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開的天賦，難養的體質
三種能量不知僵持了多久，一直保持着將破未破的關係。這時，那隱藏在黑霧中的東西大概是耐心被磨得差不多了，從四面八方傳來一陣刺耳的嘶鳴聲。這股奇怪的聲音猶如尖銳的錐子扎向符煜的靈魂，面對如此意外的攻擊，那蘊藏在靈魂深處的能量也有些始料不及。大意之下，竟被其得了手。“唔！”符煜痛苦地悶哼一聲，嘴角蜿蜒流下一絲鮮血。
這一下打傷了符煜倒是其次，主要是他體內的三角平衡也被破壞了。霸道能量退回靈魂深處，好像受了重傷，一時間便管不了那其他兩種能量在符煜體內肆意橫行。它們倆似乎將他的身體當作了戰場，雙方大軍猶如火藥桶一點就炸，很快就短兵相接，打得“天昏地暗”，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從古至今，哪場戰爭爆發不都是生靈塗炭，留下斷壁殘垣，弄得血流成河，伏屍千里？所以倘若它倆真在符煜體內這麼一直打下去，那麼他的結局只有一個，死！而且是很痛苦的死！然而他此刻卻仍然處於昏迷狀態，壓根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之危險。這好像真的是必死之局了……
可是，異數出現了！
那躲在黑霧中的東西好像看出符煜的情況十分不妙，本就被消磨殆盡的耐心加上冥冥之中便感覺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大造化。於是，它終於出手了。只見伴隨着充斥整個客廳的黑霧驟然一縮，數不盡的黑霧如一條大河般傾瀉而下，爭先恐後地湧進符煜的腦中。
霎時間，符煜的表情變得異常猙獰，一道道青筋鼓起，好像有無數的蟲子在他的體表扭動着似的，令人後背一寒。“桀桀桀，這個人類的身體是我的了！真是強大的身體啊，就算是那個老頭子都比不上！”和之前那個老者同樣陰險的聲音在符煜的精神識海中迴響着，令人不難腦補出一個兇惡的反派仰天狂笑的憨批樣子。
而作為受害人的符煜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昏迷后便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空間，周圍一片混沌，卻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待了一會兒后，當外界黑霧湧入他身體裏時，他所處的空間劇烈一震。
隨後，他只來得及體驗靈魂被突然抽離的暈眩感，下一刻再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龜裂的大地上，四周沒有山巒，只能隱約看到幾棵“奄奄一息”的大樹。在他的前方有一個身着破爛衣物的男人，風霜已模糊了他的真實年齡，也朽化了他的原本體格，使他變成了一個年邁的侏儒。
符煜凝視着他，竟荒唐般的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彷彿在那裏蹣跚步履的傢伙不是這個男人，而是他符煜！突然，他踉蹌了幾步，可能是因為精力有些不支。詭異的是，就在符煜衝過去想扶住他的時候，他的手掌居然直接穿了過去。所幸的是，那人僅僅只是身子輕微晃了一下，並沒有摔倒。
就這樣，符煜看着這個男人一步步走向遠方，過了許久他也沒有移開目光。因為符煜發自內心地想要親眼看到他在自己的視野中漸漸化為一點黑影，直到不再看清為之。男人一步步走着，好像一個苦行僧，皮膚皸裂而不知，衣不蔽體而不顧，食不果腹而不察，簡直讓人不得不驚嘆他的大毅力！
“砰！”一聲巨響似某物的咆哮一樣直衝霄漢，打破了荒原的靜謐，就像一杯靜置的水被突然滴入了一點墨，一切都活了過來。旋即電閃雷鳴般從大地衝出一條土黃色的巨龍，巨龍的身軀盤踞在一起，看不出有多長，興許是無限長也說不定。雖然那龍與符煜相距甚遠，但龍口一張，即便離得如此遙遠，他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符游，你妄為世間第一，域外異族入侵，你卻到此來做縮頭烏龜？！”巨龍碩大的龍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向他質問道。男人只是抬起頭，至於說了什麼，反正符煜也聽不清。不過，他的話語很顯然把巨龍激怒了，“好！倘若早知道你符游是個慫包。當初在御神殿，我就一爪拍死你算了！好，也罷，今日咱們新帳舊帳一起算！”巨龍大吼一聲，龍軀狠狠一擺就朝男人俯衝而去，周遭的空間彷彿都承受不住它那恐怖的衝擊力直接化為了一塊塊碎片，露出了黑黝黝的虛空。
男人昂首，挺直了脊樑，右手不知捏着什麼東西，同樣也說了什麼，但這一次符煜卻恍若福至心靈般聽到了他的話——“雲纏流仙體，開！”剛念完，男人周身的空間憑空浮現出九道由某種青色物質組成的長鏈，若即若離地纏繞在他周圍。
而符煜自己也不禁開始喃喃自語，“雲纏流仙體，開！”
話音剛落，他的意識便被扯了出來。符煜雙目一睜，漆黑的虹膜緩緩染上青色，全身上下都傳來絲絲刺痛，仔細一看竟有繁妙的青色紋路出現在了體表，只是目前尚且還很微弱，若隱若現。
