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琢磨不透的人

第十二章 琢磨不透的人

“呵。”唐斯年說:“這個要看本事,不是你的一句言辭。你的警告對我沒用,在我這裏收起你的那一套。”

唐斯年一臉壞笑,讓人捉摸不透。他好似森林裏的精靈不食煙火,卻又滿身荊棘不得靠近。他的眼裏寫滿了故事,十幾歲孩子該有的清澈眸子裏,卻透漏出對這個世界的暗淡,彷彿知曉了所有的不公。

“你是有目的的?”

“這個目前還不好說,先看好你自己就行。我勸你要真的對宋華年有感覺,就離米立粒遠點。”

不過今天剛認識,唐斯年就給宋詞一種已經在他身邊呆了十幾年的感覺。整個人被看穿,無論是他對宋華年,還是米立粒對他。

那種秘密被人一點點挖出來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你有你的意圖,我有我的目的。咱們兩個互不耽擱對方,這樣就可以了。”

宋詞看着唐斯年的眼睛:“你...究竟經歷了什麼?”

宋華年回到家時,李管家已經安排好了飯菜:“宋小姐,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我知道了,一會兒就吃,我先去換身衣服。”

李管家凝視着她,輕輕開口:“您哭了?”

“啊!”宋華年連忙低下頭:“沒有,就剛回來的路上眼睛裏進了沙子,揉了揉就留了點淚水,我沒事。”

李管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放下了一張紙巾就去吩咐廚房端菜了。

宋華年吃着排骨,眼角全是笑意。

她愛吃排骨,這是宋家一家老小都知道的事情。她兒時患有厭食症,整日不吃不喝,爺爺看着本來白胖的孫女一點點兒消瘦下去,心疼的不得了。

一次看電視,他瞧見孫女看着電視上的排骨兩眼放光,嚷嚷着要親自下廚給她做。老爺子早些年是拿槍杆子指揮打仗的,怎麼會做飯呢?

第一次嘗試的時候,一家人都圍在廚房門口,緊張兮兮的看着他在裏面搗鼓着。

做飯的張阿姨面色複雜:“老爺,您就歇息着吧。我來做就好了,想吃什麼都可以的。”她看着老爺子把案板都切下來了一塊,着實有些擔心。

“不用!”老爺子怒氣沖沖,右手揮舞着菜刀,一副要上陣殺敵的樣子:“老子我當年還拿槍杆子打過仗呢!今天不就切個排骨,就不行了?你們今天誰都別打擾我,該幹嘛幹嘛去!”

最後,一盤紅燒排骨以老爺子燒穿三口鍋,弄壞兩個案板為代價端上了餐桌。

小華年吃的津津有味,老爺子笑的合不攏嘴。

老爺子疼孫女是疼到骨子裏的,任誰說都不成。老爺子去世那天,孫女在墓前跪了一夜,一群人好說歹說才勸了回來,後來還病了一場,半年才好。

“李伯伯。”宋華年咽下口中的排骨:“我想爺爺了,好久沒見他了。”

李管家嘆了口氣:“老爺子啊,在天上看着您呢!您好好的,他才放心啊。”

“爺爺肯定過得很好,我也不擔心,就是怪想念的。”

“宋小姐,今天老闆來電話了。”

“我爸怎麼說?”宋華年放下筷子,看着他。

“老闆說讓我看好您,在做手術之前讓您注意好身子,千萬不能有任何的閃失,不然對後期的手術影響很大。”

宋華年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太陽穴:“我知道了,李伯伯。您讓我爸爸放心就好,老是這樣的囑咐,詞我都能背下來了。”

她將最後一塊排骨吃完:“我吃飽了,麻煩您了。”

宋華年寫完作業已經九點了,簡單洗漱過後坐在桌子上,看着那片紙。

她想起前幾天自己在宋詞的病床前放的紙片。

“既得救助,不求別的回報,以身相許便好。”

她本以為只是開玩笑的放在那裏,沒想到今天卻收到了他的回復。

轉身往床上撲過去,她把臉埋進被子裏。初秋的微風輕起,將窗帘吹起一個弧度,使月光能夠偷溜進來。

她就這樣睡著了。

晚安,宋詞。

晚安。

“阿嚏~”宋詞蒙的打個噴嚏,他從床頭的桌子上抽出一張紙擦鼻涕。

“鼻子癢,有人想。這都幾點了,還有人想我?”宋詞邊吐槽邊起身,準備去廚房裏面喝點水。

他半眯着眼睛下樓,摸黑往廚房走去,卻沒想到裏面有人。

一個黑影突然飄過。

“卧槽!”宋詞睜開眼睛,連忙把廚房的燈打開,看見唐斯年站在冰箱前。

“你屬貓的啊,走路不帶聲!你見過誰來廚房不開燈的,你眼睛能看見嗎!”宋詞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試圖冷靜下來。

唐斯年冷靜的打開冰箱,拿了兩聽百事,給他一罐:“吶,起來喝水的吧,挺愛喝百事的啊你。”

宋詞冷着臉打開拉環:“這是小爺我買的,誰讓你喝了,你拿人東西都不說的嗎?”

唐斯年一臉無辜:“可是放在冰箱裏面不就是讓喝的,再說了,早喝晚喝都得喝,早點喝完早點買。”

宋詞突然覺得他說的還蠻有道理的,就閉上了嘴,身子靠在桌子上喝可樂。

一時之間,廚房裏面體現的只有寂靜。他們互看對方一眼,在眼神對視的那一瞬間,快速移開,好像多看一眼就會吐一樣。

“喂!”宋詞喝了口百事說:“你到底為什麼會讓你媽嫁給我爸,難道不知道這是破壞家庭幸福的嗎?”

“我只知道他破壞了我家的幸福。”唐斯年把喝完的易拉罐扔進垃圾桶裏面:“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現在不是時候。早點睡吧!”

唐斯年轉身走了,宋詞看着他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他推開廚房的窗戶,抬頭看着天上的月亮,夜風吹在臉上,有點舒服。

看來每一個人都是一個故事,你的一點點了解,都像是在對他的經歷進行慢慢的翻閱。

而唐斯年的經歷,可能真的殘酷。不然怎麼會那麼偽裝,在不同人的面前是不同的性格。

甚至宋詞感覺,在他面前的這個唐斯年,才是真正的他。

當然。

只是感覺。

唐斯年站在樓梯上看着廚房的方向,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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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宋詞非彼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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