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皇上,您這是……」

「李三重,這畜生可是你養的?你好大的膽子,膽敢放縱它抓傷朕的手,你該當何罪!」南宮盛一見到他馬上怒斥。

「奴才——」

「不用辯解了,待會朕就告訴三弟,你這奴才私養寵物傷人,定要他治你個死罪!」

「不是的,小花的主子是——」

「小花?連名字都粗俗至極,真是什麼人養什麼畜生!」

李三重臉黑下來了。這可是罵到某人了!「皇上,這貓不是奴才養的,牠的主人是太上皇……」他苦着臉說。

南宮盛一愕。「你說什麼?這貓是三弟養的?!」他大驚。

李三重無奈的點頭。

他不信,立即再瞧瞧那貓,臉色馬上充滿鄙夷。「李三重,你膽子真的越來越大了,竟敢對朕撒謊?莫說這隻畜生生得奇醜無比,一副不入流的長相,就說朕那絕情寡義的三弟,對動物可沒半分愛心,他哪可能養寵物,你別以為自己是三弟的人,朕就不敢動你。」

「奴才沒說謊——」

「住口,還敢狡辯!」

「他沒有狡辯,這隻生得奇醜無比,長相不入流的畜生,確實是朕這絕情寡義的人養的。」某人由偏殿內堂走出,冷泠的道。

原本態度張狂的南宮盛馬上全身罩寒,僵成一根冰棒!「三、三弟?」

南宮策似笑非笑的走向他,瞄了眼被抱在貼身太監懷裏哀哀叫的貓。

小花見到他,也知靠山來了,雖不敢跳到他身上去放肆,但也縮到他腳邊,可憐兮兮的低鳴。

南宮盛見這情景,哪還有懷疑。這下自己可闖禍了。想着,表情不禁凄苦起來。

但是,這小子不是在午憩嗎?怎麼會由偏殿的內堂里走出?

完了,那他剛才踢椅怒罵的話不就也句句被聽去了?

這人善記仇、愛記恨,如今——南宮盛驚嚇出一身冷汗了。

「你踢了朕的愛貓是嗎?瞧它叫得多凄慘。」南宮策嘴上如是說,臉上卻對自己的「愛貓」沒有半分的同情之相。

「三弟,我不知牠是您的……」

「它丑,朕知,沒有怪你!」

這聲沒有怪,才怪!南宮盛發抖了。

「只不過……」

這尾音直教他不寒而慄了。

「只不過再丑,也是朕的畜生,讓人這麼糟蹋,朕的顏面……嘖嘖!」

南宮盛一窒。

「難道二哥專程過來,就是想踢朕這貓一腳的嗎?」

他腿要軟了。「三弟,您可別因為一隻貓誤會二哥什麼呀!」要命啊,他這個三弟在五歲時,就喜愛上嗜血的狩獵活動,殺狐獵熊眉頭不皺一下,誰相信他竟會養一隻寵物?

再說,當年他為了除去被立為太子的大哥,八歲就設計殺人,那之後,又利用眾臣的力量跳過他這二哥,自己穩坐上太子之位,直到十一歲,父皇歿,他登基。

他甚至還懷疑過,父皇的死,是否也與三弟有關?

試問:這樣的人,有可能飼養一隻既醜陋又無用的雜種貓當寵物嗎?

「不會,咱們是兄弟,你知朕甚深,朕會誤會你什麼?」南宮策笑得森森泠冷的。

南宮盛打了寒顫。「二哥知錯了,這就給您的愛貓賠罪,您可千萬別惱啊!」

他不語,只是靜靜地冷笑。

急忙蹲到他腳邊,就見堂堂的一國之君,毫無尊嚴的對着一隻貓低聲下氣道:「朕錯了,你可別見怪,但朕不也被你抓傷了,咱們算扯平——」聽到輕咳聲,一僵,自是曉得某人聽不下去扯平之說,便隱怒地咬牙再道:「你將朕抓傷的好,是朕對你無禮在先,請原諒朕的無狀!」

小花像是懂得仗勢欺人,竟甩過頭去不理。

南宮盛暗自咬牙。如果可以,真想掐死這隻丑貓!