“不，不可能，這是古河宗的鎮宗之體，雲纏流仙體！那個不詳之宗應該早在四個紀元以前就被滅掉了，為什麼這個體質還會出現在這個紀元，這不可能！”識海中傳來凄厲的嘶吼聲，那團進入其中的黑霧就像是在水壺裏煮沸的開水一樣，拼了命地想衝出去。只可惜它的算盤落空了，皆因一枚古樸的青色印記突然出現在識海中，並飛速朝黑霧壓去。
諸君，見過被太陽直射的積雪嗎？此刻的黑霧便如同見了陽光的雪眨眼間就消融不見，只留下一片白蒼蒼的粉狀物體。嗯，姑且稱其為骨灰吧。青色印記消滅完了黑霧后，輕輕一顫，骨灰們便紛紛上前自甘被它吸收。這一幕實在像極了江湖中黑幫老大虎軀一震，王霸之氣散發，眾小弟趕緊擁上來貼身服侍的場景，看上去好不威風。
吸收完了骨灰，印記的顏色微微加深了一點，然後調轉攻勢，直接衝出識海。不由分說便與太玄氣聯盟，一起解決啟靈液。（啟靈液：mmp，為什麼不讓我解釋一下。）
金燦燦的啟靈液能量一時之間被太玄氣制衡住，印記則時不時溜上去偷偷啃上一口，偷完一口趕緊溜下來，換太玄氣繼續頂上。於是，此消彼長，啟靈液很快就被殺的丟盔卸甲，原本璀璨的金燦燦能量也變得黯淡無光。而印記自然看出啟靈液已經是強弩之末，索性一把莽了上來，“一口”就把啟靈液吞下了肚。
這一刻，符煜的危機正式宣告解除！
至於青色印記，它晃悠了一會兒，發現沒什麼搞頭就又回到了識海。什麼？你說太玄氣？那可是符煜的寶貝，被它吃了，它能有好日子過？
又過了一會兒，符煜才逐漸吸收掉體內駁雜的太玄氣，“沒想到小越只是隨手注入的太玄氣竟然有如此巨大的量，雖然在和啟靈液鬥爭中散失了不少，但也足夠助我成功突破。現在我的肉身已經產生了質變，這就是符越所說的喰靈師第一境界煉靈嗎？聽說，一拳可以達到一千斤，得找個機會試試手。”符煜有些興奮地握了握拳。作為新世紀的有志青年，突然擁有這樣的力量，他想到的當然是繼續努力，勇攀高峰，裝逼什麼的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啊！啊！怪物啊！”突然在窗外響起一片混雜在一起的尖叫聲，符煜猝不及被嚇了一跳，“淦，嚇我一跳，讓我康康是哪幾個小孩子不聽話又在亂叫！”符煜刷的一下站起來，朝窗外走去。扶着窗沿，不用仔細看就發現自家樓下的路上正有好幾個怪物在追着三個年輕人。“一，二，三……有五個怪物？等等，這怪物怎麼這麼眼熟？”符煜眯起眼，以他現在煉靈期的眼力，區區六層樓的高度自然不在話下。
瞅准了一隻怪物看去，只見那怪物通體發黑，甚至還黑的發亮，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光滑，渾身被外骨骼包裹呈現出優美的流線型。它有着一對細長的六指手掌，符煜剛剛才親眼看到那對爪子無意刮到一棵槐樹的樹榦上，有一人合抱粗的槐樹竟十分乾脆地被削成兩半！而怪物上面那長長的頭顱外殼好像大背頭，沒有眼睛，身後長有一條粗細均勻的尾巴，末端還有銳利的尖刺，不難看出它的尾巴也是一項大殺器。
直到打量完怪物，符煜的心中也有了定論，“該死，居然是異形！”符煜不敢錘在窗沿上，生怕驚動了那幾個惡魔，剛剛突破煉靈的興奮也悄然不見了。開玩笑，樓下可是有五台殺戮機器在晃悠啊！就算只是標準異形，也有着恐怖的殺人術，那簡直就是將全身都化作兇器的邪術啊！再加上它充滿腐蝕性的強酸血液，這打個屁啊。如果沒有武器，揮拳打它，即便符煜目前的一千斤氣力可以打破那層外殼，他的手也會瞬間被血液腐蝕成一灘膿水。
“遇不得，打不得，這可怎麼辦啊。”符煜略微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實在拿樓下這五個致命危險沒轍。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們的符煜同學從小就有不服輸的精神。他不甘心一直被困在房子裏，他必須要出去獵殺幻想種，這樣才能獲得靈具，有自保之力。
“嗯，冷靜，快想想自己還有什麼底牌。太玄錄？不對！太玄氣加持下的我力量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噸……嗯……符越給的必備小知識？這個似乎現在沒什麼卵用……嗯……還有什麼呢……對了！我的天賦，雲纏流仙體！”符煜雙眼一閉，心神沉入識海，慢慢靠近那枚青色印記。意念剛一勾動它，印記便化作一抹流光衝出識海，融入他身體的每一處，瞬間勾勒出一道道神秘的青色紋路。
這一刻，符煜頓時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好輕靈，彷彿一隻雲雀。“這個好，現在我腰不疼了，腿腳也利索了不少，nice！”符煜對這個天賦的效果很滿意，一時間異形帶來的壓力也是銳減，說話都不禁幽默了不少。畢竟，他對自己未經測量的力量還是很自信的，神經反應能力也似乎因為進入煉靈期而大漲，唯一的不足就是他的速度和身體韌性。
“看來，這個體質是增加速度與韌性的類型。只是，符越有說過，天賦想要更進一步就要吸收更多的能量。一種方法是吃天材地寶，另一種則是每突破一個境界就可以晉一次階。可是，啟靈液那差不多一半的能量和白色粉末都被它吃了，怎麼沒變化啊……莫非……這就是小越提到的饕餮型天賦？天哪，我怎麼攤上這麼一個吃貨啊！”符煜掩面無淚而泣，但在他身上已經看不到剛開始的驚慌與不適，反而又變得沒心沒肺起來。
當然，這種逗比心態也只是符煜的障眼法，一旦他褪下掩蓋在臉上嘻嘻哈哈的面具，那麼恭喜，您終於插隊搶到了一張前往地獄的單程票，嗯，恕不遠送。