑小子了，要是擱以前早該娶媳婦了。

安排完何二一家，馮曉又轉回來給二嫂送了一大盤子。他兒子去了舅舅家，家裏就一個癱瘓的婆婆和她。經過前幾天的解釋，他們之間也大概都清楚了，雖然還有有些尷尬，但總算是過去了。

回來后又喝了一通，馮曉見一群同學已經喝到了興緻，大家都有離去的意思，也就不再挽留。

於是大家散夥，倒是一起來的林嵐直衝馮曉使眼色，他連忙示意這兒還有人家梁建明呢，你怎麼留。林嵐看了看梁建明才明白，也就怏怏的走了。馮曉把大家送到巷口，互道珍重，才回來和小梁一起收拾這一攤兒。

馮曉一看也沒多少收拾的，就安排梁建明早點睡覺，如果順利，明天下午咱們就正式開張。小梁也就笑着答應了，今天晚上大家也都敬了他不少酒。馮曉聽着他一進屋，鼾聲就響起來了。

等都收拾完，馮曉拿了條凳子放院子裏，點了根煙，想着明天的事情，想着想着竟然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