李三重見狀,差點沒笑出來。誰教皇上自己不長眼,早警告過他了,偏不聽,有這難堪的下場也怪不得人。

就見自己主子越過皇上,悠然地朝龍椅撩袍落坐,目光斜睨在尊嚴掃地的當朝天子身上。

「連貓都不理不諒,二哥,你這趟來恐怕多舛啊!」他涼涼的說。

南宮盛忿忿地漲紅了臉,卻不敢說什麼,只能偷偷狠狠地瞪着小花。

小花「喵」了一聲,往內堂里跑,不久,一名紅裳女子抱着它再走出來。

它躺在女子懷裏,溫馴撒嬌,他瞬間明白,這女子才是這畜生真正的主人,惱怒的朝她也瞪去一眼。

謝紅花正在憇息,隱約聽到前殿吵鬧,但昨晚教男人廝纏了一夜,困極,在內堂里睡得正熟,不想理會,小花卻跑來鬧,這才走出來瞧瞧,一出來就遭白眼,她嚇一跳,一旁的李三重忙告訴她,面前的人是誰。

她更驚了,對着南宮盛就急忙要下跪行禮。「臣女謝紅花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

她腿還沒跪下,某人已經森涼的開口,「甭行禮了,過來吧!」他不讓自己的女人輕易跪人。

南宮盛眉眼挑了下,心下有譜,知道這女人是誰了,臉上立即堆滿笑。

「是啊、是啊,都是自家人,何必行此大禮,甭了,甭了!」他甚至伸手要扶她,但眼角瞄見三弟犀目凌厲,手一縮,不敢碰了。

這傢伙有潔癖,自己的衣物、鍾愛的東西,絕不讓人碰,看來這女子也在他重視的範圍內,是碰不得的。

「臣女初見皇上,怎能不跪,還是——」

「還是別跪了,二哥承受不起!」南宮盛驚慌的再次阻止。

他心知肚明,若是讓這女人跪了,那下場遠比他踢了貓一腳嚴重。

果真沒錯,他得到消息,三弟近日得到一女,萬般寵愛,別人休得輕慢分毫,而該女子終日以紅裳示人,年紀甚至比三弟大上三歲,原來就是眼前這位!

謝紅花見他竟莫名地滿頭大汗,這才尷尬的沒再堅持,轉而瞧向南宮策,見他眉目竟充滿訕笑。這是在嗤笑誰呢?

「太上皇,皇上是何時駕臨的,怎麼都沒聽您提起過?」她走上前,順手就將小花往南宮策懷裏放。

他登時一僵,整張臉發青。

南宮盛見狀心驚。這小子好潔,哪受得了一隻貓在身上沾污,就等着他發飆,瞧是要摔死貓還是對貓的主人撒氣。

可卻見他明明已經鐵青了臉,硬是容忍下來,那貓也怕事,被塞在他身上后竟乖乖不敢亂動,這一貓一人都僵着,須臾,終於見他伸出手,瞧那手勢很可能一捏就將貓脖子捏斷,可半晌過去,那隻手始終只是擱着沒有動。

不禁奇怪,他怎麼忍得住?

正不解的抬首,這才發現南宮策正瞪着他,那眼神滿是憎惡,南宮盛一驚。敢情這小子顧忌貓的主人,不敢痛下殺手,卻把不滿全遷怒到他身上了。

他趕緊站直了身地說:「我是臨時決定過來的,目的是想知道三弟在長沙住得可習慣,若有不如意之處,二哥親自為您去張羅!」他一臉討好,希望某人別將怒氣發在他身上,並忍不住吃驚的想,這貓的命不錯,跟對了主人,而牠的主人更了得,竟能讓肆無忌憚慣了的三弟悶聲忍受,這要不是自己親眼所見,也難以相信。

「二哥該當日理萬機才是,這麼眼巴巴的跑來做奴才的事,朕可擔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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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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